開玩笑!
嗯?
豆腐?
沈木兮翻個白眼,「行啊,堂堂王爺終是開了竅,知道罵人不吐髒字了?」
「若是要拿太後威脅你,何必在麵前救你?」他涼涼的剜一眼,臨了還不忘贈一個字,「蠢!」
前一句倒是讓人的,可這最後一個字嘛……好全消,沈木兮的臉瞬時黑沉下來,果然,這人裡吐不出半句好話。
「薄雲岫,此番我能全而退!」這一次,能保證全而退,所以不需要薄雲岫來救,「你還是先顧好自個的兄弟吧!」
隻有讓薄雲岫過去,步棠才會第一時間離開。
薄雲岫瞥一眼,「不需要你提醒。」既然進了宮,自然是要去一趟承寧宮,文武百一直在上摺子,再鬧下去怕是真的要引起公憤了。
儘管,揍得皇帝鬼哭狼嚎,是薄雲岫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想做的事……
眼見著薄雲岫離開,沈木兮瞧了月歸一眼,「你也不希薄雲岫和小棠打起來吧?」
月歸垂眸,當即明白了沈木兮的意思,點點頭,轉便飛奔而去。
「讓月歸去通風報信?」阿落詫異。
「小棠不喜歡離王府的人,更討厭薄雲岫,若是一言不合就開打,吃虧的是小棠,這裡畢竟是皇宮。但是皇帝不放手,小棠就不會走,會依舊拿皇帝當沙包,橫豎不喜歡這朝廷,難得有泄憤的機會!」沈木兮想著,步棠沒把皇帝真的打傻子,已經是為蒼生手下留了。
阿落點點頭,「那咱們別走了,在此等著吧!宮裡,不安全。」
「嗯!」沈木兮相信這句話。
但是從今往後,阿落再也不敢說這些話了,因為覺得自己是烏,好的不靈壞的靈,還是多說點吉祥話為好。
侍衛快速圍攏上來的時候,沈木兮和阿落默默的對視一眼,們什麼都沒做,這是玩的哪一齣?
「沈大夫,長福宮走一趟吧!」劉得安開口。
老人了,自然有話可以問兩句。
「劉統領,能否多問一句,是太後娘孃的意思嗎?」沈木兮不解,按理說方子暫時不會有問題,就算出現一些排斥,那也是在藥效積累到一定程度之後,不可能這麼快就被發現才對。
難道是別的什麼事?
「是!」劉得安頷首,拂袖讓底下人退開幾步,今日他帶的都是自己的親衛,是以纔敢吐實,「沈大夫,薄鈺的葯出問題了,您小心!」
葯?
沈木兮駭然,葯絕對不會有問題,有問題的隻能是人!
「沈大夫?」阿落慌了。
「劉統領,太後要抓的隻是我,對嗎?」沈木兮道。
劉得安點頭,「對!」
「那好,我跟你走!」沈木兮回著阿落一眼,阿落張了張,終是會意的點點頭。
「走吧!」劉得安也是刻意放了阿落,讓阿落能回去通風報信,這些日子劉得安也是看得清楚,太後全然被魏仙兒矇蔽,已經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
那魏仙兒仗著太後的寵,一心要做離王妃,可離王不為所。
離王殿下是什麼人?
雖然脾氣不好,卻也是忠正耿直之人,素來依法辦事,從不懈怠朝政,這些年若不是離王執掌朝政,依著皇上這般子的胡鬧,這江山早就拱手讓人了。
若隻是尋常的子爭寵倒也罷了,偏生得這魏仙兒竟然利用自己的兒子,連劉得安都覺得過分了。也難怪離王會然大怒,劃傷臉,將這對母子一併逐出王府。
「其實王爺心裡是很清楚的。」劉得安無奈的沖著沈木兮笑,輕嘆著握手中佩劍,「否則不會連小公子都趕出去。」
趕走薄鈺,是為了斬斷魏仙兒的癡心妄想,免得一直以為,隻要有薄鈺在,薄雲岫就狠不下心。
可薄雲岫也沒料到,事會發展這樣。
外人尚且看得清楚,太後卻執意維護,對沈木兮來說,簡直是無妄之災。
沈木兮沒有多說什麼,心裡盤算著,從這兒去長福宮需要多久,阿落去承寧宮要多久,再月歸找不到人,趕到長福宮需要多久?
一番盤算,覺得自己怕是得拖一拖時間。
「葯,有什麼問題?」沈木兮扯了扯肩上的藥箱帶。
劉得安搖頭,「不知,我出來的時候隻看到太醫在搖頭,對著藥渣各種試!」
「葯都是太醫院抓的,出了問題找我算賬?」沈木兮輕嗤,魏仙兒的腦子是被驢啃了吧?
不對,驢都得搖頭:這鍋不背!
進了長福宮,沈木兮深吸一口氣,了袖裡的牛針,萬不得已的時候,得出手自衛,總不能什麼錯都沒犯,白白讓人欺負。
劉得安也覺得頗為可笑,藥方是太醫院看過的,藥材是太醫院抓的,沈木兮不過是開了張方子,最後葯裡出了問題,卻來找沈木兮的麻煩,這不是丟責任嗎?就因為沈木兮背後是離王,出了事,離王都能一力承擔? 「沈大夫,我隻能送到這兒,您自個進去吧!」劉得安職責所在,終是有些心虛,「您保重!」
沈木兮點頭示敬,「多謝!」
旁人對皇宮稀罕,是因為總在宮外圍繞圈,沈木兮一介平民,每次都得進太後的長福宮,這福氣還真不是尋常人能有的!
「太後娘娘千歲!」沈木兮行禮。
「沈木兮!」太後這會還有些氣,是被魏仙兒派去的人,特意找回來的,說是薄鈺出事了。一來便見著太醫在房直搖頭,說是葯裡出現了問題。
太醫不說是太醫院抓藥的問題,直接說沈木兮的藥方有問題,說是此前未能發現有兩味葯相剋,乍一看全無問題,但是久食必定損傷機理。
「你怎麼說?」太後瞧著神獃滯,昏昏睡的薄鈺,滿心滿肺都是心疼,這可是薄家唯一的後嗣,萬一出事,可怎麼得了,「謀害離王府小公子,皇室宗親饒不得你!」
「等等!」沈木兮皺眉,太後沒讓起,自然得一直跪著,「太醫確定是藥方的問題,而不是藥材的問題,那麼藥渣呢?」
太後一個眼神過來,藥渣擱在藥包上,被端到了沈木兮跟前。
沈木兮瞧了一眼床頭坐著的魏仙兒,這人正抱著兒子,癡癡愣愣的不說話,連個眼神都沒往這邊瞧,裝得可真夠像的。低眉瞧著跟前的藥渣,沈木兮取了銀針慢慢撥弄著,俄而抬頭瞧一眼滿麵慌的太醫,心裡約有了底。
藥材其實沒什麼問題,說什麼相衝也是無稽之談,有些葯著實會有相衝之說,但得看行醫者的拿分寸。用量不同,起的效用也會隨之改變,是以太醫院不過是拿當替罪羊。
奇怪的是,藥渣裡有一很微妙的怪味。
沈木兮俯下子,細細的輕嗅,「誰煎的葯?」
「煎藥?」太後看了一眼墨玉。
墨玉眉心微蹙,當即扭頭去看魏仙兒。
這一看,所有人都明白了。
「這些日子以後,鈺兒一直子不適,我為娘親,自然要親力親為,難道要把自己的兒子到別人的手裡嗎?鈺兒已經這樣了,你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他?為什麼?為什麼?」魏仙兒抱了懷中木訥的薄鈺,裡一直絮絮叨叨著「為什麼」三個字。
乍一看,這魏仙兒好似真的子心切。
可沈木兮跟過招這麼久,還不知道的秉嗎?
裝弱,裝弱者,裝無能,於是乎全天下的人都對不起,都得順著,都得哄著。
「沈木兮!」太後咬牙切齒,「你好歹毒的心腸!簡直是蛇蠍婦人,妄為大夫!」
「這藥方是我寫的,但是藥材總歸是太醫院抓的吧?」沈木兮著冷汗涔涔的太醫,太後怕是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竟沒瞧見太醫這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行,就當是藥材也沒問題。
那麼問題來了,薄鈺的神思恍惚,到底是誰做下的孽?
「敢問太醫,我這藥方裡,可有安神?」沈木兮問。
魏仙兒的眉睫陡然揚了一下,愈發抱了懷中的薄鈺。
太醫一愣,「沒有!」
「太後可都聽見了?」沈木兮直起腰桿,「我這藥方裡沒有安神,可有人往這葯裡加了安神,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藥材浸泡在葯湯裡,怎麼可能不留半點痕跡!」
太後瞧著墨玉,「安神是什麼?」
墨玉皺眉,「沈大夫,你是說這葯原是沒問題,但是後來被人加了一味安神?」
「沒錯!」沈木兮目不轉睛的盯著魏仙兒,「葯是誰煎的,問一問便是!」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落在魏仙兒上,饒是太後也跟著倒吸一口冷氣。
母子母子,乃為一,豈能互為傷害?
牲畜尚且懂得護犢,何況是人!
「鈺兒別怕,娘會永遠陪著你,會護著你,娘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鈺兒真乖,鈺兒是孃的心頭,娘就算是死也要保護孃的孩兒!」魏仙兒絮絮叨叨,何其子心切。
「都這樣了,你還要汙衊,沈木兮,你好歹毒的心腸!」太後怒然直指,「來人,把給哀家抓起來,此番就算是薄雲岫來搶人,哀家也得殺了這個心狠手辣的毒婦!」
沈木兮淡然自若的開啟藥箱,「太後娘娘要殺人,是不是想讓薄鈺這輩子都做個傻子?就像現在這樣!」
墨玉慌忙抬手,示意衝上來的侍衛趕退下,「太後娘娘,孩子要呢!」
一輩子當個傻子,那豈非徹底毀了?
「這安神是個好件,能安神寧心,但對心智未的孩子來說,簡直是毒得不能再毒,不致命卻能致傻,從此以後癡癡獃呆,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當務之急,是要看看這毒多烈,若是食用不多還有救!若是遲了,這輩子都完了!」沈木兮將脈枕取出,「太後是救還是不救?」
太後正開口,卻被墨玉輕輕扯了一把,「太後娘娘,孩子要!」
又是這句話!
太後恨恨的咬著牙,「你若是治得好,哀家恕你無罪,若是治不好,哀家……」
「若是治不好,任由太後千刀萬剮!」沈木兮接過話茬,極為自信的坐在床邊,「也希太後娘娘能言出必踐,莫要再食言!」
太後臉上發臊,但為了薄鈺,亦是忍了。
沈木兮麵帶微笑,擱下脈枕便去握薄鈺的手腕,魏仙兒,你既然要玩,我沈木兮奉陪到底,就看誰先忍不住!
「不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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