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錢初的表現……」薄雲岫當即反應過來。
沈木兮點頭,「就是宿主的記憶在作怪,不過這隻是暫時的,等到餘毒排清,就不會有事了。現在的關鍵是,得想個法子,抓住這機會!」
薄雲岫狐疑的盯著,「抓住機會?你想幹什麼?」
「把宿主的記憶都引出來!」沈木兮神凝重,「隻要能說出實話,想找到太師家的兒子,便會有線索。」
「怎麼做?」薄雲岫忽然瞇起危險的眸,眼神裡著徹骨的涼。
被他這麼一瞧,沈木兮冷不丁打了個激靈。想了想,直腰板,「事兒我能給你辦了,但是我有個條件,你得答應……」
「本王會替你挑好位置,籌備醫館。」薄雲岫麵上無溫,冷眼盯著,「你最好別耍花樣,留著命去做你想做的事!別忘了,你還有個兒子。」
「!」沈木兮鬆了口氣。
對於薄雲岫,真沒什麼好客氣的,你不去爭取,別人也會耍手段。
於這東都,既然走不了,便好好的過日子,師父已經沒了,能倚靠的隻有自己。何況,還有兒子和春秀,吃穿用度都需要用錢,拿人手短,吃人,不想製於人。
「需要本王做什麼?」他冷著臉問,視線一直在上逡巡,不知是在想什麼?或者想看到什麼。
「到時候請所有人離開房間,隻許你一人在床邊問話,切莫讓人打擾我施針,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沈木兮是認真的,這東西自己也沒試過。
毒與融為一,想要將其在牽引,就必須以蠱相引,若有閃失,恐怕會導致引蠱之人陷虛境。換言之,就是分不清真實和夢境,會在一定時間,於意識神遊的狀態。
如果意誌力堅定倒也罷了,但若是……恐怕一輩子都會陷在渾渾噩噩之中,為癡傻之人。
關山年和錢理正都被請出了房間,兩個人麵麵相覷,奈何礙於薄雲岫的份,誰也不敢吭聲,都不知道屋子裡會發生什麼。
窗戶上的燈,忽明忽暗,裡有說話的聲音。
黍離站在門口,派人包圍了四周。
天一點點的亮起,屋子裡的靜越來越小,越來越安靜。
最後,隻剩下一片死寂。
「太師,王爺不會出什麼事吧?」錢理正擔慮,離王要是在自己府上出事,那可就要了老命。
關山年一把年紀了,熬了一夜自然有些吃不消,可事關子下落,他又不敢輕易離開,生怕萬一兒子有個閃失……各有各的心思,卻無人真的關心裡頭的死活。
天際出現了魚肚白,如同一道,撕開了黑暗。
晨曦,微。
「黍離!」屋忽然傳出薄雲岫的厲喝,聲音寒戾而急促。
黍離慌忙推開門,卻見薄雲岫驚慌失措的抱著麵如死灰的沈木兮跑出來,如一陣風似的,沒有半句代,直奔府外。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錢理正呆若木的著關山年,「太師,王爺這是……」
關山年慌忙回神,「王爺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初!」錢理正這才清醒,撒就往屋子裡沖。
想了想,關山年也顧不得錢初的生死,趕去離王府問訊息。
離王府。
戒備森嚴!
薄雲岫抱著沈木兮衝進問夏閣的時候,沈郅正好站在院子裡打算玩鞦韆,他是眼睜睜看著母親躺在王爺的懷裡,麵慘白如紙,看著好像、好像快不行了……
「娘!」沈郅很這麼驚慌失措,那種無助的哭喊,足以讓人聞之斷腸,「娘!」
他連喊兩聲,娘躺在床上,雙眼閉,沒有理他。
沈郅慌了,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娘才會不理他,當即扯著嗓子可勁的喊,「娘?娘,郅兒乖,郅兒很聽話,你別不理我!娘,我是郅兒,是你的郅兒啊!娘……」
春秀著氣抱住了發狂的沈郅,孩子雖然小,可勁兒不小,發起狂來簡直是不管不顧,從未見過沈郅這副樣子。
「王爺?」黍離忙不迭將錦盒遞上。
薄雲岫麵鐵青,直接從錦盒裡取了一枚藥丸,塞進自己的裡,待藥丸融化,快速渡進了沈木兮的口中。齒相濡,葯香在口腔裡慢慢散開,被一點點推進的咽。
隻聽得「咕咚」一聲,沈木兮終是嚥了下去。
慢慢直起,薄雲岫擺手,示意黍離退下。
沈郅頹然安靜下來,猩紅的眸狠狠瞪著薄雲岫,綳得僵的子被春秀死死抱著,袖中小手握拳。
室,安靜得落針可聞。
沈木兮好似做了個夢,夢到了小時候見過的一個人,那人生得好,到什麼程度呢?被爹藏起來,就藏在那暗的屋子裡,爹說這是他們的,不能讓別人知道。
後來有一天再去,卻是人去樓空。
那個漂亮的子,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從那以後,爹開始醉酒,喝醉了就定定的看著,再喝就開始哭,抱著酒罈子喊疼。每當這個時候,都會去給廚房給爹做一碗梅花湯餅。
爹最吃的,就是這個。
可惜啊……
「爹……」低低的喊著,有從眼前落下,恍惚間好似看到了模糊的人影,芝蘭玉樹,風華絕代。
如神祗般的存在,那一笑,直教人如沐春風。
「娘!」沈郅喜極而泣。
沈木兮坐起來,腦子有些沉沉的,「怎麼了?」
「娘,你睡了兩天!」沈郅撲在懷裡,低低的泣,「我好怕娘醒不過來!」
春秀正端著米粥進門,「沈大夫,你可算醒了,真是謝天謝地。」
阿落頂著烏眼圈進門,昨兒守了一夜,剛走開去洗把臉,一回來竟聽到這樣的好訊息,當即紅了眼眶,真是老天保佑。
著眉心,沈木兮稍稍回過神來,著懶腰下床。
門外的空氣真好,風中夾雜著花的香味,淡淡的,彷彿帶著一甜味。
黍離送來了一份地契,是薄雲岫之前答應的。昏迷的這幾日,醫館業已打理妥當,連藥材都已經備下,隻等著沈木兮去開張。
手裡沉甸甸的,沈木兮深知:付出纔有回報的道理。
這是該得的。
「替我謝過王爺!」沈木兮收了地契,轉給阿落,「好好保管,以後這就是我們安立命的依靠。」
阿落是識字的,驟見「地契」二字,心裡不由的一陣慌。不是傻子,沈木兮昏迷了兩日,醒來之後王爺便送了地契,可見這應該是條件的換。
「王爺呢?」沈木兮問。
「王爺正在理此事的後續,暫時不需要沈大夫再手!」黍離麵微沉,沒有多說,行了禮便快速離開。
「走得那麼快,生怕咱們會追問似的。」春秀嗤之以鼻,「誰稀罕!」
沈郅不解,「娘,你這是要做什麼?」
「娘要重振師公的醫館,不能白費師公的教誨,行醫救人,乃是我們醫者本分,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忘了自己該做的事,失去自我。」沈木兮在兒子的臉上親了親,「以後都會好起來的。」
「娘,郅兒可以幫忙!」沈郅仰著自己的母親,那一刻,他覺得娘簡直就是他心中最完無缺的存在,是那樣的堅強,又是如此的溫。
「我要幫忙!」春秀舉手。
阿落眉眼溫,略帶的學著春秀舉手,「我……也要幫忙!」
沈木兮一笑,日子會越來越好。
醫館的位置很好,不得不說離王府就是財大氣,竟然挑了當街的位置。
醫館分上下兩層,又有前院後院,前頭看病,後頭抓藥,樓上則可以休息。一名小葯一名掌櫃一名夥計早已候著,見著沈木兮等人進門,忙不迭迎上去。
這三人都是離王府挑來的,聽說是黍離親自挑的,想來不會有差。
掌櫃的賬,夥計乾活,抓藥給小葯,分工明確。
「娘,這裡好寬敞啊!」沈郅慨,眼睛都快看不過來了,「比師公的醫館大多了。」
沈木兮點頭,甚好!
第一批藥材是離王府採買的,此後的藥材決定找陸歸舟,他原就是做藥材生意,能保證藥材的質量,自然是最合適不過的。 「恭喜恭喜!」陸歸舟含笑進門,「知書告訴我,說離王府買下了這醫館,我便曉得這東家肯定是你。方纔走到門外,看到上頭掛著沈氏醫館,我便愈發確定。」
「以後採買藥材,可就要找你了!」沈木兮笑了笑,「我不懂那些事,還陸大哥多多關照,不周之,請多指教!」
陸歸舟環顧四周,「放心吧,以後沈氏醫館的藥材,我陸歸舟一定置辦得妥妥噹噹,絕不讓你煩心。此倒是寬敞,可見離王府是花了大手筆的!」
「四看看!」沈木兮隻字不提與薄雲岫易之事。
曾經如何並不重要,以後怎麼過,纔是重中之重!
正說著外,長街上忽然響起了嘈雜之音,伴隨著紛的馬蹄聲,好似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眾人忙不迭湧向門口,大街上,老百姓紛立街道兩旁,讓出了主路。
隻見一支隊伍策馬疾馳,直奔街尾而去。
「出了何事?」
「抓人呢!」
「抓誰?」
「聽說是永安茶樓的人,、什麼來著?」
沈木兮赫然僵在當場,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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