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常昌躬行禮道:「回皇上,帝師曾言,此戰大堯不僅要勝,而是要勝得非常漂亮,打出大堯的風采,讓襄國知道,我們不是柿子,可以隨意,也讓世人知道,天下十八州,佔據一州之地的大堯,靠的是一兵一卒,一刀一劍打出來的!」
「我們不弱於任何人,自然也不需要畏懼任何人,所以,對於這一戰,帝師極為重視,在皇上派帝師去北境之前,帝師便已經做好了謀劃。」
「期間也聊到了北境那些士族,帝師當時直言,若這些人膽敢壞事,影響戰局以至於破壞此戰的戰果,他定不輕饒!」
說到這裏,孫常昌又看向趙丙,淡然道:「當時我跟丞相的反應也如出一轍,士族乃我們大堯的本,若犯事決,並無不妥,可也不能隨意欺。」
「丞相可知道,帝師當時的回答是什麼?」
這一聲詢問,讓趙丙眉頭一皺,心裏也是下意識一沉。
其他人也全都等著孫常昌的回答。
陳靈山好奇道:「帝師如何回答的?」
孫常昌拱手道:「帝師說,士族已經了兩代帝王留給他們的福祉,所謂事不過三,若士族對大堯有益,則留、則保、則扶。」
「若士族為大堯的蛀蟲,只知道蠶食大堯國,則殺!」
「皇上,臣認為,帝師所言極有道理,最讓臣放心的是,帝師並非是有意針對士族,比如帝師曾誇讚過江州羅家駙馬府,誇讚過江家,由此可見,帝師並非是針對天下士族。」
「所以,丞相擔心天下士族被帝師欺到聯合起來,絕對是多餘的,除非,丞相本就有其他圖謀。」
孫常昌最後一句話,讓朝堂上的氛圍,直接陷了一個微妙的境地。
連陳震跟薛,以及戶部尚書魯明,都側目看了眼孫常昌。
這老狐貍,平時不顯山不水,就跟個明人一樣,什麼時候彷彿他都在,卻又彷彿都看不到他的影子。
沒想到跟魏子諸接這麼久之後,儼然一副我就是帝師代言人的架勢。
趙丙當即冷笑反駁道:「孫大人,你這話,你自己信麼?」
孫常昌正道:「不管信不信,這就是事實,所以我說,事後如何,且再看看,丞相用不著這麼急的。」
一語雙關的話,讓趙丙瞳孔微。
他並不奇怪這些人知道自己要對魏子諸不利,別說他們了,這朝堂上,包括龍椅上的年輕皇帝,誰不知道?
但知道是一回事,會有什麼反應,又是另一回事了。
陳震跟薛還好,只是作為公主府這一脈的人,需要出來講話而已,但孫常昌一反常態的這一通反駁,卻出不同尋常的意味來。
「行了,此事朕心中有數,孫卿說的不錯,此事不用太急,一切等北境那邊有戰報傳回來再說,相信事實如何,到時候也會水落石出。」
陳靈山開口,打斷了殿眾人的爭吵,也為這件事先畫上了一個暫時的句號。
其實他心中有數。
魏子諸離開京都之前就找他聊過了,如果遇到這種事,拖就完事兒了,等魏子諸回來理,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趙丙雖然心中不甘,但也只能行禮之後退回自己的位置。
他之所以這麼急著表態,就是因為錢家等人已經被解決了,這可是他好不容易安排好的一招殺局,如果錢家等人被一網打盡,那混進去的那些襄國將士,豈不是也兇多吉了?
沒了這一招,那就只能依賴最後一招了,把希寄托在襄國將領上,除非襄國這一次能夠攻破錦康郡,在軍之中把魏子諸斬殺。
不然的話,這一次想除掉魏子諸,恐怕又會像上次在沙州一樣,無疾而終。
這是趙丙不能接的事。
殿的氣氛,一時間陷了一種微妙的沉默當中。
而此時皇宮外面,一匹快馬,從北門城,一路高喊,「捷報!捷報!北境大捷!帝師率兵退襄國大軍十里,據北關無憂!」
路上所有聽到高喊的人,全都跑出家門,看著急令使一騎絕塵,往皇宮方向疾馳而去。
一時間,下至百姓,上至達貴人的眼線,全都把這個消息,往外散發出去。
百姓們愣神之後,手舞足蹈,那些一開始就認為帝師能擊敗襄國的百姓,激不已,鳴鼓慶祝。
那些一開始不看好的人,這一刻已經一個都不見了。
公主府。
伶兒從門外一路快跑一路喊,「公主!公主!大捷!駙馬爺大捷!」
陳涵素正在涼亭思索錢莊的一些規劃,聞言軀猛然一。
伶兒氣吁吁跑到跟前,雙手撐著膝蓋,彎著腰上氣不接下氣道:「剛得到的消息!帝師率兵退襄國大軍十里,據北關無憂!」
陳涵素默默無言。
但微紅的眼眶,已經出賣了的心。
「公主,駙馬爺真是太厲害了!」
伶兒由衷的佩服道。
陳涵素偏頭拭去眼角淚水,輕輕點頭,語氣莫名道:「無憂,便好!」
江樓。
江清荷坐在臺上琴,目遠眺的方向,正是北方翎州。
『砰。"
一聲悶響,侍滿臉歡喜激的把門推開,不等江清荷責怪,便快速說道:「小姐,北境大捷,帝師率兵退襄國十里,據北關無憂!」
江清荷渾一僵,「守下來了?」
侍重重點頭,「嗯!不僅守下來了,看樣子,是鋒獲勝了!」
江清荷長出了一口氣,「江家,這一次,你們還不肯做出選擇嗎?」
永定殿。
沉默而微妙的氣氛,讓殿眾人都有些不自在,不過好在都是些老油條,該開口的已經開過口了,不該開口的,直接變啞。
陳靈山也沒有繼續討論的興緻,看了眼近侍太監徐公公。
只需要一個眼神,後者便立即會意,上前一步準備宣佈退朝。
「報——!」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聲高喊。
眾人全都朝殿門看去。
隨即就看到一風塵僕僕的急令使,快步走進大殿,單膝跪地行禮道:「北境急令使參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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