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兒大囧，不過沒有面對魏子諸時那麼手足無措，而是跺了跺腳，有些惱道：「公主——！」

尾音拉得長長的。

陳涵素笑道：「好好好，不取笑你了，我知道你是在為我鳴不平，但那位清荷先生對駙馬來說極為重要，若真對駙馬有好，駙馬此時已經了帝師，納妾也並不突兀。」

「若那位清荷先生不願做妾，便讓靈山多給駙馬封一個王爺份即可，這樣便可以做側妃，也不算辱沒他的份。」

伶兒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隨即反應過來，更加焦急道：「哎呀，公主，我不是問的這個！」

陳涵素故作疑道：「那是問哪個？」

伶兒忽然愣住。

「公主，你、你該不會想讓駙馬爺迎娶那位清荷先生吧？！」

總算反應過來了，公主剛才說的分明是什麼妾啊側妃什麼的，這是在鼓勵駙馬爺納妾納妃？！

這、這怎麼可能！

陳涵素好笑道：「很意外嗎？江清荷的份，有這個資格。」

最主要的不單單是江家，還有一點是，江清荷跟尋常子也不一樣，此人雖為子之，卻被稱作先生，琴棋書畫樣樣通，在京都這些年，也從未傳出過什麼負面消息。

可見為人品行，能力學識，樣樣都是上佳之選。

如此子，駙馬爺娶了，絕對是好事一樁。

若非如此，陳涵素也不會拋開自己的不快，也要堅持讓魏子諸把江清荷拿下。

因為從某種層面上來說，江清荷其實跟自己很像。

都是那種不認輸不服命的子。

除此之外還有那個樸，沙州最大的土匪頭子？

名聲是不好聽，可這世間又有多子，能夠做到這種地步？

大多數都是依靠夫家顯貴，這種才是不要也罷。

伶兒是徹底服氣了。

本來還想讓陳涵素管一管駙馬爺，不要讓駙馬爺在外面太放肆了，現在倒好，公主不僅不管，還鼓勵駙馬爺去接，這不是鬧麼？

陳涵素笑了笑，也不解釋，個中緣由，伶兒所站的位置，是想不明白的。

而另一邊，魏子諸已經讓王瓊備車，前往江樓了。

他沒坐在馬車裏面，最近天氣開始炎熱，他裹著薄披風坐在車廂門口，跟王瓊聊著天。

「你說長公主讓你去江樓，見那清荷先生？」

王瓊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啊，有問題嗎？」

魏子諸問道。

王瓊言又止。

「有屁就放。」

「長公主到底怎麼想的？駙馬爺不會告訴我，長公主想讓你把江清荷納公主府吧？」

「聰明！就是這麼想的。」

「……」

繼伶兒之後，王瓊也凌了。

不管多麼難以接，魏子諸從長公主寢殿出來，又當眾讓他備車前往江樓，如果不是長公主允許，事後長公主知道，魏子諸肯定進不了房間了。

所以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正是因為是真的，王瓊才一臉懵。

等馬車趕到江樓時，這裏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宵，只是不允許超過九點后還有百姓在街上逗留，若是發現，輕則驅趕，重則當不明人士抓起來。

但是在家中或是江樓這種地方，是不會宵的。

所以那些混跡青樓的人，要麼在九點之前趕回家中，要麼，就只能在青樓留宿了。

公主府的馬車還是非常招搖的，王瓊一甲，腰間佩刀，左手手臂還綁著攜帶型弓弩，用綁帶纏了起來，不仔細看也不明顯。

「這位爺，您來的可正式湊巧，我們家清荷先生，給帝師老爺的詞譜了曲兒，正在裏邊等著帝師老爺過來，便開始奏樂呢！」

剛到門口，就有江樓的小廝過來招呼，主牽起了馬車，滿臉笑意的恭敬道。

魏子諸臉古怪。

帝師老爺？

這特麼是個什麼稱呼？

我看起來很老麼？

王瓊在一旁憋著笑，想笑又不敢笑，很是難，肩膀不停抖。

魏子諸直接踹了他一腳，沒好氣道：「敢笑出來，我罰你去黑旋風營！」

王瓊立即死死地咬著牙，就是還有風從牙齒裏出來。

魏子諸一臉無奈，掏了顆碎銀出來丟給小廝，挑眉問道：「你們家清荷先生，就這麼確定帝師會來？我可是聽說，江樓派去公主府的人，空手而歸啊！」

那小廝臉一變，但很快恢復如常，連連鞠躬謝，「謝謝這位爺！」

隨即才低聲音說道：「這位爺看起來不像一般人，不錯，那位帝師老爺，的確沒答應今晚會過來，但這還用他答應嗎？」

小廝滿臉自信的說道：「我們家清荷先生的名頭，這永定城誰不知道？那位帝師老爺不過二十齣頭，到清荷先生邀請，怎可能不來？」

魏子諸詫異道：「好像有道理啊！可那位帝師雖然年紀輕輕，卻詩才極高，本事極大，像這種不世奇才，又怎麼能以常理度之？」

「再說了，人家可是當朝駙馬爺，坐擁大堯第一人的長公主，你們家清荷先生名聲再大，比得上長公主嗎？」

王瓊又開始抖了。

媽的，居然有人會這麼吹捧自己，而且還面不改的，這臉皮，得厚到什麼程度啊？

堪比城牆了吧？

魏子諸直接懶得理他。

小廝左右看了一眼，頗有些鬼鬼祟祟的小聲道：「這位爺，要不是你銀子給的多，小的是不敢跟您說這些事兒的，長公主如何，小的哪有資格談論？」

魏子諸樂了。

合著我錢給了，你還不願意說是吧？

幸好爺今天專門帶了銀子，就是怕在江樓要花錢，以前看過的那些書不都寫了麼，這些地方，最是花錢。

小廝繼續說道：「小的只遠遠地看過一兩次長公主，那自然是極的，我們家清荷先生，小的卻是沒見過，所以這不好比較，但小的覺得，即便有差距，應該也不會太大。」

「何況那首詞，本就是帝師老爺所作的，如今譜曲出來了，於於理都應該來一趟江樓，您說對吧？」

魏子諸點點頭，「也有道理，行了，把馬車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