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出了決定,王離也是灑之人——落魄到他如今混跡江湖的地步,想不灑都不行了……
在蕭勉護持下,王離當場服下了凝嬰聖丹。
就在咸城中人流最多的興隆巷,安然渡劫。
蕭勉找上王離,並非心來,也因此,王離渡劫,蕭勉早有準備,取出一套五靈璧,蕭勉將之拋給王離。
蕭勉自然不會把五靈璧送給王離,只是借給他渡劫。
五靈璧已經被蕭勉抹去了自的印記,只要王離有足夠的真元,便可以駕馭,何況,王離只要負隅頑抗就好。
凝嬰聖丹,強則強矣。
但是就像蕭勉說的,以凝嬰聖丹凝聚的元嬰,因爲丹毒融了元嬰,日後再想進階,便會更加困難。
何況王離資質也就一般,能不能進階還是兩說。
既如此,蕭勉要的,只是他順利渡劫,那麼天劫對王離的淬鍊,也就沒必要盡善盡,無非是走個過場。
也因此,王離拿到一套五靈璧,便展開了防。
一片片五靈璧,彼此扣,相互合攏,保護著王離。
與此同時,天空中劫雲重重,劫雷滾滾……
一道天雷降下,預示著王離大天劫的開始。
王離只是躲在五靈璧下,便如一隻頭烏,天雷一波波地攻擊在五靈璧上,五靈璧巋然不。
五靈璧的王離,看著外部天雷,神晴不定。
只要熬過這波大天劫,他王離便也一步登天了。
前一天,還是咸城中一名落魄金丹,後一天,便了高高在上的元嬰老祖——看誰還敢欺他王家無人?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個人給的!
兩點混元金,一枚凝嬰聖丹!
王離若能凝嬰,蕭勉居功至偉。
蕭勉的要求,只是讓王離鎮守咸城,蕭勉言外之意,七魔宮和至善教,也不得不給他這個面子。
想到這裡,王離下意識地看了眼外界的蕭勉。
就見蕭勉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王離悚然一驚。
這個人,已經不是當初初秦郡那個肖無名了!
他是蕭勉——南越蕭勉!
他是傳言中敢殺三清觀掌教太真人的蕭勉,他是一力發了北伐的蕭勉,他是天下無敵的蕭勉!
想這些作甚?
看他的臉,順他的心,聽他的話,辦他的事。
這麼想著,王離平息了爭強好勝之心——只因爲,他經歷過人世間的人冷暖,所以更珍惜風平浪靜。
王離這麼想著時,天劫不止,天雷不斷。
卻沒有一道天雷可以攻破五靈璧的防,如今的五靈璧,比之頂階法寶更勝一籌,只差一步,便靈寶。
兼且王離的大天劫並不強大,五靈璧綽綽有餘。
唯有最後關頭,心魔劫不期而至。
本來,蕭勉還不以爲然,他可也是修《混元無極大道》的,若有必要,他完全可以吞噬那域外天魔。
然則看清那尊域外天魔,蕭勉神凝重,如臨大敵。
因爲,那是一尊讓蕭勉刻骨銘心的天魔王——波旬!
以王離半桶水的底蘊,斷然無法招引來天魔王波旬的眷顧,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魔王波旬,爲蕭勉而來。
果不其然!
才一現,魔王波旬看也不看王離,直視著蕭勉。
吐出一口濁氣,蕭勉正視著魔王波旬。
他倒要看看:這魔界兩儀境魔神,能奈他何?
“蕭勉!你可知你挑起了多大的災厄?”
“災厄?魔王前輩,不帶您這麼瓷的!”
“哼!死不改!你可知:靈界因你,禍及三界?”
“蝦米?小子還沒飛昇靈界呢?靈界就開始歡迎我了?哎呀!這待遇……,六道霸主想搶我啊?還禍及三界?莫非連魔界和仙界也想搶我?”
“你就嘚瑟吧!本王看你怎麼死!”狠狠地瞪了蕭勉一眼,魔王波旬,長話短說:“你那東西,乃是上古仙界十大仙帝之一縱橫仙帝的仙心,得之者,是有爲縱橫仙帝那樣的頂級存在的!你明白自己的境了吧?”
“……”
“我魔界,實力本就不如仙界,自然不可能讓仙界再多出一位縱橫仙帝!所以,本王迴歸魔界之後,便將此事上稟魔皇,魔皇下令:大開魔界之門,攻伐靈界大地!”
“所以,靈戰提前結束了,我也無法進靈界了!”
“……,是的!如果一切正常的話!”
“那麼,魔王前輩,不惜降臨,所爲何事?”
“你小子!本就是個不正常的變數!雖說你們那方天地自封萬年以來,就絕有飛昇靈界者……”
“等等!前輩您說‘絕’?”
“哼!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本王懷疑你小子沒憋什麼好屁。唉!你我也算朋友一場,本王勸你:若沒必要還是不要飛昇靈界了!在那方天地稱王稱霸,豈非逍遙?”
“魔王,承您高看,把小子當朋友。那麼您就該知道:小子可不是那麼聽話的!不然,也不會走到今天!”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一旦你飛昇靈界,不我魔界會全力絕殺你,便是仙界,也有人不想你活!”
“這一點,我有準備!”
“你!”
“魔王前輩!若是有緣,咱們靈界再見!”
言盡於此,蕭勉一指點出,佛縈繞。
此乃蕭勉新近煉的煉神通——破魔指!
魔王波旬見之,臉微變,冷哼一聲,逃之夭夭。
空氣中,留下魔王波旬的不忿聲……
“蕭勉!你會後悔的!一定!”
“……”
蕭勉,默不作聲。
至此,王離的大天劫,順利渡過。
王離,就元嬰,於偌大的咸城中,也算強者。
隨手一招,蕭勉收起了五靈璧,轉而拋給王離一件儲法寶,裡邊有一些王離日後用得到的東西。
另有兩件東西,蕭勉單獨給王離。
其一是張靈符,靈符上畫著一條怪魚,一半是人,一半是魚,正是那上古大妖魚婦的形象。
其二是一枚棋盤方塊,可以逃獨尊府避難。
“王兄!此符務必保管,若有危機,可將之撕碎,我在秦郡藏了一宗大殺,頃刻便至咸城。”講解完那張靈符的功用,蕭勉又拿著棋盤方塊解釋道:“此是最後的退路,若事急,王兄可以此逃過一劫。”
“多謝!多謝蕭兄!多謝蕭前輩!”
此前,王離總以爲蕭勉是將他當一枚棋子。
看來,蕭勉倒也頗費心思,殺、退路,一應俱全。
拍了拍王離的肩膀,蕭勉點了點頭,飄然而去。
出了咸城,蕭勉一路南下,直七絃山。
了七魔宮,見了花滿城,蕭勉拜見江思弦。
“晚輩南越蕭勉,拜見江前輩!”
“哼!你小子好大的手筆!咸城中的大天劫,是怎麼回事?”開門見山,江思弦直奔主題。蕭勉也不遮掩,和盤托出,臨末了,道破心思:“至善教和七魔宮,自然是秦郡修行界的執牛耳者,但像咸城這等市儈之地,還是給市儈之人去把持得好,不然,未必是好事!”
“咸城,好歹是秦郡第一大城,便是在偌大中州,也是排的上號的重鎮,你讓我和綵乖乖放手嗎?”
“前輩放心!那人是我爲兩位前輩的管家,只負責幫你們打理咸城,其中所得,他分文不取!”
“你呢?”
“晚輩是南越修士,豈可染指秦郡事務?”蕭勉這話,讓江思弦陷了沉默,若真如蕭勉所言,有人替他們管理咸城,倒也不差——反正當年咸城本就是四大世家把持的,就像蕭勉所言,讓至善教和七魔宮分心去管理咸城,既不擅長,也非善事。卻是蕭勉,繼續說道:“晚輩有一事,正想請江前輩幫忙,不知可不可說?”
“哦?這方天下,還有你小子不敢說的事?”
“那得看是對誰!對上太虛真人那等信口雌黃者,晚輩自然是大著舌頭,對上江前輩,晚輩不敢!”
“哼!給我灌迷魂湯!你且說說:所求何事?”
“晚輩,代表祥福商會,在秦郡通商!”
蕭勉此言一出,江思弦豁然站起來。
“此事,你能做主?”
“只要江前輩和前輩能保證祥福商會的安全,此事晚輩可以做主,並且即刻可以讓祥福商會前來洽談!”
“好!”毫不遲疑的,江思弦應下此事,急切得追問:“祥福商會,幾時可以派人來洽談事務?”
“江前輩若是著急,晚輩這就他們過來!”
“好!越快越好!”頓了一頓,江思弦一本正經地保證:“放心!只要有我六指在,祥福商會,不容有失。對了!你從天玉峰來,綵那婆娘,可願遷往華夏境?”
“唉!前輩說了:絕不會讓您獨吞秦郡的!”
“……,哼!這老妖婆!”
冷哼一聲,江思弦揮一揮手,蕭勉和花滿城告退。
出了大殿,兩人尋一僻靜。
“花花!你師父就沒想過遷華夏境?”
“別逗了!華夏境是那麼好進去的嗎?明人不說暗話,都天峰狼子野心,蕭兄會看不出來?綵那婆娘或許會心,但家師——從一開始,就沒想過這個可能!”
“所以說,令師比綵那婆娘高明啊!對了!他們倆什麼況?因恨啊?”
難得的,蕭勉八卦起來。
花滿城哭笑不得,卻還是如實開口,道破了秦郡修行界一段不爲人知的辛……
原來,綵還有個孿生妹妹,名喚羽。
兩姐妹一般的容貌,一般的才,一般的資質,一般的卓爾不凡,偏生江思弦看中了羽,卻不顧綵。
爲姐姐,綵凡事都要比妹妹高出一籌,不想在子最看重的一事上,綵落在了後邊。
以綵的高強個,如何肯服輸?
一番算計,綵對自己的親妹妹下了圈套,致使江思弦和羽春風一度,羽還珠胎暗結。
因此故,羽被至善教逐出師門,流落江湖。
當時的江思弦,因爲和羽顛@鸞@倒@,以魔門雙修衝開了元嬰瓶頸,正嘗試著招來大天劫。
等江思弦順利突破,鞏固修爲,出關才知此事。
一番閉關,一年有餘。
羽早就產下了孩子,自己也因難產死於非命。
這便是綵和江思弦之間的樑子……
“原來如此!我說呢……怎麼會有些神似,原來是有這層關係!”話到一半,蕭勉朝著花滿城眉弄眼:“花花!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玉無心,是你師父的孩子?”
“不……不會吧!?”
花滿城聞言悚然一驚,再一想,花滿城也覺出些不對勁:綵和玉無心,於無聲,確實有幾分相像。
如果玉無心是羽和江思弦的孩子,那麼綵就是玉無心的姨娘,兩者相像,豈非合合理?
“還有玉無雙——你師孃不會也生了對雙胞胎吧?”
“這……師父連那孩子都沒見過,如何得知此事?”
“那就不會錯了!肯定是綵乾的好事!哼!好一齣父子反目的大戲啊!綵,好心機!”
蕭勉這麼說著時,花滿城好似想起了什麼事,一張讓蕭勉妒忌的俊臉乍白還青,然有冷汗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