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子赫然正是楊震在上元節火場之中搭救出來之人。雖然已時隔四月,可楊震依然一眼就認出了來,畢竟這樣一個清麗絕倫的子男人見后就是想忘一時也是難以忘懷的。
在稍作愣怔后,楊震心中一,又問道:“你是漕幫之人,莫非……”這時,之前的一些細節已被他慢慢地拼湊起來——當日將救出火場時的排場,分別時所提到自己姓的話,以及章提及的自己兒曾在那場大火中險些喪生——凡此總總合在一,一個結論已呼之出!
見楊震神,子已知他猜出了自己份,便也不再瞞,小聲道:“悅潁多謝楊壯士出手相救。我正是漕幫副幫主諱名章的兒。”
“果然……看來之前我初次與幫主見面商談時,就是你出言相助的吧?”楊震聽道出份,立刻就想到了那件事。當時他就覺得章突然改變主意有些突兀,現在看來卻是順理章了。
悅潁臉上微紅了下,似乎到有些之意,但還是略點了下頭:“不錯,不過我這麼做也不是為了報恩……”
“無論你出于什麼考慮,我總是要承你這份的,不然我們錦衛也不可能有今日的風。”楊震說著便一拱手。
說完這些過去的事,兩人才又回到眼前之事,楊震再次提出了剛才的疑問:“小姐,你們可知他們份嗎?在浙江地面上敢對你們漕幫手的可沒多人哪。”
悅潁此時正拿出傷藥和一些布條在為自家的護衛周振英裹著傷口呢,便隨口道:“這個我真猜不出來。我只知道,爹爹已查出幫中有人要對他不利,這才想把我送回紹興老家暫避,沒想到……”
楊震聽了這話,眉頭就皺了起來,把眼掃過那些東倒西歪的尸,琢磨之后才道:“那就先看看他們的模樣吧,或許能有些收獲。”說著便和蔡鷹揚上前,把那些被他殺的尸給一地搬到了馬車前,摘取他們的面巾,讓兩人過目。
別看悅潁只是個年輕子,但膽子卻并不小,完全沒有了當日大火時的怯懦表現,反而顯得很是鎮定。只是的目在這些人臉上掃了幾圈,都沒有任何表示,顯然并不認得這些死者。
四名兄弟護著悅潁一路到此,最終卻只剩自己一人,周振英此刻的緒已低落到了極點。若非擔心小姐安危,他這時連死的心都有了。
心中懷著報仇和保護小姐信念,在進行了簡單的包扎后,周振英就強打著神仔細辨認起了面前這些死者容貌來。在看到第五人時,他的神就是一變,眼中幾噴出火來:“竟是他……”
“英叔,你認得他?”悅潁順著他的目再次看向其中一尸的面部,但依然不記得自己曾見過他。
周振英咬著牙道:“他是我們漕幫紹興分舵的一個兄弟!”當說到兄弟二字時,他眼中更多了幾分霾:“去年我還和他見過一面,沒想到今日他卻要置我們于死地,還讓三位兄弟死于此地……”
“啊……”即便早有心理準備,可在聽到這個答案后,悅潁還是忍不住一聲輕呼。但很快地,又鎮定了下來,口中念念有詞:“這事可不簡單哪。”
“這事可不簡單哪……”楊震也同時說出了這麼句話:“不過你們既然知道幫中有問題,為何只有四人護著你回紹興呢?”楊震隨即又想到了這個奇怪的現象。以章在漕幫的地位,若要保證兒的安全,送回紹興不該有更嚴周全的防衛嗎?難道他真到了找不出多可信之人的地步了嗎?
悅潁聞言臉上頓現自責之:“是我故意這麼安排的……”
“嗯?”楊震明顯愣了下:“姑娘這話是何意?”
“在我們出杭州后不久,便發覺后有人跟隨了。”悅潁在楊震面前也不作瞞,把個中原由道了出來:“為了甩掉他們,我一路上就把隊伍給分了開來。而這果然有些效果,隨后那些跟蹤者就不見了。而我為了讓他們再找不到我們的行蹤,還刻意晝歇夜行,卻沒料到他們竟在此地設下了埋伏……”說到最后,的眼圈已然發紅,幾乎流下淚來。
見如此楚楚可憐的模樣,楊震自然不好再說的決定犯了錯,只好安道:“顯然他們是有多手準備的。即便你不分人,今日的況也不會有太大變化。說不定這麼一來反倒讓其他人變得安全了。
“不過……就你所說,若是他們這次是埋伏在此的,事就嚴重了。想必你回紹興之事漕幫中也沒多人知道,對方卻提早作了如此安排。這說明,隨你一起去紹興的人中,或者是幫主邊,就有他們的人!”
這話一出,悅潁和周振英兩人頓時就大驚失。剛才他們還只想到幫中子弟出了,現在看來事更加嚴重。要是前者倒還好些,可要是后者,章豈不是也很危險?
“這……這可如何是好?”饒是悅潁向來穩重多智,驟聞此事也不知所措,只能求助似地看向了楊震。
“如今只有去向幫主示警了,希他能有所提防吧。”楊震說著又有些擔心地道:“可既然對方已做出這等事來,甚至想著擄走小姐你以牽制幫主,那麼必然也會有所防范,你們想回去也沒那麼簡單。”
“小姐不能回去!”周振英突然道:“臨走前幫主已囑咐過我,無論出了任何事,都要先保證小姐的安全!所以小姐必須去紹興……”
他的話還未說完呢,楊震卻又搖頭:“若想你家小姐安全,就不能去紹興。”
“這……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們既然能料到你們的回鄉路線在此設伏,就不會在紹興同樣布下羅網嗎?只怕你們一回到紹興,就會被那里等候之人給一把擒住了!”
楊震這話絕非危言聳聽,在細想之后,悅潁也忍不住點頭表示贊同。但隨后,又出了苦惱為難之:“我既回不了杭州,又不能去紹興,那該如何是好?”
周振英突然屈膝跪倒在了楊震面前:“楊大人,還請你一定要幫我們小姐逃這次的危局哪。只要你幫了我家小姐,我周振英這條命就是你的!”
楊震忙一把將他攙扶了起來:“周兄不必如此。救人救到底,既然我都出手了,就不會半途而廢的!”說著他又看向悅潁道:“不知小姐你可信得過我們嗎?”
被楊震的雙目一盯,悅潁的心就不爭氣地跳快了些,臉上更多了些紅暈。好在此時天黑,倒不怎麼明顯。咬了咬,還是小聲道:“你已救了我兩次了,我還會不信你嗎?”
“那你就隨我們去諸暨,這一下必然大出那些人之所料,反倒安全了。而且一路上有我和鷹揚保護,你也不必擔心再有什麼閃失。”楊震提出了自己的對策,現在只等悅潁二人決定了。
“你這是要去諸暨?”悅潁一雙妙目看向楊震充滿了好奇:“你不是杭州的錦衛嗎,去那小縣城做什麼?”
“這個嘛……因為我兄長楊晨就在諸暨為縣令,我是去找他的。”楊震自然不能跟他們說自己是去查白蓮教的,畢竟事涉機,能不提還是不提的好。而后又道:“如此你們應該可以放心了吧,只要到了地界,漕幫的人膽子再大也不敢闖進縣衙里對你不利的。”
、周二人對視一眼,都覺得楊震的提議不錯。只是悅潁依然有些擔心自己父親的安危便道:“那爹爹那呢,我們該怎麼辦?”
“這個,就只有等咱們到了諸暨安頓下來后,才能讓人給他送信示警了。”
“可要是這期間……”悅潁擔憂地說了句,突然轉向周振英:“英叔,要是你一個人,應該能更容易回杭州去吧?不如你這就回去?”
周振英有些不放心地猶豫了一下,但想到章的危險境,再加上對楊震他們還算知知底,知道楊震不會對小姐不利,便一咬牙道:“好,我這就回杭州!”
“只是英叔你上的傷……”悅潁突然想起這事,有些擔心道。
“我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經歷過,這點傷還難不住我!”周振英說著,已掙扎著站起來。可只走了幾步路,子又顯得有些踉蹌了,若非蔡鷹揚及時一把攙住,只怕又要倒地,顯然他上傷得不輕。
看他模樣,要是步行是絕對不可能回杭州去的,楊震不覺皺起了眉頭來。這時蔡鷹揚突然一指那些黑人逃走的方向道:“那邊還有些馬留下呢,你還能騎馬嗎?”卻是那些黑人跑得匆忙,并未將所有馬匹一并帶走。
馬很快被牽了過來,周振英試了試,至在馬上他還是比較穩妥的。這就更堅定了他返回杭州示警的決心。
在略作休息后,周振英便告辭離去。而楊震與蔡鷹揚則用那些黑人留下的馬匹替代了原來拉車的馬,由楊震駕車載著悅潁,蔡鷹揚騎馬跟隨,轉頭向諸暨縣城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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