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說到這,臉重新變得蒼白。
那塊手帕,的確是自己不小心,在推搡中掉落到杜元華上的。
這也直接了杜家指控的鐵證。
“那你又是為什麼要認罪?”李塵說出了最后一個問題:“按你所說,既然人不是你殺的,那為何不要求府繼續調查,反而要畫押?”
沈心猶豫了好半天,才哆嗦著道:“昨日,他們來審訊的時候,來了好多人。其中有個家伙好兇的。”
“他說,當日杜家只有我們兩個外人,要是我不認罪,就......就會將這個罪名,賴到姐姐上,心不想連累姐姐......”
“姐夫......心會不會沒救了......”
說到這,沈心再一次泣不聲。
李塵也是眉頭鎖。
好你個劉文正,跟本宮玩這套?
為京兆尹,負責審訊的是你。
外界盛傳京兆尹劉大人乃是個正直不阿的好,清。
如今竟然連私自威脅犯人的事都做出來了?
李塵立刻起:“放心吧,你且現在這里休息,本宮自會將一切查清,還你一個公道!”
......
半個時辰后。
京兆府正廳。
劉文正坐在廳里,渾都有些不自在。大風小說
在他的對面,坐著一位須發濃的中年男人。
男人顴骨突出,渾上下兇相畢,頗有些不怒自威的氣質。
此人,便是當朝工部尚書,杜楚客!
提到杜楚客,就不得不說他的另一個份。
他是杜如晦的弟弟!
杜楚客年時期,正是隋朝滅亡之時。
他先是效力于王世充,被封為禮部尚書。
武德四年,秦王平了王世充,杜楚客這才跟了李世民。
待到李世民即位,杜楚客也被召回朝中,授史大夫,及工部尚書。
在唐朝,工部尚書這個位置,別看論職僅是三品,但他可是掌實權的。
杜楚客繼任之后,負責掌管全國屯田,水利,土木,工程,通。
可想而知,這個位置究竟有多重要。
再加上他哥哥杜如晦的能量。
朝中的各路朋黨,都不好得罪他,只能拉攏。
如今,他出現在京兆府,簡直是帶給劉文正極大的力!
“杜......杜大人......”劉文正過去,親手為杜楚客泡茶。
他為人剛正不阿沒錯。
但這不代表他就不怕得罪人。
為外地調過來的員,劉文正在長安城是沒有任何背景和靠山的。
是以,在面對杜楚客這樣的本地權臣之時,他也只能盡力做到恭敬,不讓對方抓到任何的把柄。
杜楚客瞄了一眼劉文正,淡淡點了點頭:“劉大人,今日可有人來過?”
“是......太子殿下來過。”劉文正小心應道。
“太子?”杜楚客眉頭深深皺起:“你可曾對他說過什麼?比如......本昨日與你一同審訊一事?”
“沒有。”劉文正搖頭道:“太子殿下也并未過問這一點。”
劉文正很清楚,面對太子,不能撒謊是一方面。
你太子沒問的東西,我總不能主去說吧?
昨晚,針對杜家的案子,杜楚客親自到訪京兆府,并提出劉文正審案時要旁聽。
理由便是......死的杜元華,正是杜楚客的一個侄子!
對此,劉文正是沒辦法拒絕的。
朝廷方面對于員,本就或多或有所照顧。
杜楚客為朝廷命,如今他的侄子死了,人家心急切,想要迅速查明真相也是有可原。
就在二人低聲談時。
外面傳來一道爽朗笑聲:“哎呦,這不是杜尚書嗎?你們工部的業務那麼忙,怎麼有時間來這京兆府喝茶?”
看到那白影。
杜楚客即便是再怎麼不爽,也只能欠離座,行禮道:“見過太子殿下。”
“免了。”李塵一屁坐下來,隨手從旁邊的果盤中取了些楊梅放口中:“劉大人,本宮問你,你昨日審案過程中,可曾威脅過人犯啊?”
一句話。
劉文正和杜楚客同時變了臉。
“威脅人犯?這......下絕不敢如此做!”劉文正正道:“為百姓父母,秉公事是天職,豈敢做出如此職之事?”
“好啊。”李塵點頭:“既然如此,那你便將此案的卷宗拿過來,本宮要親自過目!”
“啊?這......”還不等劉文正說話。
旁邊的杜楚客直接笑道:“殿下要看卷宗,我等本該配合。只是......此案已經蓋棺定論,卷宗也已上刑部。”
“殿下要看,便到刑部去調取,如何?”
李塵一咧,笑的云淡風輕:蓋棺定論?誰蓋的?你?還是你?”
“本宮現在說了,此案,別說是上刑部,就算是到了大理寺,也必須退回重審!”
一句話。
太子威儀,展無!
杜楚客心神震,咬牙道:“太子殿下,下奉勸您還是不要意氣用事。”
“任何案件,一旦遞刑部,斷無重審的可能,只要刑部做出批示,地方唯有執行,這是陛下定下的規矩,你我都要遵守。”
李塵目微瞇,正視杜楚客道:“你的話好像很多?”
“莫非下說錯了?”杜楚客揚起腦袋,道:“殿下違背規矩是小事,可若是惹得陛下生氣,可就很難收場了......”
李塵施施然起,邁步來到杜楚客近前。
“有些時候,話太多,不是什麼好事。”李塵低聲道。
二人目匯。
杜楚客不由得渾一凜。
就在剛剛那一刻,他明顯覺,面前這位年太子的上,散發出一近乎于實質的殺氣。
盡管只是一閃而過。
但那絕不是錯覺。
杜楚客曾經也在沙場上征戰過,算是見過世面之輩。
剛剛那殺氣,若非是從鬼門關走過幾趟的人,絕不可能擁有。
這一刻,他忽然產生了一陣沒來由的恐懼。
這位年太子,有點邪門啊......
杜楚客咽了口唾沫,低聲道:“下也只是遵照陛下定下的律法行事。”
李塵笑著鼓起掌來:“律法,好一個律法!”
“既然如此,那本宮問你。你為工部尚書,可能管到這京兆府的事?”
“本宮如今是在與劉大人談,管你什麼事?”
“又或者,你杜尚書認為自己是個人,可以阻攔本宮行事咯?”
幾句話,將杜楚客噎得滿面通紅。
“下......下不敢。”杜楚客有些打怵了。
他發現,面對這太子,自己似乎是占不到毫的便宜。
旁邊的劉文正急忙過來打圓場道:“殿下,杜大人這樣做,也算是事出有因。”
“這次死的杜元華,便是杜大人的侄子,為叔父,杜大人急著抓住兇手,也是人之常啊。”
“哦?”李塵了鼻子。
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了。
歷史上的杜楚客,是魏王李泰的堅定擁護者。
為了幫李泰奪權,杜楚客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前途為代價,最終被太宗皇帝革職。
在看見他的那一刻,李塵就已經開始懷疑,這次的事,是不是這杜楚客設的一個局,目的便是為了通過打蕭家來針對自己。
可誰會用自己侄子的命去做局呢?
莫非,這次的事,真的是個意外?
就在李塵還在思索之時。
外面的大門被打開,又一伙人闖了進來。
在一伙侍衛的護送之下。
房玄齡,杜如晦二人,邁著方步進大廳。
“殿下!”二人同時躬施禮。
“老杜,你來的正好。”李塵道:“這次的事都聽說了吧,你跟刑部的人,打個招呼,此案本宮要重審!”
杜如晦點頭:“殿下且放心,臣已經打過招呼了。眼下不只是刑部那邊,就連陛下,也已經得知此事。”
“陛下口諭,責令京兆尹劉文正重審此案,整個審案過程對外公開,并允許百姓聽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