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的,你小心子!”看到李反應如此激烈,秦天德心中大驚,不過很快就發覺了不妥,“咦,你不是昨晚風,病加重了麼,怎麼我看著。?。。”
“還不是被你氣的!”李臉上一紅,又重新躺好,以手,劇烈的咳湊了幾聲,咳的發須。
秦天德皺了皺眉,轉頭在房中打量了一番,心中的疑漸漸消去,因爲房中沒有屏風,也沒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
“老李頭,東郭先生不知你一人,自古至今,多不勝數,你用不著這般怒。”
“秦家小兒,你有沒有想過,一旦真的想你那般,將草原上的民族滅亡,會引起多大的反應?恐怕就連宋人也會罵你,難道非要這麼做麼?”
李的擔心不是無的放矢,他聽得出來秦天德要親自完的“三亡”中,是以往草原爲最終目的。草原上游牧民族衆多,大小部落無數,可按照秦天德話中的意思,這些人都要死,這將會導致多無辜之人被殺?
且不說那些人會如何咒罵秦天德,僅是宋人恐怕都難以接,尤其是那些飽讀聖賢書的讀書人,絕對會以各種方式來指責秦天德的暴行。
“切,從我來到南宋。。。進場後,被人罵的還麼!”秦天德滿不在乎的回了一句,險些說,“我若怕被罵,秦檜如何能夠倒臺?就憑你們這羣被貶斥,甚至連命都難保住的老傢伙麼?”
李沒有因秦天德言語上對他的不敬而有所不滿,凡是皺著眉頭,眼中出思索的神,問道:“你爲何非要這麼做呢?你爲何如此痛恨草原人呢?即便真人侵我大宋,你要恨也只應當恨真人啊?”
“難道你以爲草原上今後就只有真人會犯我大宋麼?”秦天德的神愈發的嚴肅,“漢朝時的匈奴、晉朝時的五胡、隋唐時的突厥鐵勒、太祖時期的契丹、如今的真,一千多年來,草原上冒出過多強盛的遊牧民族,我漢家兒郎又有多死在他們手中?
真滅亡後,你以爲就不會有一個新的部落崛起,然後統一草原,再然後滅我大宋麼?”
李第一次見到秦天德的臉上出如此嚴肅的神,心中不好奇,忍不住問道:“就是因爲你擔心大宋將來滅亡,所以纔打算對草原施以滅絕政策麼?”
秦天德點了點頭。
“可,可。。。”李這回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只是看這秦天德,眼珠轉了數圈,最終將到了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秦天德知道他想說什麼,李想說的是即便草原被滅絕,大宋將來也依舊可能滅亡,上千年來王朝的替更新早已證明了這一切。
但這話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否則將會有大禍。
不過對於秦天德來說,他不在乎大宋最終是否會滅亡,他在乎的只是亡在何人手中,若是亡在漢人手中,下一個朝代依舊是漢人江山,他不會有半點意見,但絕對不能滅亡在蒙元手中!
蒙元之前的中國,一直都是世界上最繁華最先進的國家,不論是經濟、科技、文化、教育,可以說全方面領先於其他所有國家。
哪怕是一直被認爲孱弱的南宋,其繁華程度也能夠輕鬆笑傲全球。市民文化的告訴發展,手工業的細分發展,甚至後世有學者提出觀點,在南宋時,就已經萌發了資本主義萌芽。
雖然這個觀點不是主流,更多人傾向於資本主義萌芽誕生在明朝,但卻足以證明宋朝時的經濟繁榮程度。
然而伴隨著蒙元的鐵騎踏如中原,隨著山海戰的失敗,睡著十餘萬軍民跳海而亡,至宋爲止,中華民族璀璨的文明就此而止,中國的一切發展都陷了倒退的步伐中。
吉思汗的英勇,蒙元鐵騎橫掃亞歐世界爲之震,然而在這背後,卻無法掩蓋草原人不事生產置之破壞的本。
蒙元的一統天下,是建立在無數的白骨之上,是靠著一次又一次的屠城奠定了其兇狠的一面。宋亡之後,曾經最爲繁華的中原地區,千里無人煙,白骨遍地見,就連井裡都塞滿了死,其荒涼悽慘的景象,讓沒有見過的人難以想象。
中華文明垂世而獨立,可以說是除西方基督教文明外最大的原創文明,在遊牧民族的侵和打擊下,在南宋末年,崖山之戰後,整亡於蒙元,中華文明的發展的積累被破壞,因此有人提出崖山之後,已無中國。
華夏民族之文化,歷數千載之演進,而造極於趙宋之世,但卻亡於蒙元之手。
秦天德之所以會決定踏仕途,岳飛冤死的消息只是因,最本的力卻是“崖山之後無中國”這句話。
來到南宋的第一個新年,秦天德閉門沉思一整夜,就是在思考自己是否能力去改變這一切。
如今看來,他真的有能力去改變著一切,有能力避免歷史重演,百十年後,崖山海邊,十餘萬大宋軍民,以死殉國,那悽慘壯烈一跳,那遮天蔽日的一跳,那預示著中華文明整滅亡的一條,將不復出現!
“錢塘子,錢塘子,你在想什麼?”
李的呼喚,將秦天德從沉思中喚醒,醒來後下意識的就冒出來一句話:“遊牧民族必整滅亡!”
聽著秦天德咬牙切齒的這句突然冒出來的話語,李老邁的軀不由得一,他不明白秦天德爲何會如此憎恨草原上的遊牧民族。
輕咳了一聲,李決定換個話題,畢竟他今日就那個秦天德請來,是有重要事詢問的,現在,似乎有些跑題了。
“秦家小兒,完亮重兵屯與淮河北岸,蓄勢待發。今日你突然將劉大人調回京城,究竟所爲何因?”
“你的消息倒是蠻靈通的麼?”秦天德的臉上終於出了一笑容,“這是出於戰略上的考慮,你不會也懷疑我跟金人勾結,故意爲之吧?”
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愈發神的問道:“那你令岳發祥強行將江淮一帶的百姓遷往長江以南,同時下令當地員不得聲張,又是爲何?”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嘶,我忘了。。。”
這件事秦天德一直都在安排,雖然之前他不上朝,但他依舊是國師,依舊定著攝政輔國的名頭,他的命令,地方吏哪敢不從,尤其江淮一帶的最高主嶽雷還是他的小舅子。
“你究竟想怎麼樣?咳咳,老夫時日無多,難道你就不能發發善心,權當是滿足一個暮年老者的最後心願麼?”
看著李蒼老憔悴的模樣,聽著李一聲聲的咳湊,甚至角溢出鮮,秦天德心中一,說道:“李大人還記的我曾說過,金人會有一場麼?”
“果然不是夏金之戰!”李扶著牀邊完全坐了起來,枯老的雙手抓住了秦天德手臂,雙眼中閃爍著芒,他知道,最關鍵的事就要到了。
“自然不是。如今苗頭已生,只差一條火引,所以我要讓金人先勝後敗,激發金人部最大的矛盾,到那時,一旦完亮罷兵北還,就是我大宋全面北伐之時!
只不過可惜,老韓頭這個老不死的傢伙死的太早了,我原本是想讓他帶領兩隻海軍從海路出發攻佔山東兵燕京,結果他這個沒出息的老頭居然酒後縱馬,給摔死了。”
李眉頭一皺:“秦大人,死者已矣,還尊敬死者。”
“尊敬個屁,他這不明不白的一死,害的我的計劃差點失敗,你說兩隻海軍各有統屬,如果要讓他們合兵一,除了他這個通水戰的老頭,還有誰有能力統領?莫非要我這個國師親自帶兵深敵後?”
李眼中閃過一不自然的神,咳湊兩聲:“咳咳,秦大人切莫擔憂。車到山前必有路,說不定到時候會有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助大人一臂之力。”
“希吧!”秦天德的肚子了幾聲,他了肚子,站起,“老李頭你說請我吃飯,結果居然騙我,我回府了,記得我跟你說的,要想看到那一幕,就得活下去,先要去看大夫!”
“秦大人留步!”李又住了他,“秦大人,你今日爲何要將參政知事蔣芾等人下獄?莫非是要殺了他們不?”
秦天德樂了:“你這老頭心的事還多,又是誰讓你打聽的?”
話雖這麼說,但他還是坐回了牀邊:“你認爲我會殺他們麼?連你這個當年一直跟我作對,幾番算計我的人,我都放過了你,何況今日只是爲了維護家面的蔣芾?”
“那你爲何要將他下獄?”
“我做事自有我的目的,不過蔣芾此人對家忠心,對朝廷忠心,你們這批老傢伙將來離去後,有胡邦衡、史直翁還有他,朝廷也不算後繼無人。
行了,你想問的都問完了,我也該回去了,免得晚了沒飯吃,呵呵。”
“秦大人留步!”李再一次住了他,哆嗦著下了牀,來到秦天德邊,渾濁的雙目出了堅毅的目,抓住了秦天德的手,“大宋一定會贏?”
到那雙枯老手掌傳來的力度,秦天德沒有再嬉笑,而是嚴肅的點了點頭:“一定!”
“這是你以國師的份,對我一個將死之人的承諾麼?”
“不,這是男人對男人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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