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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偏執暴君的繼母太后》 第459章 大悲無聲

兩人你儂我儂,等風平浪靜時,太都已然落山了。

自然也就錯過了午膳。

「都怪你——」清瞪了南宮燁一眼,「孩子還不知道如何想我。」

南宮燁已經穿好了衫,吃飽喝足後人總是格外的好說話。

他微微一笑,稜角分明猶如雕刻的臉上,毫沒有歲月侵蝕的痕跡。

反而猶如一壇陳年佳釀,愈發濃厚。

「無妨,就說你中暑了……」南宮燁起將薄被給清蓋好。

「你若是乏了,就再睡一會兒。」

「朕已經命陳桔擬旨,許嘉妃離宮……」南宮燁解釋道:「至於賜婚與陸錚,朕實在是無法提筆……」

「……不過朕不干涉便是。」

心放到了肚子裏。

既然嘉妃拜託的事安排好了,如今只想好好歇息下。

往被裏,被子蓋住了頭,剛想睡一覺。

頭上的被子卻又被南宮燁拉了下來:「對別人的事那麼上心,對你自己的呢?」

「封后的詔書這幾日就會昭告天下,盛老將軍屆時會親自回京……」

「真的?」想到多年未見外祖,清眼裏多了期待。

「他老人家……好嗎?」

南宮燁的頭,沒好氣地說道:「你的親人,你自己不問,朕哪裏知道?」

「朕已經命禮部著手封后大典上的事宜。」

抬眼看著南宮燁,認命道:「知道了。」

南宮燁這才撒了手,「朕還有一些事理,晚膳不必等朕。」

他說完,再低頭的時候,清已經沉沉睡著了。

「朕真是上輩子欠了你。」他無奈地轉,剛一出門,臉上還帶著笑意。

陳桔疾步過來:「陛下,行宮那頭傳來了消息,連貴妃……」

南宮燁臉上的笑意收斂:「怎麼了?」

自焚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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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燁步子一滯,連筱蝶是梁王府的舊人。

是連庚希的妹妹。

想當初……

他也曾經真心想要對他們好,可最終,走著走著,到底是形同陌路。

想到連庚希,他的心有些複雜。

陳桔似乎也明白陛下的煩心,連腳步都輕了許多。

南宮燁在書房裏一直忙到了月上中天,直到眼睛發花,最終才不得不擱下了筆。

「陳桔,這幾日應該要到了吧。」

信讓永寧候前往,昨日收到了楚明修上來的摺子,已經押解連庚希上京,不日抵達。

陳桔點頭:「按照腳程算,也就是這一兩日了。」

南宮燁沒說話,仰頭靠在椅子上,帝王威儀此時去了大半,饒是再過強,終是出了疲憊之

陳桔知道,他是要下刀了。

帝王之路,唯有皇權不容顛覆,哪怕是骨,手足。

陳桔安靜地站樁,本以為陛下還會說些什麼,卻發覺南宮燁站起了

「讓錦衛與西廠將這些年連家的奏報,一起給朕找出來。」

陳桔應是,轉出去了。

半個時辰之後,懷中抱著厚厚的一摞奏摺回來了。

邊上守門的小太監趕忙快步過來幫他分擔了一部分。

南宮燁大為奇怪:「這是什麼?」

陳桔氣吁吁地將一厚摞的奏摺放在案前。

「這是什麼?」南宮燁奇道。

他分明將近日的奏摺都置得差不多了,他雖然勤政,只是一個國家每日要置的事實在是太多,他便是有八隻手也置不過來。

所以這些年,他組建了閣,又設置西廠,秉筆太監。

許多無關要的摺子,可以不必遞到他眼前了。

眼下,他看著幾乎是一半人高的奏摺,眉心狠狠一跳。

「陛下——」陳桔頭上的汗:「這是錦衛上來的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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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南宮燁很是奇怪,忽然想到剛才的吩咐,輕笑了聲:「錦衛下手倒是快。」

南宮燁看著面前的奏摺,隨手拿起一個,並沒打開。

而是忽地問道:「陳桔,你說,是三法司會審,還是……」

謀反茲事大,牽連甚重。

三法司如果會審的話,扯皮的時間長,興許會留連庚希一條活路。

興許……

他也罪不至死。

南宮燁想到當初跟在自己邊,鞍前馬後的人,向來比石頭還的心腸,此時更多的是不舍。

「陛下任何決定,老奴覺得都是對的。」陳桔哪裏會有自己的主意,小連子是生是死,全憑陛下的心

南宮燁心了下,有些舉棋不定。

垂眼看了眼手中的奏摺,到底是翻開看了一眼——

一盞茶后,桌子上的茶盞便摔落地上。

「混賬!」

南宮燁怒氣沖沖地放下手中的奏摺,又隨手拿起了另外一個。

再次丟到一旁,接著又拿起了第三個,第四個……

他的手指頭微微發抖,不多會居然將羅列的高高的奏摺悉數掃落在地。

「這些奏摺是誰拿上來的?」

南宮燁聲音冷如冰碴。

陳桔實話實說道:「是錦衛與西廠……」

「沈煉?」

陳桔點頭:「沈煉,麻頗,陸錚。」

南宮燁手握攥起,又鬆開。

「他的命,朕不能留了。」

「明日將沈煉來。」南宮燁聲道。

夜涼如水,京城外的風在山澗涼颼颼的,馬車裏連庚希閉目靜坐。

安寧候遞過來一杯茶:「明日就到京城了。」

連庚希隨手接過,一飲而盡。

安寧候楚明修有些意外:「不怕我下毒害你?」

連庚希靠著車廂,向來所向披靡的姿,此時卻意興闌珊。

「若是你能下毒,何嘗不是我的解。」

楚明修寬道:「放寬心,你是死是活,只有陛下能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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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也覺得連庚希大逆不道,此次兇多吉,可世上哪裏有絕對。

便是陛下真要殺他,也不必對他落井下石。

是以一路上,楚明修對待連庚希倒是格外的寬厚。

走神的時候,眼前忽然多了杯。

楚明修一抬眼,連庚希眼神彷彿比剛才多了一的神采:「你說得對。」

「除了陛下,沒人可以置我。」

「勞煩,再給我一杯水。」連庚希甚至笑了一下。

楚明修隨手拎起茶壺,給他斟滿,遞給了他。

連庚希臉上彷彿恢復了希:「多謝。」

馬車外忽然響起了嘶鳴聲,應是有快馬信件傳來。

楚明修有些意外,剛掀開簾子,便聽外面人道:「主子,剛才得到消息,說是行宮鍾粹宮大火……連貴妃自焚了……」

楚明修腦海里忽然閃現過那人坐在攆上,風華絕代的樣子……

想不到猶如天仙下凡的人,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下場。

他呆愣了一下,惋惜地道了句可惜了。

揮了揮手:「知道了,下去吧。」

他說完,放下簾子,剛轉過來

便看到方才還重新振作的連庚希,此時兩鬢斑白,彷彿被人骨。

手中的杯子一,裏面的水也沒飲。

彷彿忘記了喝。

楚明修剛想勸,道句節哀順便。

便見水杯上濺起了水,向來油鹽不進六親不認的連將軍,眼淚如瓢潑大雨,豆大的眼淚不斷從他臉上砸落下來。

楚明修邊的安,到底是吞了回去。

大悲無形,大哀無聲。

能夠說出口的痛,從來都不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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