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派》C組策劃邀請周西參加最新期的錄制,有償邀約,出場費一萬。便宜的仿佛周西是去碼頭扛大包的,但沒得挑。
去不去,想去扛大包的藝人非常多。
周西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在拒絕后又找自己,但既然找了。周西當然是欣喜的跟節目組簽下一期合同,曝就是腳下的臺階,沒有臺階永遠爬不上去。
節目組把劇本發過來,周三早上八點過去電視臺彩排,晚上七點錄制。但明天就開始跟搭檔對戲了,一共就三天時間。
劇本是民國經典電影片段,跟搭戲的是一個老戲骨,覃世堅。戲沒演幾個到炮轟人,最近在艸毒舌敢說真話人設。
節目組司馬昭之心。
周西可不能讓他們得逞,要借這個機會出道。孟家的生日宴,周西就不能去參加了。不能出一點差錯,第一炮,必須打響。
孟庭深討厭,很難蹭到孟庭深投資劇的二號,對比之下,到手的《演技派》要靠譜的多。
周日周西直奔覃世堅的住,跑了個空,覃世堅去郊外打高爾夫球了。他讓周西在小區門口等,周西一直等到晚上九點,都沒見人。
周二下午覃世堅才面,覃世堅早年拍青春劇火了一把,眼高于頂,看誰都是廢。前幾年在劇組跟導演板,被封殺過一次。心比天高,命如紙薄。現在四十歲,接戲更難。長時間的郁郁不得志,導致上那子刻薄勁兒特別明顯。
周西進門,覃世堅抬起困倦的眼皮上下打量,嗤笑一聲,“進來吧。”
房間里有很濃重的酒氣,周西皺了下眉,說道,“覃老師,明天就要錄制,我想跟你提前對戲,大家先悉悉。”
覃世堅趿拉著拖鞋拉開冰箱取出一瓶水打開灌了一口,他穿家居服,頭發留的很長,看起來一子油膩。
乜斜周西,嗤笑,“你還需要對戲啊?”
像周西這種參加節目也是刷個存在,有個屁的演技,現在的小花流量都沒有演技,刷個臉而已。
周西一開始來找他對戲,覃世堅都覺得搞笑,周西還用對戲?他都不用看周西的作品,就營銷號截出來的‘彩’演技片段,都夠他笑一年。
搞笑的嗎?
“臺詞背會了嗎?”覃世堅拉開客廳的椅子,懶洋洋的坐下,長一翹,“我建議你背臺詞就行了,不要忘詞。實在背不下來,就寫到手上。”
周西原本打算拿臺詞本出來,聞言又把臺詞本裝了回去。下一抬,眼尾就揚了起來,“覃老師的意思,您不需要對戲是嗎?”
覃世堅手一攤,“你覺得我需要?”
覃世堅是科班出,早期又在話劇團打拼,十五年前的作品被譽為教科書般的演技,雖然這十五年他沒有什麼像樣的作品,但教科書就是教科書。教科書不會因為時間,降低質量。
他需要跟周西對戲?
周西是來干什麼的?最近周西跟陸北堯分手炒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陸北堯的正在圍攻,節目組蹭這個熱度,大家一起罵周西。他們這一組本沒有晉級的可能,就是純刷臉。
讓他陪跑已經夠蛋了,還想要他陪周西玩過家家?
“覃老師,既然您不需要我對戲,那我只能回去。”周西角一揚,笑的明艷又有幾分張揚,頓時那雙水眸鋒利起來,“希明天,你不會拖我的后。”
周西今天穿一件黑子,V領出致修長的鎖骨。長發披肩,畫著淡妝,紅一揚,的驚艷。
周西已經轉大步離開,風卷上房門,砰的一聲響。
覃世堅回神,艸了一聲,他拖周西的后?周西在說什麼?就周西的演技誰能拖了的后?再差對也是提升。
周西快步出門上車,面無表的拉上安全帶,一把方向SUV干脆利落的退出車位直沖出去。
開出小區,周西才冷靜些許。
出道以來就拍了一部戲,《小暗》剛上線和陸北堯的就曝了,兩人公開。這部戲遭到陸北堯的抵制,們已經喪失理智,哪怕陸北堯沒有這個績,他們也不能讓周西有。
隨后有一個電視劇吐槽號公開帶節奏,吐槽《小暗》拍的爛,周氏傳為了捧小公主拍的爛戲。資本可真牛,什麼人都能捧。劇截的七零八散,故意截周西尷尬的演技部分拿出來嘲。
周西的脾氣肯定是坐不住,當場就給這位發了律師函。
這位也很剛,黑了周西整整一個月。又挖出周西的小號,這個小號可彩極了,周西三年前就開始瘋狂的追求陸北堯,那些手段可以說是死纏爛打了。拍《小暗》是為了陸北堯,就是一個全頭全尾的腦。
周西的高貴冷艷白富人設崩塌了,玻璃心經不起批評,腦沒有尊嚴。沒有事業心,進圈就是為了追男人。氣急敗壞,他們到底了什麼樣一個廢?紛紛回踩。
那幾年陸北堯也不好過,《小暗》撲街對他影響還大,后面他又撲街了一部電視劇。跟公司解約掉了代言,人氣一落千丈。
周西退圈不再頻繁的刷臉,陸北堯才好起來。
周西有進修兩年表演課,滿分畢業。但沒有人關注的演技,他們只想讓周西從人間消失,周西也真的幾乎從人間消失。
覃世堅的歧視不無道理,沒有人看得起周西的演技。
周西到家就把自己關進房間開始背臺詞,十分鐘的表演,不指能晉級,這種節目晉級都是提前定下來的。
只想在這十分鐘里,讓人記住自己。
第二天早上六點周西就起床,沒有吃東西,著更容易進狀態。但要錄一天,董阿姨還是往包里塞了不吃的,周西咬了一塊黑巧克力提神,開車直奔電視臺。
到的時候剛好八點,可覃世堅還沒到。前面有四組,全是有些名氣的演員,自然是看不上周西。從化妝間他們就自一派,對臺詞商量接下來的表演。
九點覃世堅才姍姍來遲,隨后柳琴也到了。周西上前跟柳琴打招呼,柳琴看周西一眼,目就凝在上。
周西穿著紅旗袍,頭發松松的挽起來用一支舊釵別著,還沒有上妝。燈影昏暗,就站在翳當中。艷紅襯托之下,的白皙更加奪目,流掠過清杏眸,勾魂攝魄。
“柳老師。”周西開口,“好久不見。”
柳琴回神,這竟然是周西?周西什麼時候這麼艷了?“陸北堯的朋友?”
“周西。”周西出手,不卑不,“東西南北的西。”
周西的值很高,但柳琴沒想到會這麼能打,這套服太合適了。周西材姣好,婀娜多姿。
“也是洗心革面的洗。”周西角一揚,眼浸著清冽,嗓音卻是的,“曾經有得罪的地方,希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多多包涵。”
周西什麼時候這麼懂事了?沒把劇本扔別人臉上。
柳琴跟周西了下手指,又看了一眼周西,“準備彩排。”轉頭對覃世堅說道,“你們第三組。”
九點半,所有的導師就位,彩排正式開始。
前面兩組表現都很好,直接過。
第三組是周西和覃世堅,周西把臺詞本放下,覃世堅諷刺道,“多看一會兒吧,馬上別忘詞了。”
周西沒有回應,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裝腔作勢,覃世堅不屑。
一分鐘后,周西先上臺。
燈暗了下去,高跟鞋落到舞臺地面上發出聲響。
陡然,燈大亮。
穿著紅旗袍高跟鞋的人出現在燈下,低靡嗓音先響起來,唱的是今夕何夕,聲線低的勾人。
黑網面紗,遮到眼。白如雪,紅妖冶,貌傾城。微微搖的腰,紅旗袍明艷奪目。出來的筆直修長,一只手握著話筒,白皙修長的手指上纏著火紅的玫瑰。花艷,人更艷。
極致的,極致的,蠱。
一瞬間,在場所有人的目都落到了周西上。柳琴蹙眉,這真的是周西嗎?太不像周西了。就站在這里,所有人都跟著了戲。
大上海的臺柱子,艷的骨三分。跟之前那個無腦傻白甜周西,毫無關系。
這部電影是諜戰題材,非常經典。
周西演的是如煙,這部電影里的配。
如煙出悲慘,家破人亡淪為舞,出賣|在世中茍活。后來加了地下黨組織,霾布的上海,周旋在各個勢力之間為黨傳遞消息。
覃世堅飾演的角是的人之一,也是最的男人。
歌罷戲盡,燈全亮,穿著旗袍的人踩著高跟鞋進門。覃世堅手里的槍就抵到了的頭上,黑金屬和雪白形了鮮明的對比。
如煙目一怔,似不相信。隨即嫵一笑,抬手意有所指的上槍口,意味深長的笑在眼中漾開來。
“陸長,這是做什麼?”
覃世堅是直接面對周西,這個沖擊太大了,周西仿佛是如煙本人,從劇本里走出來。活靈活現就在面前,人。他之前太小看周西,以至于差點接不住戲。
“你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的手搭到覃世堅的肩膀上,微一傾,“今天要玩花樣?”
周西氣場強大,艷不可方。
的臺詞太穩了,每一個字都在節奏上。好的演技是能讓人忘記演員本的存在,此刻的周西,就讓人忘記了的存在。
是大上海的如煙,最迷人的人,萬人追捧。
“代號夜鶯,為共|產|黨做事。”覃世堅手里的槍仍然抵著的頭,臺詞出口,他的后背泌出了汗。他被周西演技了,他一個老戲骨,科班出,卻到周西上的迫。
“夜鶯?我不知道什麼夜鶯白鳥。”轉悠悠揚揚坐進沙發,優雅的倚靠,帶著玫瑰花的手支著下。花在眼前,人花。微抬眼,漂亮的眼波瀲滟,嗓音沉緩,“在我這里,只有。”
紅如火,燒盡面前人的理智,“陸長,你呢?你要什麼?”
覃世堅怔了下才接臺詞,明顯弱了下去。
十分鐘的戲,覃世堅被碾的狼狽。到最后兩分鐘,他才跟上周西的節奏。他的戲也要結束了,他到底沒舍得殺如煙,死在如煙手里。
牡丹花下死,死的心甘愿。
周西握著槍決絕的下扳機,眼中噙淚,卻始終沒讓那滴淚落下來。穿紅旗袍,那紅鮮艷,似染滿鮮。
的人死了,恨的人也死了。單薄的肩膀削瘦卻的筆直,風掀起擺,樓下槍林炮雨。燈翻,火舌上家,火之中側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明時艷,暗時若辰,拎著槍走烈火。
陸景琛死,這世間再沒人。再無念想,無牽無掛。
生的隨意,活的茍且。就勇敢這一會,為夢想,英勇剛烈。如干草,沾上火星便洶涌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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