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樣板房的掌柜,染織陳心里最想要的還是三九,但是三九自己不樂意,染織陳也不強求。其次就是阿柱。阿柱的年紀差不離足夠用了,他自己也沒有走科舉的想法,是個不錯的選擇。
阿柱現在是在為王縣令做事不假,但是基本上已經給李咎使用了。阿柱自己也在考慮等糧食收確定之后,伺候完王縣令最后一段任期,就贖出來加李園,王縣令對此表示沒意見,至不反對。
阿柱的機靈勁兒就在那擺著,他還悉李園的方方面面,又有王縣令的人在,將來讓他打理樣板房,沒得說的。
賣雜貨的鋪子染織陳推薦了自己的伙計小劉萱,劉萱今年十七了,跟著染織陳學了六年,正是可用的時候。雜貨鋪會開在布莊旁邊,兼賣其他南北雜貨,不獨李咎一家貨源,染織陳選自家人也妥當。李咎看了眼染織陳帶來的履歷,點頭應了,這事就算過了明路。
小孩子里頭染織陳看中的初三,初三也是慣常在外跑的,算是見了世面。染織陳的意思,初三郎這些年就注意些培育的方向別歪了,另外,李咎邊還得有個機靈小伙兒跑,初三郎如果愿意去鋪子里發展,那就得再培養一個小心腹。這樣一代代傳下來,將來出去的人都是跟過李咎的人,行事作風、眼界心自然和別個不同,用著才放心。
剩下的全是缺口,染織陳說:“恰好兄弟你在搜羅工匠不是?順帶得春兒給你搜羅幾個神的小孩兒,一就二便不折騰,你覺得怎樣?”
李咎道:“妥,把這個記上。是我忘了還有攤子擴張和人才梯隊培養的事,最近著實太安逸了些。不過我這些天需得和舉人老爺商量一些別的事,這頭你和得春看著些?年底我給你包個大紅包謝謝你!”
染織陳一口答應來:“,你不和拿我當外人,那我也不和你客氣,你記得我的紅包,這些人我給你看著。”
于是李咎當即就來了初三,順帶還上了十八,如此一說,只問初三自己愿意不愿意。初三子活潑些,便略帶赧地說:“我看三九姐姐有自己的事業,十分羨慕,老爺抬舉我做事,我當然愿意。”
十八郎也不知是年紀小,還是真的就不往外折騰,表示還是相當廚子,李咎也答應了。廚子的工資可不低,尤其十八郎還要管小灶的,等他學有所,一年掙下百來兩都不在話下。
將倆孩子的去向安排好了,李咎這才回房睡覺。過后幾日,李咎在正堂上了幾天課,尤復仔仔細細認認真真觀了幾日,寫了一本心得。
有了這本心得做打底,再拿上黃舉人代李咎寫的關于水泥的問題,尤復這次出行的任務就算是完達。雖然還貪著李園的舒適,尤復依然選擇盡快啟程回家和老爺子稟告此事。水泥和拼音都很重要,尤復希它們能盡快發揮自己應有的價值。
黃舉人給師兄整理了一車李園特產,什麼彈簧床墊、老花眼鏡、穿鏡、無煙蠟燭、等,皆是能讓生活便利的好東西,扎扎實實塞滿了一輛行李車,送尤復滿載而歸。
尤復走了之后,黃舉人這方回過神來與李咎仔細解釋:“非是我偏心師兄,用你的東西去討好他,實在是座師尤公份非同一般。向者我常與他夸獎你,但是家師始終只是淡淡的,我有些擔心家師因為不了解你,所以對你有見。你這邊走不開,家師年邁,也不很愿意出來,你們見不著面,話沒法兒說得太深,就只能靠師兄傳話,再用這些新鮮的東西去搖他。”
只是這種搖有沒有作用,卻不好說了。尤南在京里那麼多年,什麼新奇事沒見過?就算好奇新鮮,也極為有限。
黃舉人擔心李咎多想,李咎道:“多謝兄長費心,人世故著實是我的肋。在青山縣尚且認不得幾個人,何況是更遠的地方。兄長這是雪中送炭哪!”
黃致道:“你懂就好。現在你的事業才起步,眼看著攤子要越做越大,做到金陵姑蘇去了,早晚會現在人眼里。縣令大人的任期已經五年了,明年考評如果還是甲等,就會被升遷調任。新的縣令會是誰,沒人知道。會對你怎麼樣,也沒人知道。在這之前,趕給你找個,或者捐個名聲,至是一重保護。倘若能借著兩件事在朝中掛上名,李大老爺,您這輩子就算是高枕無憂了!”
李咎搖搖頭:“空想無益,還是多做實事吧。我還是覺得有人幫忙當靠山,確實很好。但是,不夠,俗話說的鞭長莫及呀。打鐵不是也得自嘛。這邊我也得讓他們相信跟著我走有吃,雙管齊下,連敲帶打。”
兩人回到園子里,黃致見四下都是人,也不再端著架子,了個懶腰:“你說的對,我繼續給你抄書編詞典,這個好。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你能抓住讀書人的心,就可以立于不敗之地。我也可以揚名立萬,名垂青史……”
且不管黃致的理想,李咎回來將《三國演義》全部謄抄完畢后,又據眾人的學習進度,將眾人分為兩個不同的班級。進度慢一點的繼續學加減乘除和認字兒,進度快一點的,已經可以進科學習階段了。李咎準備的下一階段的學習是初級地理、初級化學和農學方向的初級生。
得從大家都能看到的東西開始,才能吸引他們的學習興趣,繼而去思考更深的東西。上來就和他們說銀河多大地球在哪太是啥,沒用的,理解不了,還在為過上好日子發愁的人也沒有興趣去理解那麼虛無縹緲的東西。
李咎準備的初級階段教材也很簡單,地里以氣候和初級地圖為主——更詳細的地圖不行,山川河海的位置與21世紀并不完全重合,只能大略分出個高低地勢來。化學和生所摘取的部分就更簡單了,李咎現在摘取的這兩門學科的知識只是在為科學的醫學、百工、種植養打基礎。
黃致有時候抄書抄累了,就看看李咎正在整理的教材,那些不曾見過的圖畫、不曾聽說過的道理非常新鮮,不覺又被李咎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因為李咎在忙著趕工顧不上答疑,黃致自己也想先完結手上的張版三國再再做別的事,因此黃致暫且只對著草稿惦記一筆,沒有直接就這樣逮著不放。李咎寫的東西并不深刻,十分簡單,黃致很輕松就能理解,即便沒有李咎的解答,黃致大概也搞懂了李咎寫的東西。
原來太、風和雨水的關系是這樣的,原來河流自西向東是這個緣故,原來出海向東一直走,走到大海的對面就是其他陸地……原來冶煉和溫度的關系是這樣的,所以不同的冶煉配方得到的結果不一樣……原來犁鏵現在的形態已經臻于完,再要提高只能從力和材料上下功夫……
原來李咎的前輩們有如此見識,只看李咎信手拈來的只言片語,已經可以窺見一個學派的影子,真想知道這個無所不知的家傳的全貌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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