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將來必然發生的與本地豪強的沖突,李咎早已做好了準備,也想好了思路。
倒沒想到黃舉人已經幫他想到了那麼久以后的事。
而且黃舉人其實也是本地豪強,因為李咎優待佃農長工等事,他也是會影響的,可是他依然在幫李咎思考未來如何應對。
“吾不敏也甚于先生乎!吾也知道兩個道理:民心可用,其一也;有利可圖,必趨之若鶩,其二也。”
這兩件事都很簡單,黃舉人都能想得到,但是他并不覺得這是解決之道:“民心其非散沙耶?以利虎,豈非與虎謀皮,損己以利敵哉!”
李咎道:“聚沙亦能塔,我相信民心所在,有一萬乃至十萬人不從我者,則必有百萬至萬萬從我者。我不為利而驅使,讓利于我何減!今日以水泥共舉,明日以紡織共舉,數十日后,彼茶飯綾羅,皆出于我,從我,同富貴,不從,分食其產,其不為我所用乎?”
黃舉人臉一白:“汝有反心?”
李咎笑道:“否,不與此同。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我志不在君君臣臣,而在不論誰為君誰為臣,百姓安居樂業,天下大同也。先圣之志,其在于此!”
黃舉人只被那八個字打了個懵,“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道盡古往今來最底層平民的人生。可不就是如此。
黃舉人等書生的心是“達則兼濟天下”,是“學文武藝,賣與帝王家”,是自上而下的悲憫和憐,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價值才去看重“民”的價值。就比如王縣令,民如子是真,可是這個民如子是他實現政治抱負的手段。看到自己治下的子民苦,王縣令也愿意為之奔走化緣,但是歸結底他只是個現實的員,看得到的,出于不忍而幫一把,看不到的,也就看不到了。
然而事實上就連這種憐憫、善良,都不多見。愿意從倉里讓一分糧食給貧民的王縣令,已經是難得一見的青天大老爺。
從未有一個上位者如此深刻地理解底層人民,更未有一個富人已經為貧民想到了這般深的未來。
……可能還有個人,杜甫,“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盡歡”!
黃舉人想了許多,李咎的馬車已經到了。黃舉人親手送李咎上車,看著初三也跳了上去,方松開扶著車轅的手,道:“來日拜訪先生,希先生有更多以教我。”
李咎掀開馬車上的圍子,探出腦袋來,回道:“不敢言教,愿與先生探討!某當掃榻以待!”
黑馬阿宅挽著車,因為韁繩和車轅的牽絆很不高興地原地踢了幾腳,被車夫一敲,甩著漂亮的頭發,噠噠地走了。
李咎回到家里,沒有二話,趕給課本做注音。再請來書局的掌柜,煩勞他個隊將有拼音的《千字文》和《增廣賢文》拿去雕版付印。
二月將將過完,那黃舉人就送了拜帖來,說是想在李園小住幾日。
二月底,李園的荒山已經完了秧和移栽工作。外面的濟貧和店鋪也已經修葺完畢了。于是滿園的長工每日里分幾個班次,給柳記貨行倒貨、燒制水泥、筆芯等,每人每天上工四個時辰,上工前后的準備時間還有一個時辰,連洗漱吃飯一起帶睡覺等休息時間有五個時辰,另有兩個時辰被李咎安排到正堂里上課。
這可真是個稀罕事,等閑誰還給自家長工、幫傭等教書呢!
但是這是李咎強制的,上課的時間都安排在上午,上完課才能吃第二頓飯,因此就連吳大郎那位已近古稀的老娘都被了來認字兒。
閑暇時有街坊往來,別家老太太搖著扇子拂塵等閑話聊天,只有吳老娘對著斗大的字兒念念有詞,又是背“天地玄黃”又是背“酒債尋常行有,人生七十古來稀”。
別家老伙計就好奇,問:“你念這個做什麼?你們老爺你考狀元不?”
吳老娘也說:“嗨,我都進了棺材了,一口氣堵在脖子上就是下不來,考什麼考!老爺念書,我兒也我念書,只得照著念幾句哄口飯吃。”
別家的就說道:“咱們家老爺和李家老爺好,他不在家時他妹子都給咱們家太太帶哩,我老爺和李老爺求,您這麼大歲數了,就別折騰您嘍!”
剛剛還故作不樂意的吳老娘馬上將臉一遍:“這是哪里話,怎麼是折騰呢!我這麼把年紀,進土堆前還能當一回讀書人,怎麼就折騰了!”
眾人于是哄笑起來,又哄老太太在地上寫了幾個字,見雖然寫得七歪八扭,但是的的確確是能認能寫了,又覺得驚奇起來。
李園給老嫗、老牲口倌兒教讀書寫字的事很快又在街坊里傳揚開來了。
王縣令只當是為了推廣拼音,李咎率先示范,故而一笑罷了,只等李咎將教材等準備好,他這里好讓仆從等也學一學,看看是否果真進度喜人。
黃舉人卻按捺不住了,他已在自家悄悄試了試,發現拼音法對完全不識字的人特別有效。他閨的幾個仆婦,才學了幾日,就可以磕磕地寫一些隨筆、記錄,只是其中有些字不會寫,只能用拼音代替罷了。
黃舉人再想到那日李咎所說的志向,還有他已經琢磨了老久的字典,終于忍不住人送去了拜帖。他早早人收拾好了,等李咎回帖一到,忙不迭地就帶著書等搬了過去。
李園新加蓋的客廳旁邊帶了兩組廂房,東廂西廂,隔著客廳對稱,每一冊都是小小巧巧三間屋舍,用走廊相連,中間圍著一個小小的花園,再有兩個耳房,可以堆放雜、供仆從腳夫等居住。
從東廂推窗往外一看,是一片綠油油的農田,幾個農人正在田里勞作。有一片的植株已經竄起老高,十分茂,有一片還只是茸茸地鉆出來一些,還有一片是個兒高不爬蔓藤的,另有一片是稻子,再有一片還空著。不遠,一條水渠在農田間穿過,上游一頭是波粼粼的小池塘。
那片農田就是李咎說的高產作良種育種田了。
現在黃舉人和王縣令已經將李咎視為高深莫測的士,對他的話能信十分,只有這個糧食,如果不能親眼所見,那他是打死也不會相信能有糧食在相同的付出下產出數倍的果實。
黃舉人愿意親眼見證這個奇跡,加上東廂與李咎的小樓相去不遠,開窗就可以互相見,且小花園里的造景是黃舉人比較喜歡的山石壽,于是黃舉人就挑了東廂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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