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府的支持,李咎回來初三郎給染織陳捎個口信著手翻修,然后回房坐定,先將外面的家里的各項事檢查一遍,又對著家里的人口冊子陷沉思。
白天為了賑濟貧民想出來讓濟貧的人丁參與屋舍翻修的想法,是對的,他自己這里實在是不出人手來。而且,直接讓濟貧的人參與建設,也算是以工代賑了,既能解決用工荒,又能給老弱婦孺提供一份口糧。
只不過為了講解水泥的用法和科普水泥的作用,李咎得選個人去工地督工。
選誰去好呢?李咎在吳大郎、初三等人的名字上看了半天,也沒想好。
若阿柱是自家人,倒是很合適的,不過很可惜,阿柱有自己的任務,必須專注李園的農耕,這幾天都在荒山那邊待著,他去,也不知他肯不肯去?
吳大郎來匯報春耕的準備、牲畜的況還有竹木片的數量、儲存,有點磕磕的。這也是個老實的農民,現在在荒山那邊還能鎮得住,純粹是因為荒山那頭有阿柱等人也在,能彈得住,并且長工們又是李家簽了契的人,都聽話得很。指吳大郎管好外面的工地、還要和府打道,那是不可能的,不嚇破他的膽就不錯了。
初三郎捎了口信回來轉達染織陳的回復,一通說下來井井有條、面面俱到,是個口齒伶俐、辦事穩妥的好孩子。可是這孩子年紀太小,未必鎮得住外面的大叔大伯嬸娘,最好是能跟著老練的人多學學。李咎預備安排他跟著染織陳鍛煉兩年,再放出去獨當一面。
十八小蓮等人更不提了,還是孩子呢,就算能用,也是個工。李咎還沒黑心到這份上。
啞一時走不開,李咎非常需要這個人幫忙理貨。他的啞病還不知道能不能治好,目前看來,縣里的大夫拿啞的啞病沒轍,李咎準備過陣子請府城的名醫來給大家都看看況,有病治病沒病預防,順帶給啞也看看,如果能治好,過兩年倒是個臂膀。
剛想到啞上,那三九和幺娘前來稟告紅那的進度,做了多服足夠多人穿、花了多布料針線、需要采購哪些東西,以及月華、大襟鑲邊衫兒的訂單。
自上元節后,在青山縣,月華幾乎為人手一條的必備,就連男子都悄悄做了“月華裳”追逐流。并且這個流還有向外擴張的意思,到這會兒幾乎已經影響到了姑蘇、金陵。
有能力自己做的人,就自己去做了,但是都還停留在仿樣子的階段。上元夜那天雖然燈火通明,到底線昏暗,多細節都記不清,能仿制個大概就不錯了。再加上那些極特的布料,也只有李咎拿的出,因此,仿制品基本上都只有個五的樣子,不是太暗淡,就是型兒不好,更不要提“華流轉”。想要原版,就只能來找李園。
李咎沒手這事,而是給三九和吳大郎家的媳婦、幺娘去接應。三九先給趙縣丞的媳婦、染織陳的媳婦各贈了一條月華,那兩位多給了點工錢,再穿出去走了幾次,很快就有其他富商地主家的妻妾大小姐著人送錢來求做一條。或有要輕飄飄的,或有要織金提花的,找倆的人大都出資慷慨,只說外頭的實在看不上,想要差不多漂亮、但又和們倆的兩條不一樣的子。
三九將常例和李咎匯報完了,然后看著李咎的神,小心翼翼地問起外面的人托倆做月華的事。
李咎本來就準備讓倆主持服飾生意,聽聞這麼快就有顧客上門,豈有不應允的?很爽快就答應了,只是關于材料本等,另有計算:“這算是你們兩個——若有其他人一起做,那就帶上別個一起算——的私人產業,只要不耽擱了老爺我的事,我喜聞樂見。以后你們出了這園子,紅活計就是你們安立命的本。不過,你們的活兒,所使用的針、線、布匹、花邊等,老爺不負責,只能由你們自行采買。”
怎麼個采買法兒,尤其是李咎特供的那些布怎麼折算,還得染織陳來。
三九聽出來李咎的意思是他不會免費提供原材料,這卻是好事,說明李咎所說的“算你們兩個的私人活計”是真的,他是真心愿意讓們有自己的產業——很多當丈夫的人對自己的妻子都未必有這麼放縱,何況倆從人上屬于李咎,按理倆的一切產出都應該歸李咎所得。
趙三九拉著幺娘給李咎福了一福:“老爺一番護之心,我們姊妹倆銘五,只是不知該如何報答老爺萬一。”
如果李咎說不要倆的報答,只怕倆反而要多心;說要倆的進上,卻并不是李咎的本意。沉思片刻后,李咎說:“日后大約還有更多的子被李園雇傭做紡織、針黹。到那時我大約也會拿出更多不同款式的服、裝飾販賣。你們若要報答我,就管教好未來那些雇于我的子,傳授們李園的規矩和做派,以及教會們制作服和飾品,直到們都能靠這些掙到厚的工錢為止。”
三九只當李咎將來還要做的生意,并看不上和幺娘的這點兒小買賣,便將李咎的要求記在心上,低低應了一聲。
兩個孩子報上了所有事,阿柱又來了,因為知道姑娘在里頭等著,他就在外面院子里抱著手等姑娘們走了再進來。
三九正要退出去,聽見十八郎說阿柱來了,又忍不住回過頭來,低聲勸李咎:“老爺……我,我不是對阿柱有意見。只是老爺的產業似乎很多,好些都是別家沒有的,既然已將一些園子里的事如實他知道了,那也應該夠了。往后去水泥、香皂等,都是要的稀罕兒,豈能人人都會得?若是走了消息,不是他說的,也了他說的。不如避嫌些吧。”
李咎其實也曾經猶豫過是否要防著阿柱,但是很快就不猶豫了。
先不提王縣令有沒有那個閑心學李園的百工之吧,就算是外面的人學去了,又能怎樣?
就現在這個低到發指的生產能力,多一個人懂得燒水泥、燒筆芯、做皂,那又如何?這個人能組織起多大的工坊?月產量能增加多?能滿足多市場份額?能把李咎的事兌出去?
就算外人把市場全占了又怎樣,李咎缺錢嗎?缺掙錢的手段嗎?如果只想快快樂樂過日子,賣一百個雀兒鐘再捐個爵位,三妻四妾奴婢,不香嗎?
李咎還嫌自己能輻的范圍太小了,若是有一百個懂技的,就能去一百個地方傳播技的種子,并且帶一千個人就業。
現在就單憑他一個人,能帶多大量的經濟?
三九小心進言完了,等著李咎的理。李咎思考半日,卻道:“能學會的人,也是本事。就像月華,我很希你和幺娘能學會制作,甚至將來自己去創造更多花樣的子,再出去開個賣服的鋪子,安心做自己的產業,好好生活,努力過上好日子。我自己就一個人,總不能就靠我一個人把什麼生意都做盡了,更不能眼里只盯著一畝三分地。這違背了我的本心。”
三九心里升起一種熱切,一種自己置產、當家做主、自由生活的熱切,伴隨著一點點的茫然和恐懼。
啊呀謝謝編輯大大給上的推薦位(但是被要求加更這個真的太難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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