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佝僂山靈花婆婆,鷹來就想起了那個做安幽的詭異小孩,據說是靈花婆婆的孫,后來葉辟火說過,肯定不是。
鷹來也覺得不是,安幽的況異常詭譎,不是妖族,反正鷹來給號脈,沒看出妖族的征兆,反倒覺得有些像鬼。
牛車是沿著日月群山的邊緣,一路向東南而行。路途不近,輾轉數萬里之后,要乘坐渡船才能抵達鶴鳴山所在的鶴鳴大陸。
鶴鳴山以鶴鳴大陸的名字來命名,顯然這座靈山極為尊崇,要不然也沒有號令天下宗門的資格。
牛車迤邐而行,遇到有人的地方,就花錢吃些好的食。荒無人煙的地方,雪浦真人會打些野味,或者釣幾條魚給鷹來做飯。
廚藝肯定比不上李大二,問題是從小鷹來就是吃雪浦真人做的飯菜長大,是家的味道。
被當做拉車老牛的牛藍山沒有怨言,不過做飯這種事他不會。雪浦真人也知道牛藍山饞,做飯的時候會特地多準備一些,免得牛藍山吃不飽。
雪浦真人需要紅塵煉心,只是不可能丟下鷹來獨自去歷練,這件事就拖延下來了。
這些年雪浦真人最憂慮的就是如何讓鷹來進歸元宗,現在這個問題不用想了,鷹來自己了宗主,天大的石頭落地。
雪浦真人忽然覺得紅塵煉心已經沒什麼必要,煉心的目的是什麼?更好的明心見,要不然還能有什麼?
參悟通天大道?別鬧了。化神期之前,修道人不過是按部就班的修行而已,遠遠談不上什麼大道悟。
心中沒有了此生最大的執念,還把《雪神訣》煉化到了,養子就在邊。無憂無慮的雪浦真人坐在搖晃的牛車上,有古拙的文字自浮現出來。
長路漫漫,也沒遇到什麼不開眼的山賊打劫,甚至沒遇到病人湊巧經過。鷹來大部分時間坐在牛車的團上打坐,開啟被地心湖沖刷過的竅。
大黑牛行走更加緩慢,急啥,幾萬里的路很遠嗎?也就是坤明神王不讓飛行,否則十幾天就飛到了。
雪浦真人上有古拙文字浮現,鷹來上則是籠罩了白煙霞。這對相依為命多年的父子,在這漫長的旅途中,實力在悄然增長。
鷹來打通道的速度在飆升,地心湖洗伐之后,后天閉鎖的道疏通了大半。折鐵山沒能力幫助鷹來開啟道,道很脆弱,稍有不慎就會捅個窟窿。
因為后天食用五谷雜糧,淤積的雜質廢被地心湖洗伐大部分,剩下就簡單多了。
被反復淬煉的火系真氣更加靈,也更加準。原本就疏通大部分的道稍稍努力就能打開。
月滿中天,大黑牛拉車行走在崇山峻嶺中。八月十五是昨天,十五的月亮十六圓。鷹來和雪浦真人同樣在定修行,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雪浦真人睜開眼睛,嚇了一跳,他飛快掐指一算,竟然定了五天,雪浦真人回頭,鷹來籠罩在白的煙霞中,同樣也在定。
團周圍有細細的塵埃,這是打通道之后排出來的雜質。雪浦真人結蠕,厚積薄發,這孩子打通了多個道?
拉車的大黑牛發出噓聲說道:“宗主漸佳境,老牛選了一條僻靜的道路,免得有人打擾。”
雪浦真人說道:“牛堂主有心了。”
大黑牛說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宗主不把我當畜生,這就是天大的尊重。”
雪浦真人說道:“鷹來從小就善良,特別善良,別說你是天妖,曾經的山尊。就算你是沒有開啟靈智的家畜,他也會善待你。
以前我真擔心他會被人欺負,歸元宗不讓他門,那些弟子們對他冷言冷語,他也不知道如何應對。
一年前我還想著,如果實在不行,我就帶著鷹來下山,給他找一個賢惠的妻子。看著他生兒育,當個小財主的日子。我沒辦法帶他進修行之門,但是我可以用此生來庇護他和他的后代。”
鷹來眼角有淚落,定中依然可以清晰知到周圍的一切。鷹來的定狀態極為特殊,屬于半睡半醒的那種。
大黑牛吧嗒說道:“生親不如養親,親爹也就做到這個程度。老牛在想,如果你專心修行,而不是為宗主心這麼多,估計實力早就突飛猛進了。老牛不是奉承你,是真的看出你與的那本道藏異常契合。”
雪浦真人輕聲說道:“修行看個人的緣法,不能強求。我是隨遇而安的子,鷹來這一點隨我。
只是有些事得強求,鷹來必須認祖歸宗,沒啥出息的時候,尋找家人可以不急。但是他為一宗之主,必須找到自己的親生爹娘,免得未來道心有破綻。”
大黑牛說道:“找一個擅長推演天機的高手,這事就解決了。”
雪浦真人振起來說道:“以前我是沒資格請真正的高手占卜推演,現在好像可以了。”
大黑牛嘿嘿樂道:“有些事吧,實力到了自然就好解決了。咱們宗主是啥份?就是不能放出風聲,否則天知道有多不要臉的人來認兒子?”
雪浦真人頓時憂心忡忡,這個的確很值得憂慮。世上無恥之徒如同過江之鯽,若是知道鷹來混出如此偌大的基業,肯定會有人冒充鷹來的父母。
騙子可惡,最擔心的是鷹來因此而道心不穩。雪浦真人說道:“此次前往鶴鳴山,肯定能遇到算命高手,到時候你幫我琢磨琢磨,哪怕出高價,也得請真正的高手。”
大黑牛說道:“妥妥的,老牛辦事您放心。前面有人打架,過去看看不?”
雪浦真人回頭,看著籠罩在煙霞中的鷹來說道:“多一事不如一事,別讓他們驚擾了鷹來的修行。”
大黑牛說道:“了,天大地大,宗主最大。咱們躲著。”
牛車轉向,走向了一條更狹窄的岔路。行走了不久,一道劍從側面倉皇飛過,后面一個男子狂笑說道:“風月姑娘,我想和你一起品鑒風月。”
雪浦真人抬頭,前面那個駕馭飛劍的人可不正是澹臺風月嗎?雪浦真人怒道:“畜生。”
聽到悉的聲音,澹臺風月倉皇說道:“陌生人別多。”
認出了是雪浦師叔,但是沒看到傳說中的離火神君,澹臺風月不敢讓追殺的男子知道,和駕車的人是同門。
雪浦真人拉住韁繩,說道:“澹臺風月,你給我過來。”
澹臺風月要氣死了,師叔你是不是傻?我已經裝作不認識你,你就快跑啊,追殺我的人是個元嬰高手,你打不過的。
一個腳踏飛劍的男子緩緩出現,他目投向牛車,然后眼眸收看著牛車上的那團白煙霞。
趕車的人實力也就一般般,但是牛車上是什麼寶?雪浦真人摘下斗笠,對男子怒目而視道:“天化日,欺凌弱小子,禽不如的畜生。”
男子踏著飛劍緩緩降落下來說道:“金丹期,口氣這麼大,不怕招災惹禍?”
澹臺風月劍沖到了牛車旁說道:“師叔,離火神君前輩呢?”
劍男子大驚,離火神君?那個老怪也在附近?不,澹臺風月在撒謊,方才還裝作不認識的師叔,現在卻提起離火神君,這是空城計。
雪浦真人肯定打不過元嬰真君,更不要說他的本命飛劍被折鐵山給毀了,但是拉車的是天妖,雪浦真人唯一擔心的就是別驚了自己的兒子。
雪浦真人說道:“風月,這是什麼人?”
澹臺風月左顧右盼,俊俏臉上是強裝出來的鎮定,聽到迂腐的雪浦真人問話,澹臺風月聲音微微抖說道;“弟子被逐出師門,這是歸元宗的謀劃,當弟子被逐出師門,這個做桃花真君的畜生就盯上了我。”
雪浦真人握拳頭說道:“宗主腦子進水了嗎?”
澹臺風月悲哀說道:“桃花真君未來會加歸元宗,為太上長老。而弟子就是籌碼,師叔,弟子的命好苦。”
紅薄命,澹臺風月一直認為自己努力修行就能改變這一切,事實證明想得太簡單了,也低估了歸元宗的無恥。
桃花真君想了想說道:“雪浦,就是那個背叛師門的叛徒。”
雪浦真人一口老險些噴出來,我是叛徒?誰給我定的罪名?說出來我打死他,我打不過的話天親宗隨便拎出來一個就夠用。
桃花真君盯著牛車上的白煙霞說道:“這是要護送寶?如此招搖過市,還敢惹是生非。我說你腦子不好使還是說你傻?”
雪浦真人矜持說道:“主要是底氣足。”
桃花真君哈哈大笑,說道:“吹牛被你吹得如此超凡俗,見。”
桃花真君落下來,就站在大黑牛的前方,大黑牛低頭,碩大的犄角向前一沖一挑。桃花真君的小腹直接被貫穿,然后破麻袋一樣被挑到半空。
桃花真君還想垂死一搏,大黑牛拖車向前,牛角向上,直接從桃花真君下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