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又是誰！”

謝川此時冷笑道，直接坐實了那名士子的話，一剎那，空氣凝固，周圍眾士子看向陳君，目頓時不帶毫溫度。

以謝川的份，說出來的話還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謝川！”

聽到謝川刻意引導的話，陳君終于放下書本，抬起頭來：

“誰告訴你，我的文氣不到一升了？”

“難道不是嗎？”

謝川冷笑，聲音滿是譏諷。

“我本來不想和你一般計較，不過既然如此，我全你。”

陳君終于開口道。

他當然不是只有文氣一升，只是金書頁隔絕了而已。

懷若谷，海納百川，因為有容，方才其他，不管文道武道，都要有這種襟，因為格局決定了未來的就。

謝川的事，他本來不想理，只可惜，這位不知好歹，一再糾纏。

“你不是覺得我文氣不如你嗎？那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我們的文氣到底誰更深！”

下一刻，陳君心念一，勾通了腦海中的金書頁，同時放開了的文氣。

“轟！”

陳君的頭頂原本還平淡無奇，但是下一刻，伴隨著一聲巨響，就在眾人的目中，一道璀璨的文氣從陳君頭頂沖霄而起。

文氣達到“斗”之后，潔白無瑕，有如羊脂玉一般。

而陳君頭頂沖出的文氣純粹無瑕，直接就達到了一尺，看起來瑰麗無比。

文氣一斗！

“轟隆！”

仿佛一道驚雷落下，謝川睜大了眼睛，渾劇震，滿臉的不可思議，而周圍也是陣陣驚呼。

僅僅只是一瞬，陳君就打破了所有人的認識。

“怎麼可能？！”

謝川心中一片驚濤駭浪，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麼時候，那個所有人笑話的陳臥龍居然胎換骨有了如此修為？

謝川無法相信，也完全無法接。

這才多久的時間？

就算再杰出的文道天才都不可能有如此之大的變化吧？

然而一切還沒結束——

“快看！他的文氣還在增長！”

一個聲音從耳中傳來。

就在眾人眼中，陳君頭頂的文氣還在增長。

文氣兩斗！

文氣三斗！

文氣四斗！

此時的陳君在文氣上的修為就已經和謝川持平了，哪里還是什麼眾人嘲笑的愚魯之輩。

然而這一切還沒有結束，陳君頭頂的文氣還在增長。

文氣五斗！

文氣六斗！

文氣七斗！

……

此時，陳君頭頂的文氣已經有七尺之高，到了最后，陳君終究還是保留了一點，并沒有將全部的修為顯出來。

然而盡管如此，周圍已經是陣陣驚呼，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深深的震和敬重。

七尺的文氣！

陳君展出來的文氣已經足以讓很多人嘆為觀止，這也意味著在他在詩詞歌賦，以及文章學問上的造詣要超過了在場的很多人。

文道不看重份，但卻看重在學問上的真實造詣。

只這一點，陳君就已經足以讓很多人敬服！

再看向對面的謝川，眾人的目已經和之前完全不同。

謝川之前說陳君修為不足一升，但顯然不是如此，而且試問擁有如此深厚文氣，如此高深造詣的人，又怎麼可能去抄襲別人的詩？

“怎麼會這樣，他怎麼可能會有這麼高的文氣？”

謝川的臉蒼白，早已是難看無比。

他一直不太看得起陳君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文氣遠在陳君之上，哪怕竹園詩會表現出巨大才華，也不曾更改。

對于謝川來說，他和陳君就是天才和凡人的區別。

但是現在，凡人卻早已超過了天才。

“還有，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在竹園詩會留下的東西，你竊為己有，以為我不知道嗎？”

就在這個時候，陳君的聲音突然從耳中傳來。

“有些東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再怎麼樣都留不住。”

“轟！”

謝川渾一，以一種恐懼的神看著陳君，他的形蹌踉，差點站都站不穩，額頭上甚至滲出了細的冷汗。

陳君一番話，看起來輕描淡寫，漫不經心，卻直接擊中了他的靈魂，說出了他心中最恐懼的事。

他之所以突然發難，急著趕陳君離開，最大的恐懼恰恰正是這個。

之前竹園詩帶回去的對子，雖然是誤會，老師誤以為是他做的，但謝川也樂見其，從沒有否認過。

后來隨著那句對子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京師的大儒、宗師們知道的越來越多，一個個口稱贊，謝川也已經無法回頭了。

而且以他的份地位，絕不能讓人知道竊取對子的事，那是文道最不恥的事，一旦坐實，他就真的敗名裂。

“不會的。你以為我會怕你嗎？就算你說了又怎麼樣，你以為他們會相信你嗎？”

謝川大口大口的呼氣，心中風起云涌。

對！就是這樣！

絕不會有人相信他的。

“你真的以為這樣我就拿你沒辦法嗎？”

陳君一語就道破了謝川心中的想法。

“胡說八道，一派胡言！什麼做竊為己有？文道一途誰不知道‘煙鎖池塘柳’本來就是我想出來的，與你又有什麼干系？”

謝川很快就恢復過來，厲聲喝斥道。

“而且你說是你的，那我問你，這對子是上闕，那你對得出下闕嗎？”

說到最后，謝川中氣十足，聲俱厲。

謝川剛剛說完，四周圍頓時一片安靜。

特別是那些之前和他一起流的士子，更是若有所思。

而謝川則是陣陣冷笑。

他之所以敢冒天下之大韙，竊取陳君的對子，據為己有，并且派人到污蔑陳君的名字，并不是沒有原因的。

“煙鎖池塘柳“現在在整個京師文道一脈早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并不是因為它是謝川所做，而是因為它的特銖。

煙字蘊含“火”，鎖字蘊含“金”，池字蘊含“水”，塘蘊含“土”，柳蘊含“木”，這五個字單一并沒有什麼，但聯在一起正好是“金木水火五”，五行皆在其中。

更重要的是，這五個字并非刻意的挑選，它們聯在一起，本就自意義，構了一副如詩如畫的景。

要想單純對出下闕容易，但要想同時對出金木水火土，一一對仗卻談何容易。

這也是在個對子難住京師的大儒、鴻儒、宗師們，被譽為“千古絕對”的原因。

謝川也問過自己的老師烏如海，這個對子難度太大，至千年之，沒有人對得出，就連儒首都沒辦法。

這也是他一口咬定對子是自己的，不怕陳君撕破臉、揭破的原因。

“陳君，你倒是對啊！”

謝川大聲道。

“唉！”

陳君輕聲一嘆，搖搖頭，看著謝川，目中滿是憐憫。

謝川的心思他又豈會不知。

“謝川你真是打得好盤算，只可惜，你找錯了人，你難道不知道，對子是我所留，求仁得仁，求義得義，既然如此，我就索全你。”

“煙鎖池塘柳只是上闕，而我的下闕就是……”

陳君說到這里頓了頓。

這個簡簡單單的作，立即讓謝川心臟拍了一下，整個人驟的張起來，而四周的士子也出了仔細傾聽的神。

這一刻，就連時間都仿佛減緩了下來。

“桃燃錦江堤！”

“轟！”

簡簡單單五個字，人群瞬間炸開。

“好工整的對子！”

“‘桃燃’對‘煙鎖’，‘錦江堤’對‘池塘柳’，‘燃’字對‘鎖’字，他竟然真的對出來了！”

“如詩如畫，兩者的意境完全一樣，同樣深遠，這是最好的下闕！”

……

眾人一個個震不已，完全被驚艷了。

謝川更是見鬼了一般，嘩的一下，臉上的褪得干干凈凈，慘白無比。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陳君竟然真的可以對出，而且還是傾刻之間做就。

“不可能，絕不可能！老師說過，不可能有人對得出的。”

謝川形踉蹌，眼神失，宛如失魂落魄一般。

這一刻他所有的信心頓時土崩瓦解。

陳君雖然只吐出了五個字，但卻擊潰了他的所有驕傲和尊嚴。

“謝川，你剽竊我的東西，我本來不想揭穿你，可惜你不知進退，胡攪蠻纏，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

陳君放下經書，眼神凜冽無比。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謝川私下的那些小作，一樁樁一件件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以前不計較，那是他懷大，格局大，現在在他面前還胡攪蠻纏，那就是他自尋死路。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沒有人會相信你的……”

謝川額頭冷汗直冒，直哆嗦。

“是嗎？那你看看周圍，看看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

陳君淡淡道。

謝川抬起頭，卻發現鹿園里所有人都看著他，一個個目中滿是鄙夷。

“謝川，想不到你竟然真的竊取別人的對子！”

“實在太可鄙了，枉我們之前還那麼相信你！”

“難以置信，這件事我一定秉告烏如海宗師！”

“真是文道之恥！”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每一句都像利箭一樣刺在謝川心臟上。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謝川臉蒼白，冷汗直汗，還試圖辨解什麼。

然而事實勝于雄辨，就連和謝川最好的士子，這個時候都不由撇過頭去：

“謝川別說了。”

事實俱在，現在謝川早已是敗名裂。

文壇中恐怕已經沒有他的容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