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即我，儒道即真我，儒家義仁義禮智信忠勇孝廉，都只是我的一部分而已，文道的智慧和悟自然也在其中，只是世間混沌，就好像嬰兒在母之中稱為先天，一塵不染，但誕生之后，吃五谷雜糧，吸天地濁氣，靈臺蒙蔽，百竅閉合，從而蒙昧，墮后天，失去了本我。”

“而儒家所做的，就是去除這份蒙昧，返本歸元，尋回真我。”

“仁義禮智信，忠勇孝廉，只是途徑、手段，真我才是最終的目的，不管孔圣先師，還是諸子圣賢，皆是如此。只是千人前面，各不相同，追尋的道自然也不同。所以孔圣稱尊，諸子稱圣，后世稱賢。”

陳君鄭重道，一番話字字珠璣，擲地有聲。

有功利心也罷，無功利也罷，只要不違本心，就是道。

他為救師傅轉修文道，雖然帶有目的，然而尊師重道本不就是儒道所提倡的嗎？又何錯之有？

大殿里靜悄悄的，白發老者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年，久久不語。

“儒即我，儒道即真我……這就是儒道的真意嗎？”

白發老者喃喃自語。

他一輩子皓首窮經，自以為領悟了先賢之道，沒想到卻在一個十五六歲的年那里聽到了儒道的本意。

這一剎那，老者心中五味陳雜，慨不已。

“想不到一輩子讀書，還不如一個后生晚輩，教了，年輕人，這一關，你過了。”

白發老者慨道。

“老師過譽了，這只是學生的一家之言，不一定正確。”

陳君恭聲道

白發老者搖了搖頭，經意共鳴，浩氣長河呼應，這兩者已經給出了答案，已經不是他可以評判得了的。

“子莒學派有你這樣的學生，足以自傲了。七大學派同輩中人恐怕已經無人可以與你比擬，你未來的就必然不可限量！”

白發老者慨道。

其他學派的學生如果在此必然會非常驚訝，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文殿中的護經人向來惜字如金，一般只有點頭或者搖頭。

同意則過，不同意就離開，然而這一次卻和子莒學派的弟子談了這麼多，而且還破天荒的表達了自己的贊賞。

“老師謬贊了！”

陳君誠聲道。

“也罷，今日你恩惠，無意中領了先賢之意，便索助你一臂之力吧，你的印記過了十余載，已有松之兆，我便索替你加固吧，也可替你免了未來一劫。”

白發老者道。

“印記，什麼印記？”

陳君聞言大為詫異，護經人在說什麼，他哪有什麼印記？

“你不知道？”

老者怔住了，大為意外：

“你進文殿的時候，難道沒有覺？”

“覺？什麼覺？”

陳君滿頭霧水，越發的疑了，他進文殿的時候，除了稍微覺到有點抑，其他并沒有覺到什麼啊。

“哈哈！”

老者見狀，明白了什麼，不由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不知道也好，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嗡！”

還沒等陳君反應過來，白發老者突然一指出，點在陳君眉心，隨即一龐大的浩然之氣發而出。

那龐大的力量猶如江海般洶涌，迅速化為一道印記然后沒了陳君。

嗡，只是一眨眼，所有一切便消失無蹤，而白發老者也收回了手指。

“可以了，你可以進后殿了。”

陳君還想詢問幾句，但老者已經閉上了眼睛。

“多謝老師！”

明白老者不愿多說，陳君站起來，躬行了一禮，很快朝著后殿而去。

“老師，剛剛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

而就在陳君離開之后不久，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傳來，一名名大儒宗師紛紛趕了過來，出現在了大殿之中。

白發老者雖然看似其貌不揚，但從眾人的反應來看，老者的份地位似乎還在眾人之上。

然而大殿，白發老者盤坐不，就好像本沒有聽到眾人的聲音一樣。

“儒即我，儒道即真我……”

白發老者喃喃自語，念出的赫然正是陳君之前說的那番話：

“枉我讀了一輩子的經書，考問了這麼多人，卻連自己都沒有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儒！”

老者長嘆一聲，突然明白了什麼，隨即閉目一不。

“啊！”

下一刻，就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一浩然正氣突然從老者頭頂噴薄而出，那浩然之氣剛開始還是白純潔無瑕，但是眨眼間就轉化淡金，看起來神圣無比，而且也越發厚實。

圣賢之氣！

“老師、老師頓悟了！”

這一剎那，文殿中所有的大儒宗師都震撼無比。

所有人都知道，在幾十年前，老師的修為就停滯了下來，文殿之中皓首窮經，為的就是能夠突破。

只是這麼多年了，為什麼會是現在，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讓老師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難道是那個年嗎？”

這一剎那，眾人腦海中幾乎本能的想到了什麼，齊齊向了陳君消失的方向，心中都震不已。

……

另一側，陳君卻并不知道發生在白發老者上的變化，他的腦海中完全是老者最后莫名其妙說的那番話。

“印記，到底是什麼印記？”

陳君眉頭皺，他仔細檢查了，完全覺不出任何的異樣，但老者確確實實往他結了一道印。

“難道是無相轉生？”

突然，陳君心中一，想到了什麼。

無相轉生以前從未有人功過，其中的關竅恐怕就連師傅都未必清楚，如果無相轉生并不完整，還留下了什麼缺陷，是完全可能的。

如果白發老者指的是這個，那也太驚人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陳君還是覺有些不對勁，似乎還了什麼。

老者并不愿意多說，陳君思索良久，又一無所獲，也只能放棄，不過很快陳君就被另一樣東西吸引了。

“這是……金書頁？！”

陳君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到了腦海深。

這張金書頁陳君得到也有一段時間了，不過從那時候起，這張金書頁就一直于那種死氣沉沉，晦暗的狀態，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這一刻，陳君卻赫然發現腦海中的金書頁芒大盛，變得異常的活躍，而且金書頁之中，竟然蘊含著一龐大的能量。

這是浩然正氣！

“竟然都是進了金書頁！”

陳君心中震不已。

之前思考的時候，他也覺到了的變化，似乎有大量的浩然正氣涌了他的。

陳君境界不高，是留不住這些浩然正氣的，不過陳君沒有想到，那些龐大的能量竟然全都被金書頁吸收了。

盡管只有薄薄一頁，但這張金書頁吸收能量似乎是沒有止境的。

不止如此，在吸收了大量能量之后，陳君覺書頁上原本模糊的字跡也突然清晰了許多，約能辨別出一些字形，只是還差點什麼，沒辦法能真正看清。

“是我的悟不夠！”

陳君福至心靈，立即明白了什麼。

“只能想辦法獲得文道冕了，這樣說不定就能看清金書頁上的。”

陳君心中暗暗道，很快踏了后殿。

過門檻，眼前豁然開朗，陳君抬眼去，一眼就看到了大殿之中一尊高大的，手持春秋的孔圣雕像。

那尊孔像目懷悲憫，栩栩如生，而且通散發著一文氣波，給人的覺仿佛擁有生命一般。

孔圣雕像雖然是泥塑之，但與先賢義相通，也宛如圣人分一般。

“學生陳君拜見老師！”

陳君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直起來，才向其他地方。

就在孔圣先師的后方，矗著一座九尺余高，一丈余長的方形祭壇，祭壇澤青黑，通散發著一璀璨的毫，而且祭壇表面還有一圈圈蝌蚪般的黑神文，看起來神無比。

而祭壇的頂端則是一個水井般的圓形甬道，甬道似乎連通著另一個世界，源源不斷的能量如同水般，從里面噴薄而出，激起數丈之高。

而在那水般的青黑芒中，陳君看到了一個又一個懸浮的金文字，每一個都仿佛蘊含著龐大的力量，那一個個文字周圍，連虛空都塌陷扭曲，現出重重幻影。

以陳君的修為，竟然連字形都無法辨別，只能看到一個個模糊的團，而且當陳君凝視金文字的時候，立即覺到了一源自靈魂的威，就好像一塊塊千斤巨石層層疊疊，在自己的靈魂上一樣，覺難無比。

“這是大道之力！”

陳君不得不迅速收回目，這就是冕祭壇了。

要想獲得冕，就必須借助冕祭壇。

冕祭壇是孕育冕的地方，也是通天地的地方，陳君修為不夠，自然還無法抵這大道的威。

“你就是陳君，子莒學派的弟子？”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醇厚的聲音傳耳中，就在滿祭壇的前方，兩名青長袍的儒道宗師早已默默的等待著。

兩人神平靜，目間不見毫波瀾。

文殿超然外，不在八大學派之列，對于八大學派的學生也沒有任何的偏見。

陳君雖然在殿外到各派的排，但在文殿之中卻沒有任何人會特意的刁難他。

“學生正是。”

陳君神一肅，立即上前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