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好端端的，借這麼多錢干什麼？有多錢辦多事，你一下子欠這麼多錢，萬一還不上，怎麼辦？”

林晴一進門，就氣鼓鼓的叉著腰:“再賣我們娘倆嗎？對不起，我們娘倆可不值一萬兩！”

沈黎樂呵呵的坐在小板凳上，也不說話，就這麼笑瞇瞇的看著。

“你笑什麼笑？現在是很嚴肅的問題！”

林晴鼓起香腮，喝一聲:“你給我憋回去！”

“行行行。”

沈黎舉手做投降狀，隨后抱起沈妞妞:“妞妞啊，你說，娘親什麼時候敢對爹大呼小了呢？”

“什麼時候都沒有。”

沈妞妞思索片刻，最終下了個結論:“娘親膽兒真！”

說著，還豎起大拇指。

林晴如夢初醒，隨后惱的跺腳，跑進房間里。

什麼時候，敢開始指責沈黎了呢？

即使沈黎真的將娘倆賣了，也沒敢當面指責半句。

又又氣，自己如此行徑，與那潑婦有何異？

沈黎倒沒怪，越是在乎，越是容易緒化，人又是的，為男人，包容一點的小脾氣也無可厚非。

夜幕降臨，哄睡了妞妞之后，夜半三更，皎潔的月灑落在大地上，過窗臺，落在房間。

沈黎睡的正香，只覺被褥一松，隨后一溫的鉆了進來，像只小貓般蜷在他懷里。

“當家的，對不起。”

“現在對不起，晚了。”

他佯怒，黑夜中，若是接著微弱的月細看，他角揚起一道幅度。

“是我不好，不該對你發脾氣，你別生氣了。”

“告訴你，今晚你就是磨破了皮子，我才會原諒你……”

于是乎，一陣窸窸窣窣的寬聲響起，在這寧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一夜春夢若一道蜿蜒溪水，緩緩流淌向黎明的終點。

……

……

……

翌日一早，沈黎便帶著全部家當，前往城中購買各種商品。

第一站便是人市。

馬有馬市，布有布行，人自然有人市。

這人市，是買賣下人的地方。

這是古代，奴隸主制度下，下人格外不值錢。

甚至比當時林晴的價錢更低。

按照一兩的購買力，相當于現代的兩百塊錢，林晴才被賣了六千，這期間還搭了個小的。

可這人市中，大多是十兩，若是姿稍微好一點的丫鬟，十五兩到二十兩不等。

丫鬟與奴隸又有所不同。

丫鬟如同現代的打工仔，每月休息兩天，可回家探親，若是選擇在主子家繼續服侍的話，還有額外的賞銀。

至于月例，則是五十文到一兩不等。

也就是說，一個月的工資，兩百塊錢不到。

若是丫鬟有了錢，可以選擇贖，但這種大多是沒錢的，們的出也大多是窮苦人家的兒，或是罪臣之后，花錢打點的話，不用進教坊司服侍男人，做個下等丫鬟也比風塵子要好一些。

還有家奴，也多是從人市購買。

沈黎挑了幾個稍微順眼的家奴，想了想，又看了看丫鬟。

當掌柜遣人拖著大鐵鏈子將四五個丫鬟拖出來時，沈黎只覺心中微寒。

怪不得天道宗能風生水起，只憑人人平等一個宗旨，便能讓這些下等人心甘愿的為他們賣命。

在其他幾個丫鬟紛紛哭泣哀嚎時，最后面的一個臟兮兮的孩卻倔強的甩著鐵鏈，不屑的看向下面的買家。

盡管孩滿臉塵土，渾散發著一怪味，但也掩飾不住明亮的眸子。

沈黎招招手，小廝立馬屁顛屁顛的趕過來:“這位大爺，您看上了哪一個？”

上面的掌柜也在賣力的介紹，不時將子的腰肢，大量一下，越是健壯一些的子，越是得人青睞。

并不是以胖為，而是作為丫鬟，若是手不能抗肩不能提的，到了主人家，怕是熬不過幾個月就死了，那主人家就虧了。

也有人來這里是找老婆的，不過這些大多是窮人，像那種迎風擺柳的子，也不適合窮人家的生活，干不了苦力，買回家沒用。

所以在這人市中，牙口一般，段苗條的孩子，大多是賣不出去的。

等到真正賣不出去，好看的送青樓，難看的，丟秦淮河下游，免得浪費糧食。

最后面的那個孩，始終無人問津，沈黎歪著腦袋觀察，見拳握，牙關咬，似是對拿出來賣這件事極為恥。

“這個，多錢？”

他手指向孩。

小廝也歪著腦袋，細細的打量他。

面前的沈黎一布麻，完全不像是有錢的主，更像是普通百姓，買這東西回去怕是做婆娘，怕是要虧死。

不過他也選擇沒有多問，笑嘻嘻的回道:“這位大爺，這個，只需十兩銀子，最便宜的一個，您啊，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旁邊一個同樣布麻的邋遢中年人摳摳鼻子:“小兄弟，你是買婆娘吧？”

沈黎奇怪的瞪大眼睛:“此話怎講？”

“這買婆娘啊，得買年輕力壯的，像這種瘦不拉幾，渾上下也沒有二兩的，拿回去還得你伺候，可是虧大發了，買了就是大大的上當！”

中年人一指中年最胖的子:“我要這個！”

……

沈黎思忖片刻，總覺得這子的倔強不屈與之前的林晴極為相似，就算買回去做不了事，大不了虧了十兩銀子吧。

“我買了。”

“啥？”

小廝冷不丁冒出一句，隨后連忙笑嘻嘻的說道:“可以可以，十兩銀子。”

一手錢，一手賣契書，這種賣，是完全合法化的，而且需要在府備案，若是誰家的仆人私自跑了，抓回來由主人隨意發落，即使殺了也無妨。

等沈黎準備錢時，那子搖搖頭:“不賣，除非你將我妹妹也買了。”

“妹妹？”

沈黎奇怪的看向小廝。

小廝“呃”了一聲，一時間不知怎麼應答。

這孩十七八歲，妹妹只有十二三歲，更是瘦弱，已經無人問津多回，好在姿不錯，今日一早，已經送去添香樓調教，怕是過幾日就可以接客了。

“妹妹呢，我一起買了。”

沈黎從懷中出二十兩銀子:“這麼多，應該夠了吧？”

“夠，夠！”

小廝見到銀子，眉開眼笑，可轉而犯了難:“大爺，這小妞的妹妹，早上已經送往添香樓，已經是賣掉了。”

“混蛋！”

孩咬牙切齒，將鐵鏈搖的叮鈴作響，可耐不得小廝分毫。

沈黎也勸道:“不如，你先跟我回去，你要是想救你妹妹的話，我也不會阻攔，但日后你得還上這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