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鶯時左思右想,反正現在沒有什麽要事,趁吃飯前的空餘時間,可以找懷絮通通。
要是兩人之間真有什麽芥,和懷絮好好說,解決就是。
想到就做,宋鶯時行力一向不弱,三兩步到了二樓,卻沒在教室看到懷絮。
宋鶯時帶上教室門,走到走廊,抬頭看向兢兢業業工作的大富,問它:
“大富啊,懷絮去哪了?”
路過工作人員聽到對攝像頭提問,有被可到,忍不住笑了聲。
“……”
沙雕現場被撞個現行,宋鶯時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轉而問工作人員,才得知懷絮在節目組陪同下外出了。
在選秀期間,練習生們不可無故外出是一回事,但節目組給大家放假、以及在節目組安排下進行個人或團通告是完全沒問題的。
隻是按理說都會提前通知,這次卻沒有,至,和懷絮朝夕相的宋鶯時不知道。
得知這個消息,宋鶯時愣了下,道:
“有什麽業務嗎?”
工作人員笑著搖頭:
“這我就沒問了,吳導帶著懷絮走得急。”
宋鶯時挑眉,謝過對方,若有所思地垂眸。
一般練習生業務外出,不管是去棚裏還是外景,在目的地都做好了安排,最多一兩個工作人員帶隊或陪同。
更何況吳導是總導演,雖然看重懷絮,但絕不會親自為懷絮做這種雜事。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他們要見的人份不一般。
從白塔基地飛馳而出的私家車上。
開車的是跟在吳導邊學習的導演組年輕人,吳導和懷絮坐在後座上,窗外景如梭。
吳導欠問道:“還有多久到?別遲了,不好。”
年輕人道:“走高架不堵車的話40多分鍾,應該來得及。”
吳導點點頭,笑道:“可不能讓老傅等,他子急。”
又轉而跟邊的懷絮慨:“要不是子急,能到了地兒才跟咱們打招呼嗎?嚇我一跳,沒想到你真把他說了。”
吳導口中的老傅,是他多年好友傅啟,也是業界一位職業製作人,同時兼任編曲。
當初評級舞臺上懷絮清唱的原創歌曲,吳導就肯定這是一個可繼續造勢擴散的熱點,因而在私下跟懷絮通過,節目組可以幫製作曲,讓借助綜藝平臺一舉推出的首支個人單曲。
不過春野也不是做慈善,版權方麵,懷絮得有所讓步。
雖然如此,這個條件對懷絮來說也不算苛刻。畢竟現在不是十年前,一首單曲放出去不隻需要好聽,還需要各路宣傳,才有可能引流量。
縱使懷絮再有潛力,錯過這波初評級舞臺的時段以後再發布,觀眾也就不新鮮了,效果大打折扣。
更何況,沒人可以保證懷絮最後可以出道。
但他被懷絮拒絕了。
懷絮拿出了另一套方案。
自費嚐試聯絡邀請編曲人製作人,前來製作這首歌曲,完全獨立於節目組之外。
唯一需要節目組配合的,就是允許在不影響綜藝錄製的前提下,進行相關活。
吳導當時沒有一口答應。
按照合同,在選秀期間,練習生該無條件服從配合節目組,不得私自進行其他業務。
但懷絮隨即拿出了吳導心的條件。
……
回想那天,吳導忍不住笑了。
高興的。
還好那天被懷絮激得讓試了試,白撿了個便宜。
而懷絮也是真膽大。
一個在圈裏籍籍無名的小姑娘,真敢給圈金曲獎常客傅啟發小樣,請他來製作,還真喊了!
此時,吳導不會再懷疑懷絮這份勇氣,他讚賞而不失好奇地問:
“要是你失敗了,老傅不搭理你,你怎麽辦?”
懷絮膝上握的雙手中按著一個黑a5薄本,神容裏有不符合這個年齡的鎮定沉著,即使聽到這句話也未變。
仿佛他們在談論的不是圈裏頂級製作人,也不是足以決定第一首單曲命運的事件。
偏頭直視吳導,啟道:
“還有節目組。”
“……”
原來節目組是你的備胎?
吳導鬱悶了下,再一想現在的況是雙贏,這才欣起來。
手機鈴聲響起,他接了個電話。
懷絮禮貌避開視線,聽著畔吳導中氣十足地發號施令,向窗外。
失敗的可能很小。
在得到的那份記憶中,鄭奇逸拿走的創作,本是跟相的製作人一起搗鼓出demo,在棚裏無意間被傅啟聽到旋律。
傅啟見獵心喜,主為鄭奇逸編曲,一同創造出那首讓他一舉神的《封》。
隨後鄭奇逸再邀請傅啟參與他的創作團隊,被傅啟拒絕。
再後來,懷絮站出來,揭鄭奇逸的原創騙局。
輿論沸騰。
傅啟得知《封》的真正創作者,和約見在一間茶館裏,兩人相談甚歡。
應該說,傅啟對有音樂天分的人態度都相當不錯。
而那時的懷絮所思所想的首位不是如何做音樂,而是如何把仇人踩到腳下,而音樂從的好,變最鋒利無的戰靴。
隨後的日子裏,傅啟為最好的工匠,將的戰靴修飾得更迷人心神。
……
懷絮知道吳導是傅啟的朋友,所以說服了吳導,也不是百分百有把握。
所幸這一世的傅啟和記憶中的相差無幾,幾天時間,直接奔赴到n市,如今在市中心酒店落腳。
在行政酒廊見到傅啟時,傅啟麵前是個茶桌,他邊和吳導敘舊,邊為他們倆斟茶。
懷絮沒有話,安然坐在一旁,角自然微彎,沉靜而不呆板。
傅啟給斟茶時,曲起右手食指,在桌麵上扣兩下。
傅啟口中的話停了停,多看一眼,吳導也看過來,兩人對視一眼,齊齊笑了笑。
隨後的氣氛一直不錯。
傅啟本就沒有為難懷絮的意思,兩盞茶過便進正題。
懷絮拿出不離手的歌詞本,給傅啟看改的幾歌詞字眼,哼唱幾不確定的旋律,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當場商議起來。
這歌寫於高中時代,那時候的沒什麽創作常識,不懂得漢字的平仄與曲調旋律之間如何相融,旋律也有些生單薄。
當初那首《封》若是沒有傅啟的改完善,也不會獲得如此高的反響。
後來的懷絮午夜夢回,想起這首歌時,心頭總難以言說。
這首歌被盜竊,轉而為攻訐鄭奇逸的殺手鐧。
所有人都知道它屬於,但一切過往難以消弭,它上附著揮之不去的輿論和故事。
幾乎每個人提起它,都會提到鄭奇逸的名字,讓人厭煩作嘔。
而現在,懷絮從頭來過。
可以用多年學習的樂理和製作知識,和最好的製作人一起,重新製作它。
最重要的是,在這次的十八歲,的第一首歌屬於自己,再沒有其他汙穢粘連,簡單而純粹。
傅啟看向第一句歌詞上麵空的那行,問:
“這首歌起名了沒?”
懷絮一時想起昨夜。
像姿輕盈的鳥兒從心頭飛過,聲鳴啼,潔白翅羽帶起清朗的細風。
懷絮眸間微一酸,緩聲道:
“它《眠》。”
難以,眠。
-
上午已經敲定公演曲目,下午所有人都在熱火朝天地試著上手,幾乎沒有人去睡午覺。
按班級劃分的教室自此改了按公演團隊分。
一首歌一間,總共分了十二間,為此在七樓加開不練習室。
……
宋鶯時練舞時很專心,到五點多的時候,陸陸續續有人去吃飯。
一下午能消耗下來,宋鶯時也了,正好練習告一段落,對著鏡子重新綁了綁頭發往外走。
到了餐廳,宋鶯時打了份鹵飯。
端著餐盤一眼看去,每桌都是三三兩兩聚眾幹飯現場。
雖然今天分了新團隊,但大家好像更習慣跟室友一起幹飯,宋鶯時不想到的室友。
出去這麽久了,懷絮也該回來了吧?
但人不知道在哪兒。
不知道的嗎?也不來食堂。
宋鶯時甩甩腦袋,找到人群中的萬,在那桌坐下來,順口問:
“怎麽說,練得怎麽樣?”
萬也是dance組,跟選的不是一首歌。
萬道:“還湊合,一周時間應該夠了。懷絮呢?”
宋鶯時心想你問我,我問誰。
沒想到還沒找懷絮,別人就先問了。
宋鶯時覺得這種巧合有意思,失笑道:
“我怎麽知道。”
“你們平時不都一起。”萬隨口道,還唱起來,“朋友一生一起走,誰出道了誰是狗——”
宋鶯時噗嗤一笑:
“你不去vocal那邊真可惜。”
萬深以為然道:
“聆聽不到我的妙歌是觀眾的損失。”
萬的兩個團裏小姐妹過來了,對萬指指點點:
“老遠就聽見你貧。”
然後們左右看看,問宋鶯時:
“小十,懷絮今天不在?”
又被問了遍,宋鶯時有些無奈:
“嗯,出去了,不知道回來沒有。”
小姐妹之一有些失:
“還想請教。”
宋鶯時還沒來得及安,就見小姑娘臉又亮起來:
“懷絮不在,小十就是我們的了。”
?
這是什麽說法?
萬拍桌子:“我還看著呢!”
小姐妹們不搭理萬,一人一邊地挨著宋鶯時坐下來,甜甜道:
“小十,我們一起吃飯。噯,你喜歡吃牛腩嗎?我分你呀。”
宋鶯時被這個走向弄得懵了下,看著兩個比年紀小、卻對目憐的小姑娘,一時懷疑是看錯了,又不好問,隻好客客氣氣道:
“謝謝,我吃這些就夠了,你們吃。”
頂著兩個小姑娘和萬的注視,宋鶯時低頭幹飯。
看著吃飯的宋鶯時,小姐妹們對了個慈的眼神。
小十吃飯真可!
想投喂!
小十想吃什麽跟媽媽說啊媽媽給你買啊啊啊!
……
在宋鶯時一無所知的況下,已然在練習生部多了群神的媽媽。
雖然宋鶯時外貌明豔,舞臺很颯,為人世也公認的高商有能力,遇到事也很靠譜,按理說會為大姐姐形象。但大人平時真的超可啊!誰擋得住啊!
奈何鵝旁邊總形影不離地跟著個冰霜人,弄得大家不由矜持起來,也不太敢湊上去“爭寵”。
今天簡直是天賜良機!
見鵝快吃完了,小姑娘們噠噠噠拿了些飯後水果回來,堆到宋鶯時麵前。
西瓜,哈瓜,橘子,小番茄。
“小十,吃水果。”
宋鶯時沒有飯後吃水果的習慣,但盛難卻,跟著吃了瓣分切好的西瓜。
“多吃點呀!”
宋鶯時笑道:“真吃飽了。”
見們還要熱勸,宋鶯時隨手拿起個橘子,討饒道:
“我帶回去吃,歇歇再吃,行吧?”
萬嘖聲道:“慣得們,就是看你——懷絮?”
宋鶯時跟著萬的視線,看向後的餐廳口。
懷絮似乎剛從外麵回來,肩上挎著包,穿得簡約的t恤長,長發束起。
拿著歌詞本站在遠,雪薄,眉眼如墨染點,澄澈幹淨。
一眼去,不像選秀的練習生,反而像剛下課的學生。
站在那一言未發,卻生生引得許多人抬頭看去,半天收不回視線。
而當宋鶯時著橘子,回首去時,正巧與懷絮視線直直對上,半途相逢。
看到懷絮回來,宋鶯時眼角慢慢向下彎,朝一笑,揚揚手裏的橘子跟打招呼,喊道:
“懷絮。你吃晚飯了嗎?”
懷絮的視線跟著落到橘子上,又掃向宋鶯時邊的兩個練習生。
一邊一個。
宋鶯時被簇擁在中間。
餐廳的燈映在宋鶯時側,直晃人眼。
懷絮舌間沒什麽滋味,眼被晃得心慌意,本想抬走過去的腳步頓在原地,兩三秒後,轉離開餐廳。
宋鶯時噯了聲:“怎麽走了?”
萬道:“可能吃過了吧。”
宋鶯時道:“我也吃完了,你們慢慢吃啊。”
說完,把餐盤收拾了,追著懷絮離開餐廳。
好在這次懷絮不難找,就在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