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冥思苦想一會兒,點點頭:“都聽你的。”
要說陳氏上有哪一點讓蛋滿意的,就這個了……腦子還清醒,知道兒子做什麼都是對的,吩咐下來就要照辦。哪怕陳氏自己心里有其他看法,也不會擅作主張壞兒子的事。
“還有祭拜祖宗需要那些可以準備起來了。”
“娘知道。”
……
這時候,蛋安排去報信的人也到了后山村里,已經把話帶到了。本來安靜的村子因為衛將要回來的消息一下沸騰起來。
有人聽說了,也有人跟著過來看熱鬧問怎麼回事?
“能讓衛家人高興這樣的還能是什麼事?縣城那邊傳話來說衛回來了,明兒一早就要回鄉,讓鄉里準備迎接。對了,人家現在不是正三品,他升二品了,是什麼總督來著。”
“二品大員回鄉,搞不好還有其他老爺作陪,明兒個有事沒事都得到,多去些人,穿面點。”
旁邊人聽著連連點頭,說好好好。
反正最近也就是春耕,都還沒播種,沒到忙農事的時候,有空著呢。
“跟著一起的都有誰啊?那老兩口回來了嗎?”
“你說衛老頭和吳婆子?聽說沒他們,統共就三個人,衛三夫妻還帶了個半大小子。”
“還有姜氏?”
“人家夫妻多好,衛外任,能不跟?”
“報信的往姜家去了嗎?”
“這還用你心?”
姜家那頭慢一點,剛剛才得到消息,也驚呆了。趙氏本來抱著兒子,這已經把進寶放下了,立刻就要收拾屋子。錢桂花跟著也反應過來,就要拿帕子去,又想到做大太太的閨明天要回來,在心里盤算該穿啥裳……
“趙氏你明兒個把那套首飾戴上,不用戴全,挑著戴幾樣聽到沒?”
做兒媳婦的還沒應聲,又道:“收拾好了,穿面點。”
“知道了娘。姑姐回來得好突然,今天之前都沒聽到風聲。”
“能回來一趟都是好的,還以為這輩子難再見到。聽說婿現在是二品,那不得了。我還記得他當年的樣子,反而想象不到現在了啥模樣。”
衛父剛同村里人嘮完,回屋聽到這句,說不用想了,還想什麼?明兒就能見著人了。
……
說是第二日一早就回鄉,從縣里回村畢竟有段路,等他們一行人到,就已經是半上午了,馬車停在村口那個悉的位置,有差過來將車門打開,衛先一步下來,站定之后手扶著夫人姜。他倆都站穩了后面的陸續也下車了。
衛走在前面,姜招呼了一聲,讓兒子跟上。后面是衛大郎一家,再后面才是趕著來拍馬屁的縣。
衛沒走兩步,就看到前來迎接他的鄉親們。
還不是后山村人,周圍幾個村都有聽說之后趕來湊熱鬧的,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就是衛姜兩家。看見領頭的衛,大叔公杵著拐杖就過來了,邊走邊喊:“三郎啊!是三郎啊?”
衛快步迎上前,到老人跟前跪下:“是我,我回鄉來看您了。一別十余年,您好嗎?家中都好嗎?”
看他眼眶都有些泛紅,很是的樣子,大叔公巍巍把人扶起來:“起來!老頭子聽說了,你如今是二品大員,哪有隨便下跪的道理?”
“我們一走就是十一二年,沒回來過,這邊全靠您,這一跪您得。”
這種話聽著就有臉面,人心里熨帖,大叔公也要抹眼淚了,他由衛扶著往回走,邊走邊招呼家中兒孫過來見人。也讓衛二郎過來見人。
“您等會兒,我先拜見岳父。”
衛剛才就看到姜父了,在見過本家叔公之后,他領著姜往姜父跟前去,也拜了一遍:“小婿不好,十多年不曾回來,岳父牽掛,您原諒個。”
這種場合就容易掉眼淚,姜父也是深,他都不知道該說啥,就好好好。
狗子跟蛋走一起的,也跟過來,讓他爹別看著姐夫,也看看姐。
“爹你看啊,這是我姐,姐回來了。”
姜喊了聲爹,又給狗子做了臉面,實實在在沖錢桂花喊了聲娘。包括大伯和大伯娘都招呼了一遍,最后將目落在抱著娃娃的年輕人上:“這是狗子媳婦?”
這句狗子媳婦親切得很,趙氏見著姑姐還張呢,生怕自己這樣不了貴人眼,直到聽見這話,點點頭:“姐姐好,這是我們進寶,您看看。”
姜不看了,還抱了一下,這時候衛煊也喊了一遍人,姜父是頭一回見這外孫,稀罕得很,這啊那的問了他許多。
……
自家親戚全見過了,就有村里人喊著衛:“大老爺還記得我不?十多年不見了,記得不?”
“是王屠戶?”
“我呢,你看看我!”
“臘梅嬸子我能不認得?”
衛喊出一個名就有人嘿嘿笑一聲。想人家當了二品還記得你,多有心啊。
從在濘州碼頭上岸,不住有人問他怎麼回來了?回來待多久?又升了?升幾品?……
最近幾天這些問題衛答了沒十回也有八回,這會兒回到鄉里又有人問,他也沒有不耐煩,又解釋了一遍。
“都十幾年沒回來了,只待幾天啊?”
“當年我就看你不一般,果然,都當上這麼大了!”
“聽說知府都是老頭子,你這麼年輕就比知府還要大?”
跟在后頭的縣令大人抹了把汗,心想這些鄉下人還能拿知府跟正二品漕運總督比!知府到他跟前也是個屁!
同衛攀談的不,瞄姜的更多。
以前那些跟姜一起蹲池塘邊洗過裳的看著都恍惚得很,真是同人不同命。當初還有人看不起姜是后娘養的,現在人家穿綾羅綢緞,戴玉飾,甭管是走路或者說話都是夫人芳儀,瞧著優雅從容的。
李氏也在人群里面,從頭到尾一言也沒發,恨不得刨個地鉆進去,頂好別人注意到。
陳氏卻不放過。
“二弟妹躲后面站著干啥?也來同三弟妹說說話,都十多年沒見了。”
“你們虎娃登科折桂呢?尤其登科,不是也想走科舉路?讓他來跟三弟學學。”
“登科那歲數跟三弟家二兒子差不多啊,倒是可以讓他倆切磋切磋。”
衛煊說自己只學了些皮,還是不要貽笑大方。
“不是說字都會認都會寫了如今在讀四書五經?這還皮?”
衛煊瞄了他爹一眼,說:“我大哥今年十三,在國子監讀書,他的程度爹看來都不過剛剛門,我還沒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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