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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第十章 南圖國書

南圖國書——國君病重,急召三皇子瑾回國!

步惜歡眉峰微沉,隨手將看罷的國書遞給了暮青。書趣樓(www.shuqulou.com)

暮青掃了一眼,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該說什麼呢?

其實,他們等這一封南圖國書等了有好些時日了。

步惜歡一出盛京就命人給南圖送過一封信,親政後又遣使向南圖遞過一回國書,算算路程,南圖得知巫瑾出京的訊息說有四個月了,而這一封召他回國的國書來得比預計中要晚不時日,南圖對巫瑾回國一事似有拖延之態。

但不管怎麼說,南圖使節還是到了,隻是沒想到會帶來南圖皇帝病重的訊息。

不巧的是,兩個多月前,關淮大澇,巫瑾賑災未歸,不在汴都。

暮青思忖著,職業病犯了,“皇帝病重,此言可信嗎?”

“可不可信,見見使節不就知道了?”步惜歡說罷,轉問範通,“南圖來使現在何?”

“回陛下,使節在太極殿靜候陛見。”

步惜歡看了暮青一眼,“走,瞧瞧去。”

……

南圖來使八人,上皆有風塵仆仆之。依國禮,八人本該先到驛館沐浴更,而後奏請有司,明日早朝再奉旨宮陛見。這麼著急進宮,南圖皇帝病重的訊息倒不像有假。

使節們在太極殿候了約莫半個多時辰,聽宮人報說帝後駕到,不由愣了愣。

他們這一路上沒聽說英睿皇後的傳聞,那些傳聞頗傳奇彩,英睿皇後在民間的聲勢簡直堪比圖鄂聖在南圖國的聲勢。但聖隻有神權而無皇權,這位英睿皇後卻有提點天下刑獄之權。南興帝連線見外使都帶著,這……這可與他們南圖的巫穀皇後有些像啊,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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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節們正出神,見帝後進了殿來,趕忙見禮。待聽見一聲平,眾人再拜而起,一起,不由又愣了。

隻見殿窗未啟,一抬眼,卻有山目來。

南興帝後相伴而坐,似青竹伴著晚楓,雍容暖著孤清,兩種風,那般不同,卻又那般契合。在龍庭帝苑裡竟也能有這樣一對神仙璧,若非親眼所見,真人不敢輕信。

範通乾地咳了一聲,眾使臣連忙垂首一恭,這一行禮,倒把為首的景子春給顯了出來。隻見他盯著暮青,隻是盯著暮青,神似疑似驚。

“景大人!”其他人驚得不輕,趕忙扯了扯景子春的袖。

步惜歡和暮青將南圖使臣們的神看在眼裡,皆未

這時,景子春已驚覺失禮,跪了下來。

“平吧。”步惜歡不以為忤,直正題,“朕早聞南圖國君龍欠安,如今當真是不豫有加?”

景子春聞言,麵有諱,抿了抿纔回道:“回陛下,正是。”

“如此,是該放瑾王早早回國,隻是事有不巧,瑾王賑災未歸。三天前,朕得奏報,他尚在關州吳昌縣。”

“啊?”使臣們互看一眼,有人意圖催問,被景子春一個眼製止了。

景子春問道:“那不知災如何了?”

步惜歡定定地瞧著景子春,“瑾王乃當世聖手,有他在,災區未發疫。災發於兩個月前,賑災之務已可收緩,朕明日便宣瑾王回來。”

景子春卻道:“謝陛下!隻是不知三殿下歸京需要多時日?”

“快馬加鞭,則十日。”

“這……”景子春頓時麵,猶自斟酌,後已有同僚開了口。

“啟奏陛下,三殿下一別二十載,國君思子心切,能否懇請陛下準臣等趕往關州與三殿下會和?”此言一出,半數使臣附和,餘者皆向景子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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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子春看了眼提議之人,鎖眉不語,憂深重。

這時,步惜歡道:“從關州取道南圖無異於繞路而行,節省不了時日,朕知卿等歸國心切,此事朕自有安排。卿等遠道而來一路奔波,不妨先回驛館歇整,此事明日早朝再議。”

那請旨的使臣一愣,景子春卻鬆了口氣,眾臣抬眼,見步惜歡托著腮,天沐來,聚於眉宇,似含天威。

景子春屏息一恭,率先道了聲遵旨。

步惜歡看著景子春,兩人目,皆有深意,卻都沒再多言,隨即景子春便領著使臣們告退了。

約莫著人都走遠了,步惜歡才轉頭問:“如何?”

暮青沉聲道:“真的。”

南圖國君真的病重,這並不是一個好訊息。

暮青雖然不瞭解南圖的國,卻知皇帝病重意味著帝位之爭,巫瑾回國必有大險。或者,不必等到回國。

“不過,你問南圖國君是否龍欠安時,景子春有抿之態,似乎話未言盡,其中有不便言說的。”暮青道。

“嗯,可還有?”

“還有,使臣裡有別有用心之輩。”

步惜歡並不意外,“那個提議去關州的,以及那些附和的。”

暮青卻道:“不。”

“嗯?”

“是最後麵的那兩人。”

步惜歡蹙了蹙眉,暮青知道他在想什麼——南圖的使臣在出使前必定會先研看大興的域圖,而後製定取道之策,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從關州回南圖相當於繞路而行,卻以南圖國君思子心切為由,想早點兒見到巫瑾,這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們的目的。而懷有此目的的人明著有半數,暗地裡卻還有兩人,即是說,使臣裡有半數以上的人對巫瑾回國別有用心,這可不妙。

“那景子春瞧著倒有幾分可信。”暮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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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景家人,自然可信。”步惜歡端起茶來品了一口,“南圖有盤、景、木、穀四大姓,景家還在圖鄂權勢不小,當年南圖國君和圖鄂聖的姻緣就是景家促的。如今南圖國君派景家子弟為使臣,使臣裡卻有半數以上的人懷有異心,隻能說明他有護子之意,卻已力不從心。他如今病重,皇後強勢,政事上或許已有他人在手了。”

暮青聽得心思一,問:“你對南圖的事瞭解多?”

步惜歡微微一笑,“說多不多,說也不。這些年,圖鄂聖與巫瑾的信來往一直未斷,圖鄂乃至南圖的政事,為夫知曉不。但信中之言簡略,自不如麵談那般詳盡。待會兒我會宣景子春單獨進宮一趟,讓他好好說說南圖國形,而後再做定奪。”

暮青聽了並不意外,剛剛步惜歡和景子春所打的眼神看見了。

“你且回宮歇會兒,晚膳時為夫再回去與你詳說。”

“好。”

暮青知道自己睡不著,卻沒在太極殿耽擱,當下便起回了乾方宮。

如今已有事能在暮青心中興起風浪,這天下午卻心神不寧,熬到晚膳時分,步惜歡回了寢宮,一進來便嘆道:“南圖國君的境不妙。”

晚膳已經擺好了,見步惜歡到桌前坐下,暮青遞了碗鱔湯來,步惜歡品了幾口才說道:“沒想到,南圖國君不事朝政已有兩三年了,傳他癡迷丹神誌不清,時好時壞,朝政由左相一黨把持,連批都經由皇後之手遞出。右相及朝中的一些忠君之臣奏請陛見,十有九回,皇帝都神誌不清難以召見。我在南下途中給南圖遞過一封信,那時南圖百竟已有半年沒見著皇帝的麵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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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暮青直覺得遍生寒,眸底不由起了驚瀾,“半年不見國君,這一國之尊是當真神誌不清,還是遭人囚了?”

“不好說,說是癡迷丹,但右相一黨及朝中的一些老臣認定是巫穀皇後囚了國君。穀家乃武勛世家,左相盤川一黨與穀家有姻親之好,南圖國君親政時,二族聯手,勢力雖強,倒不足以把持朝政。但自從南圖國君疾,巫穀皇後乾政日甚,朝政漸漸被左相一黨把持。”

“既然百已有半年多未見君麵了,朝政又被人把持著,那何必派人來出使?使臣之中又為何以景家人為首?”暮青問著,想起使臣中半數以上的人懷有異心,不由猜測道,“莫非……皇後及左相一黨有暗害巫瑾之意,派景家人前來出使是為了取信於巫瑾?”

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

景子春為使,固然能取信於巫瑾,但景子春有,難道不會告訴巫瑾回國有險?巫瑾不在,但景子春已經把朝中的事告訴步惜歡了,難道巫穀皇後及左相一黨料不到這些?

步惜歡嘲諷地笑了笑,一語道破其中玄機,“你我就算知道,也無力阻止巫瑾回國。生父病重,召他回國,歸國路上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回,否則便是不孝大罪。”

暮青聞言,將玉筷往桌上一拍,隻聽啪的一聲,一玉筷已斷了兩截。

步惜歡嘆了一聲,喚了人來,待彩娥重新換上一副玉筷,他才慢悠悠地端碗執筷,邊佈菜邊嘆道:“話還沒說完呢,別惱。景家哪會由左相盤川一黨牽著鼻子走?大興之變天下皆知,我親政後又遣使向南圖傳遞國書,就算南圖朝政被一黨把持,也難以遮掩此事。景家聯合幾位老臣強闖宮門,是將國書呈到了南圖國君麵前。傳言中神誌不清、病了半年之久的南圖國君竟上了朝,親點右相之子景子春等四人為使臣,迎巫瑾回國。奈何左相勢大,又薦了四人,這便是咱們今兒見到的八人。”

“可這八人裡,有六人是左相一黨,四人在明,兩人在暗。左相所薦的那四人,景子春自然不會信任,但其餘的人既然是南圖國君欽點的,說明他不知那兩人投靠了左相。”

“現在知道也為時不晚。”步惜歡意味頗深地一笑,顯然,他已將暮青的話告知景子春了,“好了,用膳,別隻顧著心。”

步惜歡把布滿菜品的碗碟遞到暮青麵前,暮青吃了兩口,問道:“如此說來,南圖皇對巫瑾倒有幾分父子真?”

步惜歡嘆道:“應該有。”

“應該?”

“這些事得問巫瑾。為夫隻知大圖國有九州,神權與皇權並治,國都不僅建有皇宮,還建有神殿,而各州除了府,還建有神廟。百姓信神,諸事皆問神明,連獄訟之事也不例外。朝廷有律法,而廟殿有神典,沖突在所難免,這其中自然有皇族久居神之下的不甘,奪權之爭曠日持久,不乏慘烈之戰。最終,大圖分裂為南圖和圖鄂,皇族治五州,神治四州,起初兵爭不斷,兩權界之生靈塗炭。隨後,南圖新君即位,駕親征圖鄂,圖鄂聖駕臨神廟為民祈福,兩國大戰一即發,卻突然講和,圖鄂聖前往位於南圖都城的神殿中,三年之後得了一子,帶回了圖鄂。巫瑾時居於圖鄂,六歲被送來大興為質,他甚談及父母之事,其中忌諱頗多,我也不知詳。”

“我曾聽他說,聖守護神廟,隻可與族中的轉世神親,所生之為下一代聖,代代相傳,脈相承。聖嫁給神以外的人不合族法,違者罪同叛族,要以火刑祭神,此事本有先例,但本代聖既然無事,想必是兩國默許的。”暮青猜測道。

“嗯。”步惜歡懶洋洋地道,“其實倒也能推測一二。興兵日久,國力不堪重負,時逢新君即位,黨爭未平,朝局不穩,新君駕親征,興兵是假,重兵境,給圖鄂施是真。圖鄂治四州,又信奉神權,定然不比南圖看重養兵,戰事太久,圖鄂國境線上的力定然不比南圖小。為求保全,聖被送往位於南圖國都的神殿之中為質,與新君之間有不好斷言,但巫瑾乃南圖皇子,他不在南圖,反而到了圖鄂,這何嘗不是為質?”

暮青忽然吸了口涼氣!

卻聽步惜歡繼續道:“兩國止戰不過是權宜之計,若有機會,誰無一統之心?有著皇脈及聖脈的孩子在兩國主戰派眼中定是礙眼至極,想必排暗殺之類的招數不會見。巫瑾被送來大興,看似是為質,可他若當年留在圖鄂,未必能否活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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