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和沈映月到了南疆之后,丁堯派人來接。

府之后，丁堯正式見禮。

“丁堯見過將軍、夫人。”

雖然莫寒已經升任了鎮國公，可他親近的人，還是習慣喚他將軍。

莫寒問道：“最近南疆況如何？”

丁堯答道：“回將軍,南疆況如常,西夷王如今已到了彌留之際,如果不出意外，應該熬不過這半個月。”

莫寒點了點頭,道：“這幾日我要出去辦事，你留在府中，好好保護夫人。”

丁堯一聽，連忙應聲。

上一次，有賊人冒充他擄走了夫人,那之后，他便將府中所有人都盤查了一遍。

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掉以輕心了。

三人正在聊著，卻聽得外面響起一個悉的聲音：“二嫂！”

沈映月微微一愣，回頭一看，只見莫衡一襲青,信步而來。

他早就得了消息,知道莫寒和沈映月要來，便提前告假兩日,回了云城。

沈映月上下打量莫衡，他與之前相比,黑了不,但看起來也結實了不。

原本清秀的面龐,如今也多了幾分青年的。

沈映月笑了笑：“果真長大了。”

莫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早就是大人了,是二嫂一直拿我當小孩子看。”

莫寒也笑了下，正要開口，卻忽然瞥向門外，道：“什麼人？”

莫衡一愣，忽然想起了躲在門外的徐芷蘭，道：“你快進來呀！”

徐芷蘭連忙理了理襟，一個人走了進來。

莫衡介紹道：“二哥，二嫂，這位是徐行先生的兒，徐芷蘭小姐。”

莫寒聽了，下意識看了徐芷蘭一眼，眉眼之，確實與徐行先生有幾分相似。

他一向敬重徐行先生，便道：“抱歉，方才是在下唐突了。”

徐芷蘭笑著擺擺手，道：“失禮的是我才對，芷蘭見過鎮國公及夫人。”

沈映月看了徐芷蘭一眼，得清靈，吹彈可破的皮，看起來和瓷娃娃一般。

徐芷蘭也在悄悄打量沈映月……心中暗嘆，難怪莫衡總是三句話不離二嫂，果真是謫仙般的人，令人看了移不開眼。

徐芷蘭一下便喜歡上了氣質出塵的沈映月。

莫寒與莫衡聊起了堪輿圖的事，沈映月便陪著徐芷蘭喝茶。

“徐小姐怎麼認識莫衡的？”

徐芷蘭笑了笑，將與莫衡初見的事，同說了一遍。

沈映月笑道：“果然無巧不書，這也是緣分。莫衡曾在信中提到，得了一位貴人帶路……想必就是徐小姐了？”

徐芷蘭微微一愣，下意識問道：“他的家書中……真的提到了我？”

沈映月輕輕點頭。

徐芷蘭面微紅，看了莫衡一眼。

這些天的相下來，徐芷蘭對莫衡也有了不好。

在荒郊野外之時，他沒有照顧。

晚上，莫衡和徐芷蘭留下來用飯，好好聚了一場。

翌日一早，他便和徐芷蘭回了巫城，繼續攻堅堪輿圖的繪制。

而他們走后，莫寒也開始忙碌起來。

沈映月自然也沒有閑著，便去丁堯找好的學堂，巡視了一圈。

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

莫寒見也回得這麼晚，便道：“用過晚膳了嗎？”

沈映月搖頭。

莫寒笑著拉起的手，道：“我帶你去見一位老朋友。”

-

南疆的夜市，一如既往地熱鬧。

長街兩旁的攤販，賣聲不絕于耳，到都是嬉鬧聲，十分嘈雜。

莫寒牽著沈映月的手，穿過長街。

沈映月低聲問道：“你要帶我去見誰？”

莫寒狡黠一笑，道：“等會兒就知道了。”

沈映月見他不肯說，便也不問了。

兩人繞過了街口，莫寒便帶著沈映月，了一間不起眼的茶館。

“兩位，里邊請！”小二麻利地引著莫寒和沈映月上了二樓。

茶館二樓有一排廂房。

莫寒領著沈映月，來到左起最里面的一間廂房門口。

莫寒抬手，叩了叩門。

房門被人從里面打開，開門的人一副小廝打扮，但發微卷，眼珠也泛著棕……沈映月一看便知，他不是漢人。

開門的小廝讓到一旁，用生的漢語答道：“兩位里面請，我家主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莫寒遂帶著沈映月進去。

只見一年郎，靜靜立在窗前，他聽到聲響，緩緩轉過臉來，揚起笑容：“將軍，夫人，好久不見。”

沈映月詫異開口：“林宗然？”

林宗然原是和莫衡同屆科考的狀元，在京城生之前，便不知所蹤了。

皇帝只當他臨陣逃，雖然心中不悅，卻也懶得大肆追捕了。

林宗然笑了笑，道：“夫人還記得我？當真是榮幸。”

莫衡不冷不熱地開口，道：“不知是該你林宗然，還是你四王子殿下？”

沈映月微微一頓，忽然想起了什麼，道：“你就是西夷四王子薩穆爾！？”

林宗然緩緩笑起來，道：“正是在下。”

說罷，他指了指旁邊的桌子，道：“兩位既然來了，不如坐下聊罷。”

眾人落座。

薩穆爾看了莫寒一瞬，道：“沒想到，莫將軍真的敢單槍匹馬前來？”

莫寒淡定開口：“不如殿下膽大，如今這般景，居然還敢逗留在大旻境？”

薩穆爾笑了下，道：“如今人人都以為我在西夷等著繼承王位，殊不知……此刻的皇宮，就是最艱險的地方。”

大王子雖然死了，但他的部下卻還沒有死心。

而除了大王子以外，二王子和三王子，自然也是虎視眈眈。

莫寒道：“不知殿下約我見面，所為何事？”

薩穆爾道：“在下今日過來，便是想同將軍談一筆易。”

莫寒和沈映月對視一眼，莫寒道：“殿下有話不妨直說。”

“好，我就喜歡將軍這般爽快的人。”薩穆爾朗聲笑道：“我希將軍能派一隊人馬，護送我殺回西夷皇宮，助我見到父王。”

莫寒悠悠道：“西夷騎兵何其勇猛，殿下何必依賴大旻？”

薩穆爾卻道：“西夷騎兵勇猛不假，但大多歸我大哥管轄……兵權并不在我這里。”

莫寒見他言辭誠懇，便道：“幫了殿下，對我們有什麼好？”

薩穆爾看著他，一字一句道：“若我能順利奪得王位，我可以承諾，在位期間，一定不主進犯大旻。”

莫寒淡淡一笑，道：“以西夷現在之能，恐怕短期，也無力掣肘大旻了罷？”

“就算無法掣肘，時不時擾邊境，給莫將軍添點兒堵，卻是能做到的。”薩穆爾笑道：“如何，將軍要不要與我合作？”

莫寒凝視薩穆爾，道：“幫殿下一把，不是難事，但我焉知殿下有朝一日，不會反悔？要知道，出爾反爾之事，西夷也不是第一次了。”

薩穆爾不慌不忙地開口，道：“將軍可知，我為何要去參加大旻的科舉？”

莫寒思量了一瞬，道：“為了驗大旻的人才選拔制度……順便，驗證自己的能力。”

薩穆爾點了點頭，道：“不僅如此，我還想看看，大旻是為何如此繁華，為何我西夷英勇善戰，稱霸一方，但卻一直被稱為蠻夷之邦。”

薩穆爾說著，眼神中有些復雜。

沈映月沉聲問道：“殿下可得出結論了？”

薩穆爾垂眸笑笑，道：“你們的君王雖然年輕，但是他知人善任，能毫無保留地相信臣子，還能對新人委以重任，很是難得……有這樣的君王，再加上你們的輔佐，百姓的信任，大旻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

“所以，在我看來，與大旻惡，還不如與大旻朋友。”薩穆爾說著，目定定看向莫寒，道：“莫將軍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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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之后，莫寒和沈映月從茶樓出來。

沈映月低聲問道：“夫君真的打算幫他？”

方才莫寒和薩穆爾的談判，全部都聽見了。

莫寒微微頷首。

“曾經聽聞薩穆爾喜歡漢人文化，今日看來，確實不假。”頓了頓，他道：“西夷與大旻文化、風俗不同，騎兵彪悍，破壞力極強，無論是先皇還是現在的皇上，都恨不得退避三舍。”

“他若真能信守承諾，倒是好事一樁。”

沈映月也表示贊同，道：“若西夷和大旻能休戰，讓邊境的百姓們安居樂業，就太好了。”

莫寒輕輕了的手心，笑道：“會的。”

兩人相視一笑。

長街上的百姓太多，莫寒將沈映月護在后，兩人逐漸穿過街道。

“油餅！熱騰騰的油餅嘞！”

街頭小販揚聲賣，人越多，他得越起勁。

沈映月路過油餅攤兒時，突然皺了皺眉。

莫寒見神有異，關切問道：“怎麼了？”

沈映月面白了幾分，低聲道：“不知怎麼了……好像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