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要過山的消息，很快就被傳到五狼山深。

五狼山，

因五位首領而名。

分別是赤狼、殘狼、狼、惡狼、兇狼。

一位首領守著一座山。

平日里各自分散，遇事則五家合一。

消息被擺到了五狼山五位首領的議事桌上。

“還是和往常一樣，收錢放行吧。”老大赤狼擺擺手，就準備讓手下人去辦事。

但是手下山匪還沒離開，就被老四惡狼手止住了，“大哥，這次我不想放。”

老二殘狼和老三狼聞言立時看了過來，“老四，你這是什麼意思？”

“上個月咱們才商量好，北上的后備軍一律放行。”

惡狼咧開攤手笑道，“三位哥哥不要著急，四弟我只是想著咱們五狼山，從今往后完全可以換個活法。”

赤狼皺起了眉頭，看向一直都沒有開口的兇狼，“老五，你是什麼想法？”

五人當中最是瘦削的兇狼，一直都低著頭，好似在數桌面上的花紋，聽到赤狼的聲音，才抬起布滿的眼睛，

“大哥，我聽你的。”

惡狼接著說道：“三位哥哥，老五，我已經和府那邊談好了。”

“軍餉，我們對半分；這一百個后備軍的腦袋，足夠府拿著去領半年的剿匪賞銀了。”

“到時候，賞銀也是對半分。”

“如果后備軍里還有什麼好苗子，可以趁機吸收進來，擴大我們自己的實力……”

狼聽著不敲了敲桌面，“老四，你難道忘了一年前的那場剿匪？”

“府那幫家伙蛇鼠兩端，說一套做一套。”

“一年前咱們死了好幾百弟兄！”

“現在還想著和府合作，估計要不了多久，那幫小人又得咬我們一大口。”

“四弟，這是與虎謀皮，千萬不能做。”

惡狼笑道，“三哥，我們從始至終都把自己放在和府的對立面，當然不會被府接。”

“可實際上，大晉早就爛了，之所以能夠一直維持，無非是頂尖強者以及那套文士晉升系在支撐。”

“要說匪，府才是最大的匪，我們合作，自然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惡狼說到這里，聲音里帶著些許，

“咱們完全可以打府部，有了這樣的前哨，府就算想反咬一口，我們也能提前收到消息。”

“但我們有了府作為依靠，后面再想做什麼就方便太多了。”

“大哥、二哥、三哥，還有五弟，這次就聽我的，不出五年，咱們五狼山也能擁有上萬弟兄。”

議事桌上，一片安靜。

除了五大首領之外，所有山匪全都退了出去。

這次五位首領談的事，實在太過驚人，旁人聽了去，只會遭來殺之禍。

“四弟，你想自立為王不？上萬弟兄……這可不是簡單的一個數字。”老大赤狼瞇起了眼。

“大哥，有何不可？”惡狼了，“到時候就算是府，也不敢對我們怎麼樣。”

“畢竟這位換誰來都一樣，他們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三哥，我知道你擔心府會反咬一口，但我自然也有布置。”

“我們要壯大，就必須借助府的力量，吸府的。”

“等到連這周圍三縣的府都懼怕我們，就是我們反制他們的時候了。”

“那時候，咱們就是這片八百里大山絕對的王，你我兄弟呼風喚雨，不比現在在小小五狼山舒服？”

惡狼的話里藏著太多，饒是殘狼和狼，也都忍不住心了。

老五兇狼瘦削的子靠在椅背上，依然一言不發，只是用通紅的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四個兄長，

“我聽大哥的。”

這下子所有的目，全都集中到了老大赤狼的上。

赤狼沉片刻，而后鄭重其事地說道，

“四位兄弟，我們五個人當初落草為寇，就是因為不了這狗娘養的府，才帶著三百來號弟兄上山，十來年歷經淚，才壯大到這番景。”

“但無論如何，不能因為我們是匪，就要把所有喪盡天良的事做個遍。”

“我們不是毫無底線的府，匪也得講規矩。”

“我不服大晉，不服府，但現在北境告急，一旦北境失守，你們認為五狼山還會是我們做主嗎？”

“到時候群妖南進，舉國都要化作焦土，那時候天下再大，也沒有咱兄弟的立足之地。”

“用那幫文人的話來說，覆巢之下，沒有完整的蛋。”

赤狼指了指議事廳外，

“現在，北上的那批后備軍，有哪一個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全都是和當初我們一樣的窮苦百姓。”

“何至于拿這些人的腦袋賺銀子？”

“咱們五狼山一直都在說忠義，雖然不忠大晉，但至心里要有桿稱。”

“收錢放行。”

赤狼一拍桌子，“老四，你的想法很好，等這一次北境危機過了，我們再好好商量。”

“這次先聽哥哥的。”

“我們守得住規矩，底下的弟兄們也才能守得住規矩，要不然五狼山就得套了。”

惡狼張了張，看了一眼赤狼，最后只能無奈點頭，“好，我聽大哥的。”

“我還是那句話，跟府做買賣這件事，宜早不宜遲，早點吸府的，咱們就能早一點直腰桿。”

出言反對的惡狼也不再堅持。

殘狼和狼也點頭附和。

不管怎麼說，老四的腦子好使，以后肯定能做得好。

但大哥說的也對，不講規矩，以后沒臉在弟兄們面前立足。

議事桌上的張氣氛，重新恢復平靜。

赤狼剛準備出聲，讓手下去收銀子。

這時候兇狼搖搖晃晃起，“大哥，我還有另外一個提議。”

赤狼皺起了眉頭，“五弟，你什麼意思？”

兇狼聳聳肩，“四哥說要和府合作，我覺得膽子還不夠大。”

惡狼微微一愣，旋即笑道，“怎麼？五弟還有更大膽的想法不？”

兇狼點點頭，靠近老四惡狼的邊，一手搭在惡狼的肩上，

“府也只是附近這幾個縣的府，這哪里夠？”

“要合作，就得合作更大的。”

“比如一個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