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年關越來越近,只剩下最后九天,
李長安離開客棧,頓覺一夜之間千樹萬樹繁花盛開,郡城各都在張燈結彩,迎接新年的到來。
來到書院,有了天地院的份玉牌,便再也沒有到阻攔,循著昨日的路,來到竹山第九樓臺。
今日的竹山,和昨日完全不一樣。
昨日一道道流仿佛流星般墜落,但今日除了這些墜落的流,還有一道道流沖天而起,不知飛往何。
每一道流都代表了一封重要信函。
梅蘭竹四山當中,只有竹山有此景象。
來往的書生文士行匆匆,有的臉上充斥著興之意,有的則是滿臉悲苦之。
李長安甫一走大門,一樓的氣氛抑的仿佛有座山懸浮在頭頂。
甲區和乙區的人數稍多一些,都有差不多六十幾人,沒有一個人抬頭的,全都埋著腦袋冥思苦想,不時嘩啦啦翻閱典籍。
張嚴肅。
李長安連呼吸都放輕了,加快腳步走到自己的桌案。
心里突然有種大家全都在努力戰,自己卻溜出去上網打游戲的錯覺。
丙區的三十幾個人全都在,看到李長安來了之后,全都出了贊嘆的神。
“可以啊,太白兄。”
旁邊丙區三十二,那個比人還漂亮的安南又湊了過來,角勾著迷人的弧線,輕聲笑道。
一陣幽香襲來,李長安后背頓時得筆直,“安……安兄何出此言?”
真是讓人崩潰,李長安好害怕自己會被掰彎。
這種魅力簡直男通殺。
“昨晚,甲區和乙區八人都在這里通宵達旦。”安南仰了仰下,出完的下顎線,
“就連咱們丙區,都被迫留在這兒多待了一個時辰。”
“整個第九樓臺就你一人準時散值。”
“你說你牛不牛?”
李長安扯了扯角,準時上下班難道不對嗎?
偏要996才開心?
“留在這兒干嘛?”
“太白兄難道不知道?開年第一個月的文圣榜,咱們竹山第九樓臺可是主要戰力?”
“這段時間里,整座竹山的力量都會被調起來。”
“咱們這些一樓的學徒,哪一個不想爭一爭?有竹山在背后做支撐,沖擊文圣榜的可能更大,但凡上榜,好多多。”
“太白兄就沒有想法?”安南靠近了一點,輕聲問道。
李長安連忙往旁邊移了移,大哥,你這離得是不是太近了?
“我就是個新來的,能有什麼想法?到時候一首詩上去不就得了?”
安南柳葉眸子里掠過一戲謔,“太白兄的確有個,今晚不如我請太白兄去教坊司耍耍?”
“呃,不……不用了,在下這段時間還需要安頓好家里,實在不方便。”李長安連忙婉拒,“等有時間,我請安兄吃飯。”
“一言為定。”李長安的話音還沒落,安南直接就把這事按死了,不給李長安反悔的機會。
李長安額頭上虛汗都冒出來了。
他有點想申請換位置,旁邊坐著這樣一個妖怪,實在承不住。
不多時,份玉牌上出現了一行字,
“安南那家伙又擾你了?——丙十七”
“呃,安兄的確有些熱。——丙三十三”
“你是新來的,這家伙會好奇一陣子,等習慣了就好。不過你是真有種,昨天就你一個人準時散值,大家伙都在議論。——丙十七”
“周兄說的讓在下汗。小弟就是個新來的,哪里懂這些?只是我有些好奇,干坐在這兒,就能寫出好詩文?——丙三十三”
“哈哈,太白兄果然有意思,我就欣賞你這樣的直爽。都是一樓的學徒,誰能比誰更好一些?甲乙兩區的那一百多個家伙,整天鼻孔瞪人,也不知道傲氣個什麼。——丙十七”
李長安聳聳眉,這周子瑜看樣子也是個中人。
“周兄,在下有問題想請教。下個月文圣榜,咱們第九樓臺用整座竹山的力量推,肯定主推一首詩文,其他人也想爭榜怎麼辦?——丙三十三”
“在這之前肯定會有篩選,不過都是從高層往低層挑,挑到合適的就集中力修改完善,最后推廣出去,能挑到一層的可能微乎其微。”
“不過只要加上書院的名字,都會獲得最基本的助力就是了。——丙十七”
李長安點點頭,這樣的話,就能和修行手冊里講的對上號了。
加上書院的名字,不僅有最基本的助力,而且每個月最后一天的文圣榜結算時,除了文圣榜的文氣獎勵之外,還會額外獲得書院的獎勵。
這也是為什麼書院能夠不斷壯大的主要原因之一。
非書院文士,只能獲得文圣榜的獎勵,每一次爭榜都比書院文士一份,經年累月下來,差距就會越來越大。
“多謝周兄解,待在下安頓好,一定請周兄吃飯。——丙三十三”
“哈哈,小意思,看樣子太白兄也準備闖一闖文圣榜了?——丙十七”
“是有這個想法,試試看嘛,反正也不會掉塊。——丙三十三”
“好,那我就先祝太白兄如愿以償了。等太白兄安頓好,你我可要痛飲三大碗。——丙十七”
“一定一定。——丙三十三”
“到時候我會把安南兄也喊上的,不要客氣。——丙十七”
李長安差點吐,就算只是對著份玉牌,他都能到周子瑜那家伙肯定在賤兮兮地笑。
又閑扯了一通,李長安放下份玉牌,拿起《孔圣論語》仔細翻閱。
如今天地院的份只是一個過渡,還見不得,想要真正為書院學子,必須要通過縣試,錄文籍才行。
這也是師父幫他安排的路。
第一步躲進天地院,可以避免再出現像臨縣那般的封鎖搜查。
第二步錄文籍,擁有正式的書院份,徹底填補好。
沖擊文圣榜已經有了一首詩,暫時不用多考慮,如今最要的就是通過明年三月十五的縣試。
就在李長安埋頭苦讀的時候,突然一道流墜甲區,化作一紙文書。
此番靜,立刻引得一層樓的所有人抬頭。
“甲區十三,前往壽縣,通知壽縣縣令,于除夕開啟壽縣文昌碑。”
這只是第一道流,隨其后,接二連三的流墜落到甲乙兩區,
“甲區三十七,前往臨縣,于除夕當日開啟臨縣文昌碑。”
“乙區五十二,前往昌縣,于除夕當日開啟昌縣文昌碑,并著昌縣縣令,召開除夕詩會。”
……
李長安甚至清晰地看到有流落第二層樓,乃至第三層樓。
接到命令的文士學子,不敢耽擱,紛紛起,在眾人矚目下,拿著文書迅速離開了第九樓臺。
“嘖嘖嘖,這種好事,落到他們頭上,就算爭不到文圣榜,也能借此機會登上一縣文昌碑,獲得不好。”
“得到文書的可都是被看好的苗子,咱們丙區怎麼也不到哦。”
丙區里冒出幾句輕聲議論,言語間看似輕佻,但實則是個人都能聽得出語氣里的艷羨。
李長安沒在意這些議論,反倒是被這一道道流驚住了,“竟然可以控文昌碑……”
自言自語被一旁的安南聽到了。
幽香襲來,安南的聲音有一種特殊的磁,“沖擊文圣榜,是一場不見的戰爭……”
“不僅一郡數十縣的文昌碑都要到控制,就連書院派系的員也得接命令,更別提其他手段的輔助……”
“以整座竹山的力量去推,可沒有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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