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等了。
現在有人跟蹤,沒準下一步就會有人兵行險著。
李長安不能賭,也不敢賭。
“之前我準備徐徐圖之,可是現在不行了,底料配方惹來了太多人眼紅。”李長安在院子里來回走著,
“要是泄出去,憑咱們是守不住的。”
“我還是低估了這些人的決心。”
“本以為只是路邊攤生意,再怎麼火也不會惹來這麼大注意。”
“這樣咱們就能賺錢……”
猥瑣發育才是王道啊,可是現在李長安卻發現,不能再猥瑣發育了,要不然就要出大問題。
“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柳知音好看的柳眉微皺。
李長安思考了半刻鐘,拍了拍手,
“既然低調不了,那就盡可能高調,把這種的勾當擺到臺面上來,讓這些家伙投鼠忌。”
“他們不是要跟蹤嗎?多給他們幾個跟蹤的地方。”
“小蘭姐小芳姐,今天可以多出幾個攤位,東南西北四坊,還有三門,反正只要是你們的家里人都可以擺攤,底料價格不變。”
“以后這底料,我會換個門路給你們,盡量把你們摘出來,免得招來危險。”
送走小蘭小芳后,李長安背上背簍,又拿上一盒底料準備出門。
“二郎,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柳知音擔心地問道。
李長安笑著擺擺手,“嫂嫂放心,事很快就會過去的。”
說著便出了門,來到張記酒肆。
“張老板。”
“李家二郎?”張富貴有些詫異,今天酒不是已經送完了嗎?怎麼還過來?
“有什麼事嗎?”
李長安拱手行了一禮,“張老板,不知能否里屋一敘?”
張富貴滿肚子疑,但還是從柜臺里起,招呼伙計看一會兒。
帶著李長安走到后院,“有什麼事嗎?”
“這幾日,聽聞張老板一直想要在酒肆引進麻辣燙,所以在下來了。”李長安沒有廢話,直奔主題。
張富貴一下子有點沒轉過彎來,“這個消息你也知道了?可是你過來找我做什麼?”
“旺福記是在下立的牌子。”李長安啞然失笑道,這位張老板,的確是個妙人。
張富貴愣了一下,這才恍然大悟,然后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你……你……是你!?”
李長安笑著點頭,“正是在下,小蘭姐和小芳姐是我嫂嫂的姐妹。”
張富貴狠狠了幾口氣,“你怎麼證明?”
“可否向張老板討一碗熱水?”
張富貴大聲沖店里的伙計喊了一聲,很快就有伙計端著熱水跑過來。
李長安拿出底料,剜下一塊放熱水,而后輕輕攪。
“張老板嘗嘗?”
張富貴將信將疑聳了聳鼻子,然后喝了一口,臉瞬間變了,“還真是那個味。”
很快他就想到了什麼,眼神更加驚駭,“有了這個東西,是熱水就能變湯底?”
李長安面平靜地點點頭,“我相信張老板的為人,無論是收酒,還是這幾天對小蘭姐小芳姐的誠意。”
“所以我愿意和張老板合作。”
說這句話的時候,李長安表面看似平靜,但實際上心臟卻在劇烈跳。
張富貴看著李長安,眼神中意味紛雜。
空氣似乎都凝滯了,過了良久,張富貴哈哈大笑,“有意思,李家二郎,你這是在賭我的人品?就不怕我強行霸占了你這底料?”
“的確是在賭。”李長安坦然點頭,“但這底料,如果沒有配方,說白了也就只有一鍋的量,并沒有什麼意義。”
張富貴深深看了一眼李長安,“你小子還算實誠,剛剛你要是說假話,這生意我還就不做了。”
李長安抱抱拳,“張老板以誠待我,我自然要投桃報李。”
“去前面喝杯酒,好好聊聊這生意怎麼做。”張富貴往前堂走去。
二人在角落的桌子上坐著,張富貴拎了一壺酒,又讓伙計端兩碟小菜過來。
還沒等兩人坐定,一道人影就走了過來。
李長安余一掃,趕忙行禮,“見過顧教諭。”
張富貴淡淡道,“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你們這是……?”顧教諭問。
張富貴招呼兩人坐下,順便把況說了一遍。
顧教諭當即看向李長安,目復雜之,“長安啊,我姑且這麼稱呼你。”
“原本張老板能把這麻辣燙弄到酒肆來,我很高興,甚至還是我建議他這麼做的。”
“可為何卻是你在做這個生意?”
“你現在當務之急,應該是抓時間溫習書目,好好準備明年的縣試,而不是既賣酒又做麻辣燙,這樣太耽誤時間了。”
語氣中多是惋惜之意。
顧教諭的意思,李長安聽得很明白,當即行禮道,“多謝顧教諭指點,只是晚輩現在家中急用銀兩,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顧教諭說道,“我聽張老板說,你每天在他這兒賣酒,也能收到一兩銀子,一般生活應該是足夠了。”
李長安輕嘆一聲,把家中況簡單說了一下,最后道,“晚輩現在首要目標就是賺夠銀子,然后才是為縣試做準備。”
顧教諭和張老板互相對視一眼,然后才道,“怪不得,我就是擔心你舍本逐末,沒想到是有這般緣由。”
“你還差多銀子?我這里倒是有一些,雖說不多但也能解燃眉之急。”
李長安由衷道,“多謝顧教諭,晚輩現在已經快攢夠銀子了,等麻辣燙生意再做好,就可以贖回小妹了。”
顧教諭輕捋胡須,“也罷,若是有困難,可以去縣學找我,千萬不要耽誤了正事,以你之才,通過縣試應是十拿九穩的。”
“你們先談生意,不要管我。”
說著便自己給自己倒酒,不再多說。
這時張富貴才上話,“我和那兩個小姑娘說的法子,如果你覺得可以,明天咱們就可以做這個生意。”
張富貴開門見山,也沒有什麼彎彎繞繞,夾起一塊豬頭放進里。
“不知張老板一天需要多麻辣燙?”李長安問道。
“可以先按照一個攤位的量送過來,看況再說。”張富貴道。
“一個攤位?你確定?”顧教諭了一。
張富貴沒好氣地瞥了一眼,“我是說看看況,生意好了多要一點。”
“我覺得至要兩個攤位……”顧教諭聳聳肩,嘬了一口酒。
李長安心中有暖流涌,這位顧教諭的確有才之心,不斷撮合自己的生意。
“張老板,我這有個新的合作方式,不妨聽聽看?”
張富貴看向李長安,“說說看,不過我可得事先說好,八二分賬已經是極限了。”
李長安笑道,“張老板誤會了。想必張老板剛剛也看到了,麻辣燙的關鍵就在于那一盒底料,我可以每天送一盒給張老板,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張富貴和顧教諭都詫異萬分,哪有人把錢往外送的道理?
這麻辣燙賺的錢,大家有目共睹,不容小覷。
一個地攤最起碼能賺一兩多,要是換酒肆,最起碼能番幾番。
送一天倒也罷了,可這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一年送下來,豈不是幾百上千兩銀子?
什麼條件這麼值錢?
李長安鄭重其事道,“以后小蘭姐和小芳姐需要的底料,在張老板這里取。”
“我會在每天早晨送酒的時候,順便把當天需要的底料送過來。如何?”
張富貴稍微一思索,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微微瞇眼,“你這是把我這個小酒肆放在火架上烤啊。”
“想讓我給你做擋箭牌?”
李長安苦笑道,“什麼都瞞不過張老板,我把麻辣燙拿出來賣,本就阻止不了其他人學,但實在不敢保證有眼紅的……”
張富貴和顧教諭聽明白了,“應該是有人了齷齪念頭。”
“這樣吧,我也不能白占你的便宜。”張老板拍板道,“這些事對你而言的確有危險,但換我這酒肆,他們也不敢這種歪心思。”
“兩盒麻辣燙底料一兩銀子,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顧教諭也在一旁微微點頭。
李長安心頭的石頭終于落了下來,臉上終于出笑容,“多謝張老板,多謝顧教諭。”
生意聊完,三人坐在一塊又閑扯了一會兒,李長安把背簍里的一盒底料留下,這才起告辭。
離開張記酒肆還沒一會兒,李長安就聽到急促的馬蹄聲,轟隆隆從遠傳來。
大地都在隨之震,接著一心悸之涌上心頭。
仿佛有人一把攥住了心臟,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李長安驚駭地看向馬蹄聲傳來的地方,只見十幾匹高頭大馬從街頭奔馳而過。
三面大旗迎風招展,嘩啦啦作響。
大旗上,碩大的“安”字,攝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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