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彈指而過，為了不斷突破新的境界，蕭已經吃過無數天材地寶，蕭家早已經無法承擔，雖然這些年在蕭的帶領下，蕭家已經比以前要強大數十倍，但仍是遠遠不夠。

“大長老，我要的煉制‘九轉丹’的材料還沒有找全嗎？”蕭的聲音帶著一明的冰冷。

大長老一臉苦，似乎已經蒼老是幾十年，“族長，這些藥材每一個都是千年藥，蕭家已經傾盡全力，但暫時還沒有完全找到，還族長能寬限一些時間。”

“寬限？我們和霍家的大戰隨時會發，聽說霍占云不知道在哪里請來一個六星破宗，如果我不趕快突破，到時候蕭家就護不住了。”

“族長，我知道了，我會全力督促族中子弟去尋找藥，最快煉。”

蕭了下潔白的手掌，“最好是這樣。”

“家主，老夫人請你去一趟。”

“告訴母親，我即刻就來。”

“娘，你找我什麼事？”

蕭的娘似乎永遠年輕，這麼多年過去，卻還是如同二十模樣。

“兒，最近家族一切都還好嗎？”

“娘，你怎麼忽然關心這些，族中一切都好。”

“是嗎……可是我眼中看到的為什麼不一樣，蕭家雖然看起來紅火，但族中很多人的生活卻很不如意，很多人家家里都沒有男丁，只有人帶著兒生活……”

“蕭家最近幾年紛爭不，而且——”蕭微微一愣，“娘，是大長老找過你嗎？”

“兒，你永遠都是那麼聰明，可是，你卻變得讓娘有些不認識了，以前的你，懂得恩，擅于謙退自省，但是看看現在的你，眼中卻只有自己。”

蕭眉頭一皺，“娘，兒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家族，為了家族我才費盡心思擴展產業，我才拼命修行，才會結了這麼多的仇家……”

“兒，你口口聲聲為了家族，可你放眼看下現在的蕭家，真的變得越來越好了嗎？雖然蕭家已經站的更高，但那是無數的代價換來的，真正到幸福的蕭家人，又還有幾個，如果蕭家的人自己覺不到幸福，就算蕭家在你眼里變得再好，又有什麼意義。”

蕭一陣愕然，腦海里忽然浮現出無數的畫面。

“做人做好自己就行，別人又怎麼能理解你的付出，他們在說那些話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只看到了自己，他們又何曾記得，當初你帶給他們的榮耀，你為了給這個家族帶來這些榮耀所承的痛苦。在你帶領他們輝煌時擁戴你，在家族遇到困難時，他們忘了你在如何用盡一己之力維系家族的支柱，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你去守護。”

消失多年的聲音又響起了，蕭閉上雙眼，回想起這些年來的一幕一幕。

“族長，老夫人說，你最近費神太多，讓我端來這杯‘清心明目茶’給你。”

蕭看著眼前不過十一二歲的，心中驀地一，“你什麼名字。”

“回族長，我蕭嬛。”

“蕭嬛？我以前好像沒有見過你。”

蕭嬛的頭很低，“族長，我是老婦人最近帶回來的，我爹在和霍家作戰時死了，老夫人去問我家的時候，看見我們家況不好，就把我帶了回來，服侍。”

是這樣嗎？這些年似乎死的人越來越多，自己倒從未想過去問誰，沒想到娘卻在暗中替自己做著這一切。

“你家里還有多人？”

“除了我娘，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兩個哥哥在前年采集‘龍草’的時候遇難了。”

“什麼！”蕭心中猛地大震，“龍草”正是自己在突破破宗一星時用的藥材，當時心急限定了時間，沒想到背后卻有著這樣的故事。

蕭靜靜地看著蕭嬛，“蕭嬛，你恨我嗎？是我讓你哥哥去采‘龍草’的，也是我展開對霍家的戰斗的，如果不是我，你的爹和哥哥就不會犧牲。”

蕭嬛使勁搖著頭，“不恨，娘說了，族長是蕭家百年不遇的天才，是您讓我們過的更好，只是很多事不由己，有所得就必有所失，不只是我，族中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

有所得必有所失！蕭聽到這句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往事清晰地浮現在腦海里。

“你說族人不理解我，可是現實卻證明，你說的完全不對，他們敬我、我，反倒是我，在前進中被吞噬了靈智，辜負了他們。”

蕭的表和無比，“嬛兒，幫我把五位長老來好嗎？”

蕭嬛點點頭，“好！”

廳堂。

“什麼，族長，你要和霍家提出休戰？”

蕭轉過，點頭誠懇道，“這一戰如果打下去，只會兩敗俱傷，我相信霍占云也明白這個道理，現在我們雖然結下了仇怨，但還不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族長，你為什麼突然該了主意。”

“這些年是我太過心急了，蕭家沒有底蘊，我卻想用蠻力將拔高，到頭來只會傷及的本。傳我的令，將所有俘獲的霍家子弟全部以禮遣送回去，我們侵占的他們的土地、房屋、資源也全數歸還。暫時停止一切的藥采集，撥族中財恤這些年歿于公事的族人家屬，所有負源氣的年輕子弟，全部調到府，由我親自教授。”

諸長老相視一看，眼中都盡是喜悅，“遵命！”

蕭右手一抹，手中托起五個玉瓶，“這是五瓶‘五玄丹’，你們一人一瓶。”

大長老大驚，“族長，這麼珍貴的丹藥，我們怎麼能收？”

蕭懇切說道：“五位長老年事漸高，以后族中諸事還要多依靠各位長老，這些‘五玄丹’多可以幫你補充一些源氣，諸位長老都是我的長輩，如果執意不收，就是我不孝了。”

“族長——多謝族長！”

彈指二十年，蕭已經是皇巔峰，蕭在他的領導下，雖然算不上烈火烹油，但也是一片繁盛。

“族長，有個人想要求見你。”

蕭一笑，“三長老，你今天說話怎麼有些吞吞吐吐。”

“是這樣——蕭霆和蕭樊回來了，他們想……想回歸蕭家。”

當年蕭霆被罷免族長之位后，因為心中不甘，后來投靠了敵人，讓蕭家蒙了不損失。

“他們兩個麼……”

三長老吸了口氣，“他們自知罪孽深重，說只要讓他們回到蕭家，他們愿意接蕭家族規懲罰，毫無怨言，他們原本就沒想著能活著，只希自己死后牌位能夠立在祠堂角落，也算是落葉歸。”

蕭抬起雙眼，“既然如此，帶他們去祠堂。”

“是！”

蕭站在祠堂臺階上，俯視著眼前那個多年前曾帶給自己無限辱的人，歲月的流逝就是人最大的敵人，除非一朝舉霞飛天，否則就會被時間無地碾。

“蕭霆，當年你當著我的面在這里了我爹整整三百鞭子，如果不是三長老在暗中留，可能他老人家早就英年早逝了。”

臺下的蕭霆戰戰兢兢，竭力維持臉上的恭敬，“蕭族長，當年是我不對，我畜生，隨便蕭族長怎麼責罰，我都沒有怨恨。”

“是這樣嗎，”蕭撥弄著手中的冥戒，云淡風輕一般說道，“如果我想要把當年你給我爹的恥辱加諸到你上，你愿意嗎？”

此時的蕭霆早已白發蒼蒼，多年的風霜已讓他過分的老去，甚至過不了多久生命之火就會熄滅。

蕭霆巍巍說道，“蕭族長，我愿意，只希我死后，族長可以讓蕭樊回到蕭族。”

蕭沉沉地看著蕭霆，“我答應。”

“爹！”蕭樊也已經是將近五十歲的人，眼看自己的爹將在蕭家祠堂，當著所有蕭家人的面被活活鞭打而死，自己就覺痛不生。

“蕭族長，我請求讓我來挨鞭，無論你想打多都可以，只要能允許我爹回歸蕭家，我死而無怨。”

“樊兒！”

蕭仰天一笑，歷史竟是這般的相似，一切皆有回，所有的業報都有自己的因果。

而自己是否和蕭霆蕭樊父子一樣了？大概是不一樣的吧。

“罷了，不用執行鞭刑了，我以族長名義決定，收蕭霆蕭樊回歸蕭家，余生用心供奉香火，伺候先輩，日日為當年因你二人背叛而死的族人念經祈福。”

蕭霆蕭樊眼淚奪眶而出，“族長！多謝族長！族長的大恩，我們永世不忘！”

蕭擺了擺手，“不必了，世間雖有因果，但仇怨未必要用同樣的仇怨去報，人生一世，縱然如我，也不過區區三百年，又何必要將仇恨永遠刻在心里，你們的過錯或許終會有自己的業報，但是不會是發生在我上。”

二人長跪不起，眼淚滂沱，“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