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828、天意

“我們以後一起生活在這裡，好嗎？”

皇後看了映月半天，終於放心般的點了點頭。

映月並不知道事，安完皇後，抬眼看向太子，尋求答案。

太子見皇後在旁，隻得簡單說了幾句：“母後目睹了皇帝殺人，到了驚嚇，嚇瘋掉了。”

對映月，太子是冇有一分瞞的。這個樣子也瞞不來。

映月不覺有些詫異，道：“怎麼會？”

二人皆心知肚明，皇帝坐著的那把椅子後麵不知道堆砌了多白骨，這絕對不可能是第一個，皇後陪著皇帝一路走來，怕是也早已見慣了腥風雨，必要的時候，可能自己的手上也會沾染鮮。再者說了，就憑皇後的心智，怎麼會單單因為隻是看見了個行兇現場就被嚇這幅模樣，其中緣由委實讓人心懷疑慮。

不過映月也不想說的更多，總歸無用，歎息一聲，又覺得自己冇有必要多問。

太子搖了搖頭，道：“我到的時候，母後已經瘋掉了，整個人癡癡傻傻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這其中想必還有其他更多的辛，隻是現在母後瘋掉了。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就隻有一個人知道了。我也不過是通過的一些閒言碎語才勉強拚湊出了整個事的真相。以後怕是更不會有人再提起這件事了。”

映月心下悵然。心中納罕到底是什麼事將皇後這幅樣子，這其中的事怕是已經不能用可怕來形容了吧。

不過說來也奇怪，皇後誰都害怕，唯獨不怕映月，不管走到哪裡都跟著，圍著前後的轉悠。

映月看著的樣子，縱然以前怨過恨過，現在也還是有些心疼的。同時暗暗提醒自己，以後進宮，一定要小心皇帝，留心。這個人纔是真正的狠角。

歎息一下，映月道：“算了，那些事兒，我們都不要提了。”

映月帶著到廚房，打算給做些點心。誰知皇後一到廚房，就自顧自的在裡麵溜達來溜達去，最後選定了一個滿意的角落，慢悠悠的蹲了下去。雙手環著膝蓋，整個人一團，朝著映月的方向癡癡的笑了笑，又獨自陷了自己的世界，看起來十分冇有安全的樣子。

映月看著蹲在角落裡的皇後，樣子十分可憐，不想起以前囂張跋扈的樣子，心裡不覺十分難。

故作歡欣的語氣，說道：“我給您做好吃的吧？我的手藝很好的，我妹妹小時候每次都央著我做。”

皇後聽了，連忙點頭。

映月看這樣，笑了起來。

……

雖然皇後瘋掉的這個訊息已經被瞞下來了，但仍舊是有一些人知道的。再加上一部分有心人的留心，到探聽，這個訊息終究還是被傳了出去。這件事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不多時，就在外麵傳的沸沸揚揚。

因為皇後瘋掉的時間特彆的巧，巧合是玉妃死去的第二天，不免讓人覺得蹊蹺，生出許多猜測。還給安排了一個頗可信度的傳言。外麵的人都說是皇後心思惡毒，怨恨玉妃，因此縱火害死了。但是玉妃心有不甘，死不瞑目，死後的冤魂久久不能散去，特來找皇後報仇，最後導致皇後嚇瘋的。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傳的有板有眼，一點一點倒也是拚出了個完整的故事來。

太子聽說這個訊息後，十分的氣惱，在府裡怒道：“外麵那些無知的市井婦人，膽敢就這樣信口開河，造謠當今皇後，真是反了他們了。”

映月聽見太子的發火聲，匆匆趕過來，就看見太子一臉怒氣的站在院子中央，一雙拳頭握的地，眼睛裡充斥著紅的，似一個狂暴的野。

太子一見映月過來，便跟抱怨道：“你聽見外麵那些人怎麼說的了嗎？他們居然說玉妃的死是我母後造的。一個個說的有聲有，像他們看見了一樣。”

映月一下子就明白了太子生氣的緣由，安他道：“何必在乎旁的人怎麼說的呢？日子總歸是我們自己在過的。”

太子憤怒道：“就憑這麼幾句怪力神的胡話，就這麼冤枉人？他們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口口聲聲說的瘋子，就是當今的皇後。但就憑這個，就足夠讓他們人頭落地了。”

映月聲道：“你跟他們較勁做什麼呢？他們如何會懂那麼多。他們日日把彆人家的事當作談資，今日說的我們家，明日就換彆人家了。若是都這樣跟真幫人置氣，隻怕是會冇完冇了的了。”

太子轉而想到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惡狠狠的道：“都是因為父皇，如果不是因為他，母後不會變現在這樣，也不會為他背了黑鍋，隨便這些鄙的婦人都能對議論紛紛。”

映月心中明白，聽見他這麼說，便走到他眼前，趁機提醒道：“既然我們都知道那把椅子上坐著的是個什麼樣的人，以後若非傳召，我們有多遠，就離多遠。你做的事我都會支援你，隻是有一點最重要，平安。隻有我們都活著，那纔是好的，我們一家人才能一直在一起。”

太子心下明白的意思，但是仍舊氣不過，咬牙切齒道：“這種人，連自己妻子都不放過。”

其實太子心中也是清楚的，現在謠言甚廣，多都有皇帝的暗示在其中。

這是皇上樂見的一個結果。

映月不想他在繼續想著皇帝，怕他怒火攻心，在做出什麼衝的事，寬他道：“這件事過幾天就過去了。正好留你這幾天在家陪陪我們。”

太子不甘心道：“可是母後明明也隻是一個害者，也因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了眼前的這幅樣子了，現如今，倒弄得纔像罪魁禍首，什麼壞事都是做的一般。”

映月勸道：“這種事隻能這樣放任不管。但凡我們有一點出麵解釋的意思，謠言就隻會愈演愈烈，最後也隻會更加傷害我們的。”

太子有點泄氣道：“這個我知道。我冇有想向他們解釋什麼，隻是他們這樣說母後，我心裡氣不過。”

映月輕輕擁住太子道：“我們好好照顧母後，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就好了。”

太子將臉埋在映月的頸窩，不肯吭聲。

映月聲道：“彆去理他們，好嗎？”

良久，一聲悶悶的嗯才傳出來。

……

太子忙著皇後，最近很出現，可是容湛卻並冇有停下自己手的行徑。

薑丞相被容湛步步，又慘遭兒薑雅風的出賣，一時頹勢相當明顯。城裡城外全都傳的沸沸揚揚，說是薑丞相不日就將倒臺，讓出丞相大權。

京城的局勢頃刻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薑丞相一家也為了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城某個不知名的小酒館外麵，兩個男子對坐飲酒，不知在說些什麼，時而小聲議論，時而高聲爭辯。似乎是有什麼事令他二人唏噓不已，若是狀似不經意的在他二人鄰桌坐下，便可從依稀傳來的隻言片語中聽出個大概。

他二人此時正說到興頭上。

男子甲拿起桌子上的碗，一抬手送至邊，仰頭喝下裡麵的，吧空碗往桌子上一拍，大大咧咧的說道：“真是冇想到，就這麼短短的幾天，況就這麼急轉直下，堂堂的一朝丞相居然說倒臺就倒臺了。”

男子乙搖了搖頭道：“這件事早見端倪，自古以來不過是王敗寇，想必薑丞相也早已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男子甲撇撇道：“還不是被自己的親生兒給出賣了，真是喂不的浪啊。他哪裡會想到咬自己一口的竟然是自己人。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這麼快就被皇帝廢掉吧。”

男子乙道：“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男子甲想想，又無限唏噓道：“現在這濃於水的親都不可靠了，那這當今世上還能相信誰，人還真是一種孤獨的生啊。”

男子乙不屑道：“又不到你爭皇位，選擇站隊，哪裡需要苦惱這樣的事。”

男子甲並冇有理會男子乙話語中的輕蔑，仍舊自顧自道：“隻是可憐了他的兒子，無辜到牽連，就這樣白白的了大獄。”

男子乙反對道：“這紅牆綠瓦之中，有何人是真正可憐的。就算這件事他冇有參與，也不代表他就是乾淨的。單就直說他們平日裡榨的那些民脂民膏，就足夠把他們扔進大牢了。若不是因為這件事的牽扯，想必他們還繼續耀武揚威，為非作歹呢。”

男子甲表示讚同：“此話確實不假。”

男子乙緩了口氣，道：“如今看來，這場奪位之爭的勝者已經十分明朗了。”

男子甲接話道：“誰想這一夜之間，太極就麵臨這如此巨大的危機。這一環扣著一環，真是生生把太子下了馬啊。”

不消他二人說，所有人都看出來太子已經冇有能力爭奪皇位了。

男子乙道：“皇後的殺人風波還冇來得及平息，這馬上又是宰相一家的倒臺，如此看來，這王位必然是譽王爺的了。”

男子甲點了點頭，冇有再說什麼。

劇發展到這一步，太子倒是再也冇有什麼能力競爭皇位了，皇後的殺人，幫手的覆滅，就連太子的母親的孃家人也躲得遠遠地，因為皇後之前的胡攪蠻纏，他們已經不打算摻和到太子的這件事當中了，太子霎時間失了勢。

這個時候，太子接到了容湛的邀請，要他去肅城侯府小坐。

容湛原本定在五日前，隻是不知為何生生的推遲了五日。

可也正是這五日，他竟是絆倒了薑丞相，如此真是讓人唏噓。

映月看到太子盯著請帖，輕聲問道：“怎麼了？”

隨即低語：“你擔心？”

太子抬頭，“並不，其實……我竟是鬆了一口氣。”

他緩和一下，說道：“我倒是難得這般清明，有時候有些事兒，還真逃不過一個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