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歸武忽然停住腳步，側耳細聽，確定是傳自李澄空的屋子。

「孃的！」孫歸武一屁坐到井邊石凳上，悶聲悶氣的哼道：「我真傻！」

宋明華與胡雲石皆笑。

「你才知道自己傻！」胡雲石道。

孫歸武沒好氣的瞪他們一眼：「瞎心，白擔心，老李哪需要我瞎擔心！」

李澄空坐在榻上，出笑容。

四象境的力越發凝實，六境界的紫神功融合袁明雪力的速度大增。

「砰！」薑樹庭大步流星推門進來，一屁坐到水井邊石凳上，抓起一把扇一通猛扇。

「老李呢？」薑樹庭看李澄空不在，便問道。

「喏。」孫歸武朝李澄空屋子呶呶。

薑樹庭明白了，搖搖頭：「這老李，也忒拚了吧！」

「有追命的，不拚不行。」宋明華道。

薑樹庭點點頭：「那倒也是，不拚就沒命，一個大訊息！」

「快說，別賣關子！」孫歸武臉不好看，氣猶未平。

薑樹庭興的笑道：「孝陵衛要在我們種菜太監裡招外圍，算是孝陵衛的編外人員，孝陵外衛！」

李澄空推門出來，已經恢復差不多。

「老李！」薑樹庭揮扇熱的打招呼：「好訊息啊！」

李澄空坐過來：「孝陵外衛？」

「我們種菜太監不是不能遷轉嘛。」薑樹庭笑道：「所以不能轉孝陵衛，不能進編製，不領俸祿，不算名額。」

「那這算什麼孝陵衛！」孫歸武哼道。

薑樹庭道：「對外還是種菜的，可對，也算是孝陵衛。」

「有什麼用。」孫歸武搖頭。

薑樹庭道：「孝陵外衛是比照孝陵衛待遇的，有自己獨立院子，有厚的補，最重要的是，可以去孝陵外轉悠。」

「出孝陵？」孫歸武直。

宋明華與胡雲石也是眼睛一亮。

李澄空若有所思。

他從來不相信天上掉餡餅，也不相信好事會落到弱者頭上。

孫歸武迫不及待的問：「怎麼才能為孝陵外衛？」

薑樹庭道：「自己報名，秦掌司與韓大人會親自把關，過了他們的眼才行。」

孫歸武熱切的看向李澄空：「老李，還等什麼，走吧，我們去報名！」

李澄空搖搖頭。

孫歸武哼道：「難道不願意？」

「再等等。」李澄空道：「不急。」

薑樹庭道：「好像隻招六個。」

「瞧瞧！」孫歸武頓時坐不住了，騰的站起：「隻有六個，趕的！」

他們離淵境在幾百個種菜太監裡隻能算中層。

隻有六個名額，如果按照武功排序，李澄空能排得上，他們三個排不上號。

李澄空搖頭道：「這種好事能得到我們？還是等等看吧。」

宋明華道：「就聽老李的，等等吧。」

「唉……」孫歸武頹然坐下，有氣無力的道：「有你們後悔的時候！」

薑樹庭遲疑：「難道說，這裡麵有什麼貓膩？不至於吧？秦掌司不會害我們。」

「我隻知道，便宜從來都不好占。」李澄空回了自己屋繼續練功。

薑樹庭撓撓頭。

孫歸武瞪他：「你難道不報名？」

薑樹庭不好意思的道：「已經報了。」

孫歸武看看宋明華與胡雲石。

兩人不為所。

「聽老李的，錯不了。」胡雲石道。

薑樹庭道：「說得我都想去撤回報名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撤。」

他當時聽到這訊息，興之極，毫不猶豫的衝過去報名，現在慢慢醒過味來。

李澄空這般聰明的傢夥竟然沒報名，自己也不該報的。

孫歸武盯著他。

薑樹庭道：「我要去看看能不能撤。」

他放下扇匆匆而去。

「瞧瞧，都不傻。」胡雲石看一眼孫歸武。

孫歸武哼一聲。

他見薑樹庭如此，也有點兒心裡打鼓。

一會兒過後，薑樹庭苦喪著臉，搖搖頭：「報上了就不能撤，說這不是兒戲。」

宋明華道：「未必真能選上，老薑，別急。」

「選上了纔好吶。」孫歸武道：「終於能出去氣，一天到晚呆在這裡，悶都悶死了。」

「我們就是這個命，在皇宮還不一樣？」宋明華笑道：「至比起呆在牢中強。」

他倒是覺得安閑自在，比在皇宮大更安心，不用提心弔膽，也不用勾心鬥角。

雖然日子平淡與無趣一些，卻勝在安適。

就這麼過一生也不錯。

第二天李澄空去菜地的時候，汪若愚已經坐在木桌旁煮好了茶。

李澄空坐下來端起自己已經沏好的茶，輕啜一口。

汪若愚從懷裡掏出一本薄冊子：「喏，這是夫人給你的，雖然沒明說，但我看得出來，是有賠禮的意思。」

李澄空笑著接過來：「夫人有心了。」

他理解羅清瀾的做法，換了自己也一樣的選擇，但卻不會沒有芥。

他越發明白，別人不可恃，最終還是要靠自己，不能指別人的幫助與憐憫。

不過羅清瀾的笈還是要收的。

「大天星掌。」李澄空開啟薄冊，又抬頭看汪若愚。

「這與太素星訣沒什麼關係。」汪若愚道：「不過是依照太素星訣在聖堂找的。」

李澄空道：「我欠夫人的越來越多了。」

「你不記恨就好。」汪若愚笑道。

他在暗中打量著李澄空。

李澄空道：「我再怎麼傷心，夫人畢竟是我的恩人，怎能記恨。」

「哈哈……」汪若愚笑道：「凈會說好話，換了我，一定恨死了。」

李澄空出笑容：「我知道老汪你是不會眼睜睜看著我死的，這就夠啦。」

自己又不是錢，怎麼可能人見人。

「你倒是看得明白！」汪若愚失笑。

李澄空確實聰明，夫人冷麵冷心，僅照顧自己人，對外人是漠不關心的。

李澄空與自己好，但在夫人的眼裡，也隻是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幫不了就算，遠遠不是自己人。

夫人可沒那麼容易接納外人。

李澄空在腦海裡模擬大天星掌。

這大天星掌有兩個特點，一是至至寒力量使，二是心法複雜變化繁複，威力可疊加。

通過繁複的心法，一層層疊加力量。

力量疊加看似簡單，好像隻要一次一次重複，凝而不發再一舉暴發即可。

真正作起來，會發現這麼做的威力很低，疊加不了幾次。

大天星掌卻不同。

它通過不同心法疊加威力，就像把一個瓶子裡先加石頭，再加小石子，再加沙子，再加水。

而一般掌法疊加，就是一味的增加小石子，一個瓶子裡能容納的小石子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