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秋天很短暫。

樹葉開始掉落時，張唐卿的行轅搬到了距離南京城只有不足百里的漷縣。

大軍正在清剿南京城附近的城池。

狗子張唐順急匆匆跑進張唐卿的房間。

“大帥，末將幸不辱命。”

張唐卿把狗子扶起來，笑道：“能如此快的進軍南京城，你張大將軍居功甚偉。”

“嘿嘿，巧合，純粹是巧合，我也沒想到他們會為了一點糧食，就不顧什麼故國了。”

狗子所說的事，是他能在遼國境組織起十幾萬大軍的事。

“百姓們吃飽了肚子，才能支持故國，遼國已經無法為他們提供足夠的糧食，百姓們自然要跟著大宋走了。”

“是這個道理，尤其是聽到我們可以用銀票換糧食后，百姓們更積極了，就是這價格有點高。”

“哈哈，高點就高點，能用屁都嫌的廢紙換來食，百姓們只會謝我們。”

“好像是這樣的。”狗子又說道：“對了，當時我們到一支非常奇怪的軍隊，和我們一即潰，跑的比兔子還快，我們沒追上。”

張唐卿笑道：“不用管他們，是高麗國的軍隊。”

“他們現在到哪了？”

“應該在新倉附近，已經派兵去圍剿了。”

“那我就放心了，萬一有這麼一支軍隊在側，咱們還不知道就麻煩了。”

展昭端來一個暖鍋子。

“來，咱邊吃邊喝。”

狗子聳了聳鼻子，“有酒？”

“天涼了，喝點暖暖子。”

“呵呵，當大帥就是好，俺們軍中止飲酒，您這倒是好，先喝上了，哈哈。”

“也就是你來了，我才喝點，否則，我可是滴酒不沾的。”

“來，當年我可沒陪著你俺叔的酒。”

張唐卿愣了一下，隨即哈哈笑了起來。

兩人喝著，說著，年的一切，又慢慢在張唐卿的腦海中清晰起來。

看著喝倒在地的張唐順，張唐卿笑道：“狗子哥酒量還是不好。”

展昭撇了撇，狗日的張唐卿，半斤二鍋頭，都不帶暈的，誰能喝的過你？

等把狗子送走，展昭才扭扭的，不知所措。

“說，別婆婆媽媽的，到底什麼事？”

“嘿嘿，是一些武林人士的事。”

最近幾天，武林人士斷斷續續的回來了，可以說，他們的果也很厚，但確實沒法和丁兆蘭兩兄弟比，能斬殺一個將軍的，都算是大功勞了。

功勞小，封賞自然沒法和丁兆蘭相比。

“對封賞不滿意？”

展昭趕擺手說道：“不是不是，是有一部分好漢不了軍中約束，他們想離開。”

張唐卿一下皺起了眉頭。

因為當初說好了，要麼選錢財，要麼選出，二者只能選一個。

如今，他們都選擇了出，又要退出林軍，難不張唐卿再補他們一筆錢財？

“準，每人再補一百貫。”

展昭又擺手了，“大人誤會了，他們不想要錢財。”

張唐卿不怒反笑，“不要，不要錢財，我實在無法犒賞他們啊。”

“他們，他們，……他們想請大人為他們寫一首詩詞，讓天下百姓看看，我等武林人士也是忠君國的好漢，不是那些打家劫舍的歹人。”

張唐卿實在沒想到，他們竟然想要一首江湖詩詞，笑道：“像是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名的那種？”

“是這個意思，只要能把江湖講清楚就好。”

看著展昭的眼神，張唐卿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可張唐卿搜腸刮肚半天，也想不出有關于綠林好漢的詩詞。

就在展昭要失之際，聽到張唐卿淡淡的說道：“俠客重功名，北方請專征。慣戰弓刀捷，酬知命輕。孟公好驚座，郭解始橫行。相將李都尉，一夜出平城。”

“請大人告知詩名。”

“就俠客吧，他們為國為民，當得起俠字。”

展昭大喜：“末將謝過大人。”

“跟他們說，明日早上，本為他們踐行。”

江湖人，習慣了仗劍走天下，如今要用軍中的規矩約束他們，自然不會習慣，張唐卿也能理解這一點。

驅使他們離開軍隊的，最主要的原因不是約束，而是地位。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憑什麼丁兆蘭兄弟能得營指揮使，而我們只能當個小小的都頭？要是想當都頭，為何非要到你林軍？只要我們隨便去某個縣里，就可以做的了都頭，還不軍中約束。

所以，很多人就想離開林軍。

第二天一大早，張唐卿去了城門口。

兩百多武林人士齊刷刷站在門口，見到張唐卿過來，紛紛單膝跪地，“草民叩見張帥。”

張唐卿當先扶起領頭的人，笑道：“都不用客氣，起來吧，我記得你是河北東路的吳英吧。”

吳英沒想到張唐卿會知道他的名字，立刻激的說道：“正是草民，正是草民。”

“自古燕趙多義士,為民捐軀忽如歸，你們都是好樣的，這次北伐能夠如此順利，有爾等的功勞。”

吳英愧的低下頭說道：“草民有心報效國家，然草民發現，江湖和戰爭完全是兩回事，草民等辜負了大帥的期。”

“沒有，你們做的很好，本很高興，希爾等回去后，奉公守法，做我大宋良民，為我大宋的安定團結盡心出力。”

“草民等一定謹遵張帥教誨。”

“好了，咱們就此別過，在走之前，本再送各位一首歌吧。”

眾人集懵，唱歌？那不是歌姬才能做的事嗎？

張唐卿輕輕揮了揮手，馬車立刻傳出了悠揚的琴聲。

張唐卿展開他的破鑼嗓子，唱了起來：“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浮沉隨浪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幾多，清風笑，竟惹寂寥，豪還剩了一襟晚照，蒼生笑，不再寂寥，豪仍在癡癡笑笑。”

到了最后，張唐卿實在是“拉”不下去了，才笑道：“好了，就唱到這，你們自行會本對你們的期吧。”

吳英等人這才反應過來已經唱完了。

“嗚嗚嗚……草民謝大帥賜曲，請大人賜下詞名。”

“就笑傲江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