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和尚長舒一口氣。
他知道這個請求很過分,畢竟有永空寺在,在永空寺開壇講法,會讓法空的威大增。
而在小妙蓮寺開壇,那質就不同了。
相當於法空是大妙蓮寺之邀而開壇講法,並非自己開壇講法。
在永空寺開壇,必然令永空寺揚名天下。
而在小妙蓮寺開壇,則掩蓋了永空寺之名。
這一來一去的區別極大,法空大師不可能不知道,卻還是這麼痛快的答應。
看來法空大師確實無意爭奪香客。
自己與師父便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法空笑道:“我知道國師的顧慮,還有大師你的顧慮,其實跟大乾皇帝一樣。”
“嗯——?”楚靈好奇的道:“這話怎麼說?”
“可……”楚靈遲疑。
弘揚佛法,其實也是增強大妙蓮寺力量一種,只是走的另一條路罷了。
佛法昌盛可以潛移默化人心,令其不知不覺的影響,也是力量的一種。
抿笑道:“肯定是法空,是不是?”
楚靈道:“那要如何呢?”
這也是楚雄一直寵的原因之一。
是絕對不相信大雪山會背叛的。
“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就能背叛。”楚雄哼道。
他對人心是沒有信心的,不背叛是利益不夠,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就能背叛。
大永的佛法昌盛是因爲大妙蓮寺武功厲害,真正崇信佛法的,十之一二都沒有。
元德和尚苦笑。
法空微笑:“令大永變佛國,化解戾氣,消彌爭端,詳和寧靜,這纔是功德無量之事。”
楚靈不在意的擺擺玉手。
楚靈輕盈的掠過他們邊,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行禮,徑直來到楚雄邊,好奇的打量他:“父皇,誰又惹你生氣啦?”
神水的影響太大了,救人命,增加影響,天京便是下一個神京。
楚雄臉沉便如山雨來,氣勢迫人之極,幾乎沒人能站得稱,呼吸都要嚇得停住。
楚靈點點頭。
楚雄哼道:“近水樓臺先得月,他呆在永空寺,也提供神水的話,那怎麼辦?”
如果力量化的話,武功算是強,是表面的力量,佛法便是,是潛藏的力量。
“……難!”元德和尚搖頭。
比起武功,佛法的力量是更強大,後勁更足,父母皆是信衆的話,很容易影響子也爲信衆,然後世世代代無窮盡。
楚雄道:“可是現在呢?竟然邀請法空過去開壇講經,你說可笑不可笑?”
“難道你沒收到消息?”楚雄道:“大永邀他在天京開壇講佛法。”
楚靈歪頭想了想:“大永皇帝不會答應吧?”
元德和尚合什。
想讓武林高手崇信佛法,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他們更注重武功更注重意氣之爭。
楚靈點頭。
故大妙蓮寺的香火極盛,卻多半是衝著大妙蓮寺的強大而來,並非真信佛法。
練有一高深的武功,卻不能快意恩仇,痛快淋漓的活著,還要寬恕還要忍,甚至將恩怨放下,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楚靈卻毫不影響,對他的狂風暴雨毫無畏懼,權當和風細雨。
“是啊……”元德和尚道:“即使難,也應該去做,能爭取一點兒是一點兒。”
“他是大雪山弟子。”楚靈道。
楚雄冷笑:“他這是有了外心,想要挪窩了。”
楚雄斜一眼,哼道:“放心吧,不會殺他。”
他們是把他當皇帝,而不是父親。
楚雄臉沉沉的坐在花園,怔怔看著眼前一片燦爛的鮮花。
“沒有。”楚靈搖頭:“好像忘了這邊似的。”
旁的皇子公主,看到他沉下臉,也是個個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膽心驚。
“……難道是聽到這邊的消息,所以藉機拉攏?”楚靈歪頭道:“沒用吧?法空又不可能真的偏向大永。”
大永的佛法昌盛,可並非所有人都信佛,而且佛衆也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多。
遠的侍與宮們皆如鵪鶉,手腳,不敢靠近,一不的放輕呼吸。
越是如此,楚雄越親近。
法空笑道:“佛法纔是消彌爭端的利,武功只會讓人心更加的浮躁極端。”
法空道:“縱使艱難,還是要去做的。”
楚雄冷冷道:“他還沒回來?”
楚靈不解。
法空道:“我之願,不是讓信佛法的轉而信我,而是將那些不信佛法的扭轉觀念,令其歸信衆之列。”
楚雄冷笑道:“賜下永空寺以後,也沒再有什麼作,法空也識趣,沒有開放永空寺。”
大雪山現在已然極好,地位超然,又何必去大永那邊自討苦吃?畢竟是外人,不可能真正被大永接納。
知道楚雄的想法,但說到利益,大永是絕不可能給大雪山更多的利益。
信佛的往往是那些武功不強,或者不會武功的衆人,而那些武功強橫或者努力追求武功之人,往往並不信佛。
元德和尚搖頭:“這恐怕很難。”
“這不可能。”楚靈失笑:“父皇你多慮啦,大雪山怎麼可能背叛!”
能把父皇氣這樣的,也就法空了,其他人還沒被父皇放在心上。
自己竟然因爲畏難而直接放棄,心底並沒想著弘揚佛法,而只想著增強大妙蓮寺的力量。
楚雄冷冷道:“如果大雪山離心,投靠大永呢?”
“嘿。”楚雄搖頭:“你呀……,爲何早不請他開壇,晚不請他開壇,現在請了?”
楚靈道:“那父皇你準備如何?……難道要直接殺了他?”
“曹景元還年輕。”楚雄沉聲道:“愣頭青一個,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別忘了法空是大雪山的弟子,既然是大雪山弟子就不可能背叛大乾,真的站到大永一邊。
——
這總是不妥當的,儘管永空寺是法空的,可永空寺是在天京,是大永境。
“法空的佛法確實深,講佛經也沒什麼吧?”楚靈道:“一直說他佛法深,總想見識一下吧?”
楚靈從小就寵,從沒把他當皇帝,只當父親。
“永空寺是他的。”楚雄道:“他呆在那裡,並不違大雪山的宗規。”
楚靈搖搖頭。
到時候,天京只知法空,不知皇帝了。
想扭一個人的觀念,千難萬難。
楚雄哼道:“曹景元其實跟我一樣,我們當皇帝的想法差不多,對法空也是忌憚的。”
“父皇你就放心吧,法空是大雪山弟子,不可能叛出大雪山,只要大雪山是我們大乾的,他就不可能真正投大永。”
“丫頭你有時候聰明,有時候犯糊塗,”楚雄知道沒看出其中的門道,哼道:“這是一個危險信號。”
“如果法空一直留在永空寺呢?”楚雄哼道。
“你去跟他說一聲,”楚雄道:“這次的事是謠言。”
“那讓他拒絕大永那邊?”
“不必。”楚雄哼道:“反顯得我小氣。”
“是。”楚靈抿笑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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