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蒼山下坐落著一座道觀,沒有香火的破敗道觀,裏麵住著兩個人,一個老學究和一個。
老學究很老,滿臉皺紋如百年老樹皮,軀微顯佝僂,還經常伴隨著咳嗽,每一次都仿佛要將自己的肺咳嗽出來似得,每一次咳嗽,都像是他的最後一次。
很小,隻有七八歲,裹著厚厚的棉獨自坐在一張破桌子前,認真的翻看著一本線裝書籍。
每隔一會兒,就會冰涼的小手,、凍得發紅的小臉,而他的目始終都在書上。
直到中午,老學究準備好熱騰騰的午飯,才會合上書籍,活一下發僵的,準備吃飯。
飯桌上,一老一相對而坐,桌上隻有兩份簡單的飯菜,端起碗,突然問道:“師傅,讀書有用嗎?”
他讀的書很多,從記事起就開始讀書,工、農、史、記、禮、法、醫、無所不包,這些書全是他師傅給他的,至於他師傅從那裏得來的這些書,他並不知道。
“你不好,不能修行,讀書能讓你變得智慧,等你長大了,也能考取功名,娶妻生子,食無憂!”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專心吃飯。
飯後,在道觀的院子裏活一會,就去厚厚的棉,開始練功。
馬步,出拳,踢,作簡單、稚。
在寒風中,一次次重複著相同的作,從最初的瑟瑟發抖,逐漸的變得平靜,最後上更是飄出白蒙蒙的熱氣。
直至臨近天黑,才收功、穿、吃飯。
飯桌上,在端起碗的時候,再次問道:“師傅,我既然不能修行,練功還有用嗎?”
上午讀書,下午練功,這是每天固定的生活,但這樣的問題,他卻是第一次問。
老學究微微一笑:“雖然你不能修行,練功還是能強健!”
點點頭,為老學究夾了一些菜,開始吃飯。
晚上,的房間擺著一個木桶,一大通熱氣騰騰的洗澡水,卻散發著難聞的草藥味道,水更是呈墨綠,略顯粘稠。
“該洗澡了!”
也沒有猶豫,上的服,利落的進、木桶,雙手抓著桶沿,道:“師傅,你不好,為什麽不自己泡泡藥浴?”
老學究了的腦袋,微笑道:“我年紀大了,不好是正常現象,藥浴對我沒有作用,這是我的命!”
的眼珠轉了轉,又道:“我不能修行,這是不是我的命?”
“你的命剛剛開始,不能修行,隻是你的病,是病就可以治!”
“怎麽治?”
“不知道!”
沒有失落,也沒有再問,閉上眼,猶若睡去。
他東,以他師傅所言,取意東方初生驕,不溫不火,不急不躁,有起有落,卻始終都在那裏。
東的生活沒有變,天蒙蒙亮的時候起床,上午讀書,下午練功,晚上泡藥浴,每天都是如此,天天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
轉眼六年過去,東已經十四歲,從長了年,博覽群書,讓他變得不溫不火,不急不躁,平平淡淡,以老學究所言,這是智慧。
日日苦練,夜夜浸泡藥浴,沒有讓他變得健壯,稍顯瘦弱,但很好,從來沒有生過病,除了不能修行。
和六年前相比,東上多了一把桃木劍,很普通的桃木劍,是他練劍所用。
老學究說劍能防,桃木劍還能辟邪,一舉兩得。
東很想要一把鐵劍,因為鋒利,豈不比桃木劍更好,畢竟他不是真正的道士,不需要驅魔辟邪。
“鐵劍因為鋒利,殺意就重,更容易傷人傷己,你不能修行,桃木劍足以,你若能修行,桃木劍也足矣!”
東對於師傅的解釋,不甚明了,卻從此不再詢問這個問題,更不再去想鐵劍,就這樣,這把普通的桃木劍就陪他一直到今。
老學究還是當初那副模樣,還是那樣蒼老,還是時常咳嗽,仿佛每一天都是他的最後一天,隻是這最後一天始終沒有真正到來。
“東,這些年師傅讓你看的書,你都了然於,讓你練的功也都銘記於心,今晚的藥浴也是你最後一次,明早你就離開吧!”
東有些不解,道:“為什麽要離開?”
“你要去治病,不能一直待在這裏!”
“去哪治病?”
“去皇城吧!”
“那裏能治好我的病嗎?”
“不知道……這需要你自己去尋找了!”
“我明白了!”
老學究從懷中拿出一個看似是枯草編織的手環,道:“這草環陪師傅一輩子了,它能辟邪,今天就給你吧,希能給你帶來好運!”
“謝謝師傅!”東很自然的接,將草環綁在左手腕上。
東博覽群書,其中醫書都不知看了幾何,但他治不了自己的病,他也不知道自己去了皇城能否治好自己不能修行的病,可試試總是好的。
次日清晨,東接過師傅為他準備好的包裹,告別師傅,走出他一直生活的破道觀,朝著皇城的方向走去。
東雖然不能修行,但多年練武和泡藥浴,讓他的要比常人好出很多,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是一個普通人,一個隻有十四歲的普通孩子。
東之所以不能修行,是丹田被破,這不是先天所致,而是後天因果。
以老學究所言,東在出生後不久,出現在一個不該出現的地方,可能是父母棄,可能是命運使然,恰巧兩位高手在此手,東被此波及,丹田和經脈全部被劍氣所傷。
在東瀕臨死亡之時,老學究很幸運的遇到了他,並將其帶回破道觀,努力醫治之下,才保住了這條命,並在一次次的藥浴滋養下,他斷裂的經脈都已經完全被修補好,隻有被破的丹田無法改變。
修行者,首先是要凝元聚於丹田,這是修行之本,也是每一個修行者最先邁出的一步。
可東丹田被破,本無法凝元,無法踏出修行的第一步。
這片大陸名曰雲荒,皇城位於雲荒中央,是大夏王朝的都城,也是這片大陸最繁華的地方,奇人異士眾多,三教九流皆有,算是東尋找治病之法最好的去。
三個月後,風塵仆仆的東終於走進了皇城,這是他第一次走進如此繁華熱鬧的地方,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府院樓閣,太多太多的東西都是他生平僅見。
東走在人群中,掃視著周圍的一切,眼中是有好奇,卻很淡,更多的是平靜,如早已看世間萬千繁華。
邊走邊看,不知不覺中,東就來到皇城的中央,來到皇宮大院外,第一次看到大夏王朝最高權力所在的地方。
高高紅牆築起的屏障,將皇宮外隔兩個世界,牆外是平凡的紅塵俗世,牆是俯瞰世人的崇高皇權,一牆之隔,兩個世界。
多人想要走進紅牆,多人想要走出紅牆外,誰又能說的清楚。
東平淡掃視一眼那氣派萬千的皇宮大院,目就轉到皇宮正門前所聚集的人群上。
五個長桌依次排開,彼此相隔五丈,每一個長桌後麵均有兩個人就坐,每一個長桌前方都排起一條長長的隊伍,且排隊的人都是十幾歲的年,大的十五六歲,小的都有不滿十歲的。
“這是在做什麽?”東來到一個隊伍,詢問排在最後的一名年。
“四門一家在招收弟子!”那年年齡和東相仿,回答的也很幹脆。
關於四門一家,東還是知道一些,這是人類五大勢力,四門是刀山、劍門、雨宮、紅山,一家就是大夏王朝的皇家。
四門一家招收年輕弟子,自然會引來無數人應征,但真正功的人並不多,不是什麽人都能他們的法眼。
“或許四門一家有醫治我病的方法!”東暗想一番,也自覺的排進了隊伍。
五支長長的隊伍中,眾人的神也是千奇百怪,有的興,有的張,有的忐忑,這或許是他們人生第一次的重大抉擇,隻是這個選擇權不在他們自己手中。
東倒是很平靜,這和他這些年養心有關,更重要的他沒有想過自己的敗,他隻是試試看。
“資質一般,不合格!”一句話,也宣布東前麵年的失敗。
到東上前,對麵的一個中年男子淡淡說道:“握元石!”
元石,就是桌子上的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看似和普通石頭沒有什麽區別,隻是顯得有些圓潤。
東握住元石,隨即就到一氣流從元石中流出,順著自經脈流轉,並最終流丹田。
正常況下,元石中的這種元氣,在進人的丹田之後,就會原路返回,並在元石上顯微,以此來鑒定一個人的修行資質,資質越好,元石的芒就會越盛。
可東的丹田是的,元石的元氣進他的丹田,就順著丹田散於之中,無法原路返回,元石自然也就毫無反應。
十幾個呼吸後,看著東手中毫無靜的元石,那個中年人漠然開口道:“沒有修行資質,不合格!”
資質一般和沒有資質,看似都沒有合格,但還是有些不一樣,前者至還有一希,隻是四門一家的人看不上,可沒有資質,就真的沒有希了,別說四門一家看不上,恐怕任何修行者都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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