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云真人最強大的手段已經用了出來,他不相信在自己的手段下,那個年還有什麼活下來的可能,不過他還是看著陳朝,避免還有什麼意外發生。
果不其然,意外還是發生了。
整座崇明山,此刻忽然搖晃起來,鐵云真人的臉變得有些難看,他仰起頭,因為他到了那座山門大陣,此刻居然已經開始破碎。
崇明宗乃是道門的大宗,傳承無數年,山門大陣這等東西,不知道有多麼堅不可摧,別說是破碎,就算是損壞,只怕也不是一個兩個忘憂境能夠做到的,可現如今的事實便是如此,如今的山門大陣,果真是在破碎。
鐵云真人覺到了可怕的氣息,想要抬頭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況,可抬頭的時候,只看到了一只黑的靴。
那是大梁朝武的標配,黑的靴,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此刻靴落下,代表著的是無與倫比的實力,以及對于崇明宗的蔑視。
普天之下,有多大梁朝的武可以不把崇明山放在眼里?
有多人敢這般如同撕破臉一樣對崇明宗做這些事?
來人到底是誰?
鐵云真人臉變得無比難看,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會是崇明宗有史以來最為恥辱的一天。
被人踏破山門大陣,這不管怎麼看,都是極為糟糕的事。
隨著一陣如同鏡碎的聲音之后,整座崇明宗的山門大陣也碎了。
那只靴也落了下來。
鐵云真人出手了。
他的側驀然出現無數的星辰環繞,一顆顆星辰無比璀璨,環繞側,隨著鐵云真人心念微,星辰朝著天空而去,迎上那只巨大的黑靴!
但下一刻,黑靴加快落下,星辰紛紛破碎,灑落一地星。
那是一種摧枯拉朽的姿態,那代表著靴主人決然的態度和意志。
鐵云真人臉煞白,在第一次手里,他便已經到了自己和那靴主人的差距,他的臉很是難看,但卻沒有什麼辦法。
他刻苦修行多年,又得到了那一頁紙,在忘憂境里有了些新的悟,但說起來始終沒有往前走多遠,在忘憂境,很多人他及不上,這是事實,也是無法改變的事。
此刻他已經想到了答案。
大梁朝的武,能有這份境界的,只怕不會超過兩個人。
其中一個人一直在北境,不會出現在這里。
那此人,必然就是另外一個。
鐵云真人退出數十丈,然后那只靴便落了下來。
整座崇明山煙塵四起。
等到煙塵散去,一個男人出現在了陳朝側。
他穿著一黑的袍,踩著一雙黑的靴,給人的很是可怕,就像是一座高山,不管有什麼樣的風雨,都無法將他撼。
他的臉如同刀削的一般,看著很是生。
一眼看去,氣如淵。
云間月只是在瞬間,便猜到了眼前男人的份。
鐵云真人站在遠,也自然知道了。
大梁朝最強大的武,只有兩個人。
北境的那位大將軍不會離開北境,那麼眼前這位便只能是那位鎮守使。
一位忘憂武夫!
方外修士再如何看不起武夫,但在面對這位忘憂武夫的時候,也都要表示自己的敬重。
云間月拱手行禮,“見過鎮守使大人。”
鎮守使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的目很快又回到了不遠的鐵云真人上。
鐵云真人神復雜,沒有說話。
“鐵云,你容門下弟子欺辱我大梁百姓,擅殺我雨水郡鎮守使,而后又想襲殺新任鎮守使,你把我大梁律,放在了何?你將當初在神都所立的協定,又放在了何?!”
鎮守使站在山中,率先開口,聲音冷淡,但其中的鐵意味,卻是誰都聽得出來。
鐵云真人聽著這話,臉有些不太自然,淡然道:“加之罪何患無辭。”
鎮守使冷笑一聲,漠然道:“事到如今,還要如此?那本鎮守使便先拆了你的崇明山,再來和你講大梁律!”
說著話,鎮守使便朝著前面走了一步,只是這一步,一座崇明山便瞬間搖晃起來了,遠的山峰甚至開始崩塌。
看到這一幕,云間月的臉有些難看,武夫走到忘憂境之后,便了方外修士都需要忌憚的存在,到了這一步的武夫,雖然仍舊不通道法,也不用道法了,他們的軀便會是世上最堅韌的法。
這樣的武夫,發起瘋來,至會相對于兩位忘憂境修士的戰力。
“你若不是先找到了我山門大陣的陣眼,難道能這麼輕易我崇明山?!”
鐵云真人想起一樁事,眼里滿是怨恨。
山門大陣的陣眼存在極為,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夠知曉的,只是陳朝既然有著那位青竹真人的書,自然也就順帶著將陣眼找到并且將其破壞了。
青竹真人只是想要報仇,他對于以后的崇明宗會是什麼樣子,一點都不擔心,整個崇明宗的都被他寫在了那封書里。
鎮守使沒有那麼多話要說,他一步踏出,再度踩塌了一座山峰,然后一步便來到了鐵云真人前,一拳砸出。
那看似尋常的一拳,但在揮出的時候,整個附近的空間都遭不了,開始破碎。
鐵云真人前浮現出無數顆細微的星辰,散發出淡藍的幽,朝著鎮守使而去。
拳頭和星辰的相遇,沒有持續太久時間。
只是頃刻間,星辰破碎,拳頭穿過了那布下無數星辰的空間里,最后落到了對面的心口。
鐵云真人朝著后面退去,形極快。
到了他這個境界,想要往后退去,那便沒有什麼能夠攔得住他。
可惜他前的鎮守使更快,所以最后拳頭還是落在了他的心口。
一道無比響亮的聲音。
那如同驚雷響徹四野。
鐵云真人往后退去,鮮從角溢出。
鎮守使回到原地,一把抓起陳朝,磅礴的氣機從他的肩膀從涌了進去。
斷掉的骨頭,在此刻盡數重塑。
陳朝覺到了無比劇烈的疼痛,但很顯然鎮守使不是太在意他的。
“還撐得住?”
鎮守使看了一眼陳朝手里握住的斷刀,搖頭道:“有些礙事,我早說了讓你換一柄。”
陳朝咧了咧,沒有說話。
臉蒼白的鐵云真人了極重的傷,這本是在他的地盤,他怎麼都不該遭這樣的結果的。
“你們擅闖我崇明山,可又有什麼道理?!”
鐵云真人怒視著鎮守使。
鎮守使面無表,“如今發生了什麼,大家又知道些什麼,只怕你也清楚,別說我今日不打招呼來到崇明宗,就算本鎮守使將你這座山拆了,斷了你的傳承,你又能說些什麼?!”
聽著這話,云間月的臉有些不太尋常,這些年方外修士一直對于大梁朝沒有什麼尊重的態度,大梁朝也沒有什麼反應,這本就是這麼多年一直以來都在發生的事,沒有人覺得這事會變化,所有人都覺得故事會一直這樣寫,但誰能想到,在這些年里,一切都在變化。
可以說變化的開始是陳朝先殺那幾位煉氣士,但實際上這樣的事不過早晚要發生,只要大梁朝不愿意還像是曾經那樣活,那麼一切都會有變化,不會有什麼例外。
鐵云真人沉著臉,到了現在,他算是徹底明白了,他們認為的事,早已經傳了出去,不止是癡心觀知道,如今大梁朝也知道了,而也不僅是大梁朝知道,只怕整個世間都知道了。
想到這里,鐵云真人心如死灰。
他擔心的也同樣不是崇明宗的存亡,而是那片上古跡,他還沒有找到更多的東西,如今便要戛然而止了?
他有些不甘。
他抬起頭來,看向云間月,問道:“觀主會來嗎?”
修行界里的事,沒有真正的黑白,只不過都是權衡和利益,甚至這種話還能放在整個世間去說。
如今能救他,也有能力救他的人,是那位癡心觀的觀主。
他是道門的領袖,如果肯說些話,肯做些事,就一定會有用。
云間月看著他,沒有說話。
其實也不用說話。
他來了,觀主沒有來,其實能說明很多事。
鐵云真人說道:“我原本以為觀主只是會慢一點。”
慢一點,也是遲早會來的。
但很顯然,那不是慢一點。
云間月說道:“真人惹得事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