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在里面現如今做的事讓他很開心。
他有滿腔的怒意,需要發泄。
所以最開始他把這些怒意發泄到了那些妖上,但很快,他便遇到了很多修士。
白天的時候,他們在山里遇到,夜里的時候,他們在湖畔遇到。
有些人是故意來尋他的,有些人則是不小心到的。
陳朝無法去判定那些人有多是故意來尋自己的,有多是自己恰巧到的,他也不用去考慮,只是在到之后,便選擇了一種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打到對方認輸。
這是在山林之間,是他最為悉的地方,所以從一開始,他便是占據上風的。
不過到了后面,修士們聯合起來,開始聯手對付陳朝。
陳朝對這樣的結果早有預料,所以本不擔心,他早已經清楚那片地方的地形,在山林之間,沒有人能夠真正戰勝他。
修士們花了一日的景,徹底將陳朝封鎖在一座深山里。
有出大宗門的修士將自己宗門的法拿了出來,徹底斷絕了陳朝離開的可能。
更有修士將人們組織起來,分為五人一隊,不間斷地在山中尋找。
這樣的事,在之前的武試里沒有發生過,想來在之后的武試里,也不可能發生了。
這麼多修士針對一個人的事,這誰能夠想得到呢?
……
……
夜幕降臨。
山中生起了很多堆火。
一座火堆前,坐著五個年輕人,他們來自不同的宗門,原本他們應該在別的地方認真殺妖,為武試的名次努力,可此刻他們都因為同一件事,而被聚集到了這里,只是很罕見的,沒有人有太多異議,他們對于這件事,好像是都抱著同樣的觀點。
先將陳朝驅逐,然后再來做別的事。
火照著很多人的臉。
那五人之中的唯一一個子手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來自西山觀,名為葉青,在座的幾人,都是的師兄。
葉青看了看火,了有些酸痛的肩膀,然后才有些疲倦問道:“各位師兄,咱們真要在這里耗費幾日景嗎?”
雖說他們已經鎖定陳朝就在這座山里,但想要找到他,只怕也不是短時間就能夠功的。
其中一位師兄說道:“耗費幾日景倒也沒什麼,大家都在這里,武試的績,大家都不會有什麼變化,沒在這里那幾人,即便我們出去,也同樣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又有一位師兄說道:“即便我們不做這些事,那他呢?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跑出來給我們一刀,他現在雖然還沒有殺人,但誰知道他下次不會殺人,再說了,我們方外修行界,哪里有過如今的局面?一個大梁朝的修士,讓我們飛狗跳的。”
“柳師兄說得很對,一介武夫,怎麼能讓他在武試里有所就?尤其是奪魁這種事,更不能發生。”
坐在葉青邊的男子說道:“外面的消息已經是很明確了,他已經殺了很多妖了,即便我們不把他找出來,將他困在這里,讓宋道友他們去好好殺妖,將魁首拿回來也是極好的事,如果放任他出去,只怕魁首真要被他拿走。”
一聽到這話,幾人臉都有些變化,這樣的后果比他們在武試上拿什麼名次要大得多。
“傳出去真的是笑話,我萬柳會居然任由一介武夫奪魁,這種事,發生在我們頭上,我們這一生,只怕是都要頂著這個恥辱活下去!”
葉青看了看幾位師兄,輕聲道:“師兄們莫慌,想來我們已經將他困在這里了,他是怎麼都無法逃出去的,我們只需要再等等,等到他沒有耐心,也就好了。”
“不過我聽聞他是鎮守使出,本來就極為擅長殺妖,要不然我們也不可能在這里耗費這麼多時間也無法找到他。”
“哼,大梁朝所謂的鎮守使,哪里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看他應當是北邊的軍中悄悄來到這邊的,就是為了參加萬柳會,才有這些手段,梁人最是險狡詐,誰都知曉。”
葉青看著激的師兄們,想要說些什麼,但卻說不出來什麼。
想了想,輕聲道:“幾位師兄歇息一下吧,今夜應該沒有什麼事會發生的。”
“師妹你歇息吧,我們幾個做師兄的,辛苦一些有什麼。”
葉青點點頭,正要說話,卻忽然看到眼前的火搖曳了起來。
“師兄……”
剛要開口。
遠卻傳來了震。
好像是大地在此刻,都震了起來。
幾位師兄紛紛站起來。
然后一道黑影瞬間便朝著幾人撞了過來。
他們沒有反應過來,其中一人被那道黑影直接撞到了口,一個踉蹌,幾乎都沒有站穩。
他臉有些蒼白,忽然想到了什麼,喊道:“陳朝……”
其余幾人紛紛轉,看向那道黑影,只是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后更劇烈的響也傳了過來。
好似整座山此刻都搖晃起來。
一只如同小山一般的怪,出現在了遠。
它的軀過于高大,好像一出現,便遮擋了整個夜空。
“山鬼?!”
有修士大吼一聲,臉變得分外難看。
山鬼是大梁朝常見的一種妖,尋常山鬼并不是什麼厲害的東西,但是現如今這一只如同小山般大小的山鬼,卻是讓他們震撼不已,這樣的山鬼,幾乎已經有了百年的修行道行,哪里是他們這些年輕人能夠應付的。
葉青嚇得臉煞白,有些不可置信道:“這山鬼,是陳朝引過來的!”
是的,剛剛那道黑影一閃而過,然后山鬼便出現在了這里,自然是陳朝的手筆。
反應過來的修士紛紛咒罵起來。
有修士高聲大喊,“趕出手,將此妖制服!”
山鬼在此間沖過,其實已經在頃刻間造了許多人傷,他們若是還不出手將其制服,那麼等到之后,會有更多人傷,或許還有人會在這里死去。
隨著那修士高喊,剩下的修士們反應過來。
有人心念一,丟出一張金大網,閃爍著無邊的金,瞬間便落到了那山鬼的頭上,將其籠罩。
“困住了!”
有修士高興喊起來。
但隨著這聲喊才響起,那張金大網在頃刻間便被攪碎,山鬼龐大的軀轉過,一張口,便將那張金大網給吞了肚子里面。
先前丟出這張金大網的年輕修士臉變得有些難看。
“再來,不要停!”
修士們高喊,夜空里忽然閃爍出來了五彩的芒。
那是修士們在以自己的道法敵,有的人使法,無數道華在頃刻之間落下,盡數落到那山鬼的軀之上。
“嗡!”
那山鬼痛苦地了起來。
這山鬼是妖里的異種,不踏彼岸境界,口不能言,如今看這只山鬼,幾乎便已經到了苦海上境,只怕距離彼岸境界,也就是一步之遙。
在那些大人捕捉來的妖里,此山鬼其實可排前三。
想要對付他,只怕只有此間真正的那幾位天才人之一,才能夠有能力。
至于其他人,想來是絕對沒有這個可能的。
果不其然。
這些道看似絢爛的華沒能對那山鬼造什麼大的傷害,它怒吼一聲之后,軀居然又高大了幾分。
隨著無數塵土在它上落下,人們這才發現,原來這只山鬼,之前看著如此龐大,卻還是蹲著的,此刻才是真正地站起來。
他本來就如同一座小山大小,到了此刻,他便更是龐大。
那是真正的龐然大。
它站起來之后,一揮手,四周的修士便被擊飛出去,竟然沒有半點抵抗的能力。
一時間,無數痛苦的聲充斥著山林間。
無數修士第一時間便選擇了碎腰間的竹牌,化作青煙消散。
至于剩下的這些修士,則是還在苦苦相抗。
而更遠,已經有修士收起那些法,要離去了。
陳朝在很遠的地方看著這一幕,沒有說話。
早些時候,被困這座深山之前,他便已經探查到這山中有一只境界極高的山鬼,不是一般人能夠對付的,所以他故意暴行蹤,然后很是巧妙地讓他們覺得自己跑到了這里之后便無路可退,讓他們以為真的對他形了圍殺的局面。
而在這之后,他便只是做了一件事。
在他們最為放松的時候,將那山鬼激怒。
然后他開始跑路。
遭殃的自然便是這群修士。
這是他想法里最為重要的一環。
今晚想來不管是想要殺他還是想要讓他輸的那些修士,便要損失一大半。
再也無法對他組織起這麼大規模的圍剿。
當然,今日之后,陳朝也算是和各路方外修士徹底地結下大梁子了。
不過他不在乎。
既然有人想要這麼算計他,那麼他就要做出回應。
他無法拿那些大人下手,但同樣的,這些一般的年輕修士,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這就是他報復的手段,果斷干脆。
這些年輕修士從小到大,有著最好的修行資源,有著最好的老師,自己的天資也不錯,自然也就一路順風順水,可就是這樣的年輕人,對于他來說,真不是什麼厲害的,和他相比,這些人本不會打架,也本不懂得什麼才是真正生死廝殺。
所以他贏,對方輸,那是很正常的事。
再正常不過了。
……
……
今晚的樓閣里,大人們聚集到了這里。
他們原本不打算在晚上關注天鏡的,這是很多大人而不宣的協定,但今晚的事,實在是有些太大了。
湖畔出現的年輕修士在片刻間便有了十數位,而且人人帶傷。
這樣的事發生了,他們自然要看看到底是因為什麼。
“是一只山鬼。”
有人開口,輕聲道:“那應該是天心道人捉來的,在我們捉來的這些妖里,可排前三。”
“這樣大的山鬼其實很罕見,即便是我們,也找了許久,本來這就是勝負手,只有那幾個年輕人之一,才有可能斬殺,如今卻被那個年利用了。”
那人看了一眼遠,湖畔此刻還在源源不斷的出現年輕修士,他們全部都是在那只山鬼手下劫后余生的。
“等到那山鬼被消耗得差不多了,那年便要出手了。”
有人帶著些怒意道:“這是何等無恥的行徑?”
“可規矩里沒有說不可以。”
一直站在湖畔的魏序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這邊,他很平靜地走上樓閣,來到眾人面前,對著萬天宮的老人行禮之后,這才說道:“在規則的允許范圍,一切都是可以做的。”
其實這一次武試的規矩,幾乎便是沒有規矩,修士們甚至可以在里面互相殘殺,只是因為在外面有大人看著,所以到現在都沒有出現死人的況,但今晚不一樣,已經開始死人了。
那些人雖然不是被陳朝殺的,但實際上也是一個道理。
山鬼是他引來的。
魏序看著他們說道:“那年本來就吃虧,如今也沒做些什麼。”
“我覺得要取消他的資格,將他馬上帶出來。”
“他這般做,已經影響了大局。”
有大人看著魏序,臉有些不善。
魏序搖頭道:“我說過了,規矩沒說不可以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