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次打平之后，兩個人的第七次比較變了兩個人相互出題，其實意義有很多，絕不是簡簡單單的一次比較，兩個人自己出題，便要思索很多，要去尋找對方最薄弱的地方，所以最開始兩人不約而同都選擇了關于劍修的問題。

只是顧明怎麼都不可能想到，那個書院的其實早在萬柳會開始前便對劍修之法有了興趣，如今早就是一名劍修了，只是這樣的事沒有去到宣揚，知曉這件事的那些人更不可能到去說，所以此刻知曉這樁事的還是數。

因此顧明提出的那個問題，對于謝南渡而言，沒有任何難度，很快便給出了答案。

隨著鐘聲響起，兩人再次卷。

書翁在修行界里的名聲不淺，倒不是他的修為有多高，而是他讀了許多年書，各種典籍都有涉獵，真的說得上學貫古今，要不然文試也不會把他從遙遠的南方請來出題，如今拿到兩人第七次的試卷，書翁微微蹙眉，眼里有不贊許之。

從出題來說，兩人都有過一番算計，要不然也不會同時選擇劍修之法的問題。

只是結果嘛。

或許讓兩人都失了。

書翁微笑道：“第七次，打平。”

他看向這兩個年輕人，有些慨，修行界里很有人會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所以真正稱得上學貫古今的人真的很很，可眼前的兩個年輕人雖說還有一段距離，但絕對已經比世上絕大部分來得厲害了。

隨著新的白紙重新出現在兩人的桌上，兩人之間的第八次比試，就此開始。

比試不是從答題那一刻開始的，而是從出題的時候，便已經開始。

如今已經是日暮時分，遠的夕灑落一片金黃在湖面，也落到那個的臉上，謝南渡的臉頰有汗珠從領墜落進去，并非張或是別的緒，只是因為踏修行的時間還不長久，所以只是有些熱。

神都的盛夏，氣溫很高，但大家都是修士，所以并無人在意，謝南渡早些時候出門的時候，上便帶了一張符箓用以降溫，這是神都許多百姓夏日里用來避暑的手段，并不算多貴，在街邊的鋪子便能買到，一張符箓，能夠持續降溫兩三個時辰。

當時謝南渡以為自己參加完一場文試之后就能很快離開，返回書院，但哪里想到竟然持續到了現在，如今那張符箓已經失效，在湖畔也終于到了那些燥熱。

有些汗珠，甚至滴落到了那張空白的白紙上。

謝南渡微微蹙眉，覺得再這麼下去，甚至都來不及回去吃晚飯了，便認真想了想。

開始仔細回憶起之前七次比試出過的所有的題，要在那些題目里去尋找對方的薄弱之。

不多時，開始落筆，很快便有一道題目出現在的筆下。

隨著鐘聲響起，兩人都停下了筆。

有修士拿起兩人出的題目，到對方手中。

顧明一眼便看到了那張試卷上的印記，微微思索，便已經明白那是汗珠滴落的原因。

他雖然天賦一般，只好讀書，但畢竟修行了好些年，早已經越過了初境，哪里會在意這些暑意，但想著傳言中那個不過才開始修行，便有些替難。

不過等他回過神來，低頭看著自己眼前的試卷的時候，自己便難起來了。

上面有一道題。

一道很尋常的題目。

這道題目說不上刁鉆，更說不上孤僻冷門，其實就是一道很平常的關于修行上的題目。

它說不上難。

唯一的問題便是太過簡單，太過尋常，以至于他一下子便想不起來答案是什麼。

在準備萬柳會文試的時候，許多修行者會去尋找那些孤僻冷門，沒有多人知道的那些東西，為此他們會耗費大量的力，但也就是如此，所以反倒是那些最為淺顯的東西，他們反倒是會忘記，無法想起。

如今這道題便是如此。

它太尋常了。

尋常到顧明很清楚地知曉，自己肯定是看到過它，也知道答案，但此刻卻不管如何都無法想起，他將腦海里的那些東西全部都翻了一遍，最后卻還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時間一點點過去，顧明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他的臉變得越來越難看。

他拿著手中的筆，卻始終落不下去。

他無法回答上來這道題，就只能寄于那個也答不上來他的題。

他出的那道題也極為冷門，只怕一般人很難知曉答案，但那的確不是一般人，所以他也有些心中沒底。

直到鐘聲緩緩響起。

顧明才放下了手中的筆，他沒有作答，因為實在是不知道答案。

有人將他的試卷收走，也帶走了謝南渡的試卷。

書翁很快便拿到了試卷，他抬眼看了看，便有些微微蹙眉，因為兩張試卷，有一張答了題，只有簡短的一句話，另外一張試卷則是什麼都沒有。

書翁看著那張試卷上的答案，漸漸眼神里有了些芒，很快，他站起來，笑道：“有了勝負了。”

聽著這話，顧明苦笑搖頭，知曉這是自己敗了。

湖畔那邊已經有聲音響起。

書翁朝著那邊樓閣說道：“這一場文試榜首，書院謝南渡。”

他聲音很大，是對在場的所有人說的。

很多人都在等這場比試有沒有第八次或者是第九次打平，如今聽到這道聲音，頗有些失，但卻還是對那邊的兩人很是佩服，整整七次打平，完全可以說是兩人都是當世很了不起的年輕人。

至在知曉的那些東西里來說，是這樣。

翁泉一臉后怕地看向陳朝，激道：“多謝副指揮使，要不是您，我只怕明夜便要跳湖了！”

陳朝了肩膀，有些不滿道：“怎麼花了這麼久。”

……

……

書翁對兩人說了些鼓勵的話，便沿著湖畔離去了，他今日心不錯，想尋個地方去喝些酒。

主持這場文試的修士也離去，他們今日在這里花費了太多時間，此刻真是有些倦了。

謝南渡就要離去。

顧明卻開口住了。

“謝道友心思縝，在下自愧不如。”

他很是認真的開口，言語里也沒有任何譏諷之意。

謝南渡轉過頭來，看了這個年輕道士一眼，說道：“不過是取巧了，你今日回去將這些東西再看一些，下次再遇到你，沒有那麼容易取勝。”

兩人雖然分出了勝負，但絕不是就此將對方淘汰了，他們以后甚至還有可能再手。

顧明問道：“第六次的那道題，我自認除去在下之外，這世上不會有人再看過，不知道你是如何知曉的。”

謝南渡想了想，那道題倒是記得清楚，正好是宴那天出宮的時候，在馬車里看到的。

當時那卷書里，便有這個故事。

“不過是巧，不過那道題的確很偏，比你最后出的那道題要偏太多了。”

謝南渡看著他，最后的那道題，兩人的方向截然不同，顧明選擇了繼續在最冷門的地方去找尋題，而謝南渡那道題，則是太過尋常，好似本就沒有上心一樣。

顧明想了想，輕聲道：“是在下輸了，希下次較量，能勝道友一些。”

謝南渡搖搖頭，“沒有意義。”

“為什麼？”顧明看著謝南渡，很是不解。

什麼做沒有意義？

謝南渡說道：“即便是讀再多的書，為了世上知曉事最多的那個人，也沒有意義，讀書不過是為了做些別的事，若只是讀書，有什麼意義？”

“所以你即便之后勝我，也沒有什麼意義，我不過是踏修行的時間太短，要不然，我參加的，也只是武試。”

顧明有些痛苦，他原本以為眼前的和他一樣，是熱讀書的那類人，但哪里想得到，對方和他心中所想的那般，相去甚遠。

“總歸都是出現在這里的，哪里又有什麼不同？”顧明有些自嘲一笑。

然后他便看到了不遠的一個黑衫年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正是陳朝。

陳朝看著謝南渡那有些汗意的小臉，手遞過去一張降暑符箓，說道：“今天差點讓我傾家產。”

謝南渡接過那張符箓，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要不是為了他下的賭注，哪里會熬到現在。

“回去吧。”

謝南渡看了陳朝一眼，有些疲倦道：“今晚吃烤紅薯。”

陳朝笑道：“管夠。”

兩人說著話朝著湖畔遠去，看著很是和諧。

而站在原地的顧明看著這兩人，很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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