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的那個年輕人做顧明,來自月觀,但實際上往前追溯,他上有些皇族脈,但卻不是前朝,而是更前朝,只是已過了數百年的景,誰也不會再那這事說是,就連他的父親,也不過是田間的老農。
他踏上修行之路的故事很是簡單,他年在田間玩泥,有個老道士路過,見他生得好看,便收了他做弟子,帶回了道觀里,做了一個小道。
只是隨著年歲漸長,顧明的容貌沒能變得和時一樣好看,反倒是漸漸尋常,這便是所謂的長殘了,而他的天賦本來也就說不上好,老道士當時不過是一時起意,哪里想過要他以后為一個什麼樣的人,所以傳下些道法之后,也就繼續去云游世間了。
顧明在月觀里沒了師長照拂,加上也不起眼,故而也沒有什麼人記得他,好在他也不在意,只是整日都泡在那藏書樓里,一讀書便是這麼多年。
直到如今萬柳會在即,月觀選拔去參加萬柳會的弟子的時候,才有人想起他,當時他還在藏書樓里讀書,被自己師兄找到的時候,他還不知道有什麼事發生,而后有人告知他發生了什麼,他這才參加了萬柳會的選拔。
結果在文試方面,他很輕松地戰勝了同門,這便有了機會來到神都,參加萬柳會。
第一日的初試,他在謝南渡之后的那場,看著那的安靜沉穩,當時便有些佩服,便想著以后能一較高下也是很好的事,當天的文試,他也很輕松奪魁,沒想到第二日的文試,他便如愿以償,和謝南渡分到了一起。
如今兩人真的在手,而且也只剩下兩人了。
看著眼前的幾道題目,顧明的額頭有些汗珠在不斷地生出,他不得不出手一次次將其去。
之前兩次的比試,那些題目都算不上什麼極難,但如今這幾道,卻是有些詭異,讓他應付起來有些惱火。
不知道過了多久,遠有鐘聲響起。
顧明滿頭大汗地抬起頭來。
那負責主持的修士收了他的試卷,然后離去。
沒過多久,他又回來了。
他有些怪異地看了看湖畔的兩人,然后說道:“居然又打平了。”
即便是他,都變得有些慨。
萬柳會上,打平的事不是沒有,但連續這麼幾次打平的,卻實在是不多見。
便如同現在一樣。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他將手中的試卷發下去,微笑道:“兩位繼續。”
……
……
湖畔的人群已經沉默了,沒誰可以開口說話了,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又一次打平了。
這種事真是讓人太意外了。
這種事在萬柳會上,只有零星的幾次記載。
“好似好些年前,有過這樣的事,當時那兩人打平四次,便已經是創了記錄,萬柳會之后,沒有再多的了,現在他們已經三次,若是這次還分不出勝負,那麼就要追平記錄了。”
“書院那個畢竟是院長的弟子,書院藏書頗,能知曉那麼多,倒也是理之中的事,可那個顧明的道士,不過是出自月觀這樣的宗門,怎麼可能有那麼多書去讀?”
“這你便有所不知了,月觀在數百年前可也是大宗,不過那一次妖族南下,他們門下有不人去了北邊抵妖族,沒幾個回來的,從此便傷到了元氣,如今這個樣子,也就是那個時候自己弄出來的,不過雖說因為沒了強者,宗門一日不如一日,但畢竟曾經大宗的底蘊還在,這些書不會。”
“原本我以為這次文試不會有什麼好看的,但沒想到,居然真是臥虎藏龍,真是了不起。”
“而且今年文試在容上已經做了調整,能在調整之后還能全部答對那些題,才是真正的了不起。”
“是的,他們打平不是因為某一道題都不會做,而是都會。”
……
……
陳朝聽著那些聲音,有些麻木。
他只知道,現在謝南渡距離取勝已經只差最后一步了,只是對方極強,即便是謝南渡,好似都不見得一定能夠取勝。
他離開人群,來到湖畔地一坐下,有些頭疼。
翁泉不知道為什麼,又出現在了這里。
“副指揮使,盤口已經變了,這會兒那個顧明的年輕道士,一賠三,要是這會兒在他上下一把重注,他又恰好贏了,可就是賺。”
翁泉有些興,一直在手。
陳朝皺眉道:“依著這個盤口來看,賭坊都看好謝南渡,我為什麼要改?”
翁泉小心翼翼道:“依著屬下來看,這會兒謝姑娘怕是不占上風了,到了后面,只怕是會有逆轉。”
陳朝罵道:“你這什麼眼,怎麼就不占上風了?依著我看,定然是最后取勝。”
說著話,陳朝揮了揮手,顯然是極為不滿。
翁泉陪笑道:“副指揮使和謝姑娘關系好,自然會這麼想,不過屬下倒是有不同想法,要是副指揮使手頭方便的話,能不能借些天金錢給屬下……”
陳朝冷笑一聲,不言不語。
借錢?
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勸你別想那麼多,你真這麼做了,說不定會真的很后悔。”
陳朝拍了拍他的肩膀,翁泉正要開口,湖畔那邊卻是直接炸了。
“什麼,又打平了?!”
陳朝聽到這聲音,臉變得有些不太自然,轉頭看向翁泉,問道:“我現在改變想法,還來得及嗎?”
翁泉苦笑道:“這就得再看盤口了,請副指揮使等一等……”
……
……
文試同一場的第四次打平,便已經是萬柳會的記錄,這麼多年來,這是最高的記錄,而上次發生這樣的事,已經是很多年前的故事了。
如今再一次發生,自然會驚不人。
至今日來看文試的年輕修士們徹底被驚呆了,今日之前,他們哪里想過會有這也樣的事發生。
可今日之后,他們就真的會相信發生了這樣的事了。
“這兩人,真是棋逢對手啊,”
“是的,兩人的較量,只怕會是這一次萬柳會上難以忘記的事。”
“文試有今日的比較,便已經很值得了,武試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
“真不知道兩人之間,會不會有第五次打平。”
……
……
湖畔的兩人坐在桌前已經很久了,新的試卷已經發了下來了,如今這試卷已經不是之前便出好的題目了,上面墨跡未干,很顯然是人才寫的,而題目也從之前的兩三道,變了如今的一道。
想來出題的人此刻在暗,也是抓耳撓腮,很是苦惱。
沒有人想到同一場文試會有四次打平,所以準備好的試卷已經被用完了,也就是說,之后兩人每一次打平,都需要現場再出題,再給出答案。
顧明渾都已經被汗水了,他看向謝南渡的時候,眼中卻充滿了敬佩。
眼前那個實在是太了不起了,幾次打平,其實顧明都覺得或許是最后一次了,但每一次那個卻總能應對下來。
這讓他不免對也生出些好,順帶著也生出些想要取勝的想法。
若是第一次便輸了,那也就罷了,可已經到了這里,他又怎麼可能會再放棄?
他現在很想取勝。
想著這點,他低頭看著眼前的試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