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夏心滿意足地吃完兩碗疙瘩湯,肚子被撐得圓鼓鼓的,陳朝在攤主幽怨的眼神里著頭皮結賬走人,此刻天漸暗,已到傍晚時分,兩人總算是來到書院門口。
正如魏序所說,如今的神都很安靜,絕對不可能再有什麼人膽敢惹事,所以這一路走來,沒有任何問題。
兩人走進書院,來到南湖旁,聽著夏夜里的蟲鳴聲,都有些高興。
朱夏了這肚子,看著眼前這個懸著刀的黑年,然后憨憨笑道:“好飽啊!”
陳朝只覺得有些無奈,沒有搭話,只是想著人自己都帶來了,怎麼書院里沒人來接?
只是說要把這帶到書院來,可給誰啊?
這是個問題。
陳朝在湖畔停下,找了個條長凳坐下,看著湖心發呆。
朱夏來到他邊,跟著坐下,走了這麼久的路,是有些累了,正好也想坐一會兒。
坐在湖畔,忽然看到遠有些微弱亮,仔細一看,原來是些螢火蟲,朱夏有些興地攤開手,等著一個螢火蟲落在掌心,有些高興地喊道:“你看,流螢?!”
陳朝點點頭,有些疲倦道:“是,不錯。”
他在隨口敷衍眼前的,就像是天底下大部分男人經常做的那些事一樣。
朱夏或許是因為太小,又或許是因為此刻整個人已經沉浸在那些螢火蟲里,本沒有聽出來什麼東西,只是自顧自說道:“溪山就沒有這些東西,聽師父說是開了護山大陣的緣故,像是蝴蝶什麼的,都飛不進來。”
“對了,有機會你去我們溪山做客唄,我帶你看山景!”朱夏有些興,溪山的山景的確是在方外的修士里,都極為有名的。
“好啊,有機會一定去。”
陳朝靠在長凳上,其實有些困了。
今天經歷了很多事,別說是之前和那麻老人之間的生死一戰,是更早的時候,和那些刺客以及那位清瘦的中年男人手之后,便已經很是疲倦了,尤其是和那清瘦男子手,看著以極快的速度便戰勝了對方,但實際上也極為費力。
傷勢不重,但損耗太多。
所以他這會兒沒什麼神。
朱夏看了陳朝一眼,正要說話,遠忽然有了些亮。
陳朝這才來了神,心想肯定是有人要來接這個小姑娘走了。
他打起神,看向遠。
那抹亮很快靠近這邊,是一盞燈籠,亮不算太大,但是看影并不高大,覺不像是之前那個書生,難道是夜游的書院學子?
陳朝皺了皺眉,倒也能夠理解大半夜有學子夜游這種事,畢竟這是書院,什麼事發生不了?
只是他也很快想起些事,知曉早些時候書院傳言鬧鬼的事。
難道真的有鬼?
陳朝默默把手放在了刀柄上。
直到燈籠越來越近。
他才看清楚來人,那人也是個。
陳朝有些尷尬的松開刀柄,低聲笑了笑,掩飾尷尬。
希對方沒有發現。
陳朝來了些神,但一想到自己邊還坐著一個,便趕朝著一邊移了移。
那提著燈籠的來到這里,是謝南渡。
朱夏也正好抬起頭,兩個的目在夜里相遇,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微妙。
陳朝覺得有些不太對,默默站了起來,笑道:“你來了?”
謝南渡看了一眼這個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到的年,皺了皺眉,說道:“應該是你來了。”
書院不是陳朝的書院,但可以說是謝南渡的書院。
陳朝心想今晚的氣氛怎麼這麼微妙,便沒有說話。
謝南渡已經轉過頭去,看向朱夏。
兩人再度對視一眼。
朱夏問道:“你就是那個書院的天才,謝南渡?”
的聲音有些脆,語氣更是直接,只是沒有給人不禮貌的覺,只是讓人覺得這個的脾氣很是直爽。
當然陳朝已經經歷過了,自然知曉這些,只是謝南渡才和第一次見面,如果就此對這個留下些不好的印象,也不太好說。
陳朝有些擔心,但隨即他便想著,這兩個人喜歡不喜歡,關自己什麼事?
自己的擔心好像是真的有些多余。
想到這里,陳朝自嘲一笑。
謝南渡看著說道:“你就是萬天宮的圣,朱夏。”
兩句話,一句話有些詢問之意,另外一句話則是沒有,但實際上意思都是一樣的。
“我早些時候聽說你的事,你是院長的關門弟子。”
朱夏看著謝南渡,臉上有些好奇,對于那位院長,是真的很興趣,而謝南渡既然是院長的弟子,而且還是最后一個,自然也很有興趣。
“我也聽說過你,萬天宮的圣,這麼些年,為什麼才開始修行?”
朱夏的年紀比要小幾歲,但被帶萬天宮的時間卻是要比謝南渡進書院的時間早很多,但是這兩年才開始修行的,和謝南渡也差不多。
“我的修行之法有些問題,年紀太小的話,很難。”
修行之法是修士的大,一般人是不會隨意告知別人的。
不過朱夏能說到這里,已經是不錯了,這和直爽的子有關。
謝南渡嗯了一聲,說道:“你要住在書院?”
朱夏也嗯了一聲,“是魏先生告訴我的。”
兩人各自說了一句話之后好像就沒有什麼要說的了,謝南渡提起燈籠就要離開,朱夏在后說道:“我聽人說,你準備在文試上奪魁?”
謝南渡轉過來,看了朱夏一眼,點頭道:“是。”
這沒有什麼好掩飾的,既然要參加文試,那麼自然是想要奪魁的,這些日子一直都在認真地看書,所以覺得自己奪魁也沒有什麼問題。
朱夏笑了起來,自信地說道:“這一次文試的魁首是我的!”
這次來神都,除去想看看書院之外,便是為了參加文試,自然也是準備在文試上奪魁的,更何況萬天宮只派了一個人參加文試,由此可見對有著多大的信心。
謝南渡哦了一聲,說道:“不是靠說說就行的。”
萬柳會的文試也好,武試也罷,都是要靠比的。
朱夏微笑道:“到時候見。”
謝南渡點點頭,重復道:“到時候見。”
說完這句話,才看向一直沒有去理會的陳朝,問道:“今兒還是睡在外面?”
“今天實在是有些累了,不想到跑了,還得求你收留一晚。”
陳朝有些心虛,他總覺得眼前的謝南渡有些什麼沒有說清楚的東西,總之他看著的眼睛,覺著里面藏著好些話。
朱夏看著這一幕,微微蹙眉,覺著有些不太舒服。
那種覺說不清是什麼,只是有一點莫名的不舒服。
“你那位師兄呢?我把朱夏帶來了,可今晚住哪兒?”
陳朝看著謝南渡,既然這事是落在左衛頭上的,他總要把人安全到對方手里,才算是把事做好了,只是現在他來了,來接人的卻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這倒是讓陳朝覺得有些無奈和頭疼。
總不能把這個萬天宮的圣丟在湖畔吧。
再說了,他們現在可還算是朋友了。
謝南渡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提著燈籠走了。
陳朝正有些惆悵。
遠又有了些亮,一盞燈籠正在靠近這邊。
是早先那個書生,魏序。
他從夜里走來,看著和白天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別,還是微笑著看著這邊,就像是一個尋常的書生。
提著燈籠的書生,和這湖畔倒是很配。
陳朝拱了拱手。
魏序微笑點頭示意,沒有說話,然后他看向朱夏,說道:“圣,請,先生和你師父等你許久了。”
朱夏點點頭,然后轉過來,對著陳朝笑道:“陳指揮使,有緣再見。”
陳指揮使,有些玩味的稱呼。
陳朝沒有什麼反應,只是說道:“在書院里應該不難相見吧?”
朱夏聽著這話,輕聲道:“不好意思。”
這話里有些小姑娘的緒,但是陳朝不懂,也本沒有察覺到,所以他只是沉默,沒說什麼話。
朱夏小聲道:“你不會生氣吧?我們可是朋友。”
陳朝聽著這麼可的話,只能搖頭道:“我怎麼可能生氣,我們當然是朋友。”
朱夏緒好了些,笑道:“我有空再來找你玩。”
陳朝想了想,沒有拒絕,而是點頭道:“好啊。”
朱夏朝著他揮手,這才著肚子跟著魏序走了。
陳朝站在原地,看著這兩人背影,打了個哈欠,真的有些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