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序說走便走,絕不拖泥帶水,這方面倒是讓陳朝很是佩服。
這就和他打架一樣,說打就打。
等到那個書生離去,左衛的差役也終于來到這里,差役們一擁而上,朝著巷里的那個老人而去,卻發現那人早已經死去,面面相覷。
宋斂走小巷,這位左衛指揮使臉發白,上的袍有些破損,看起來也沒多輕松,看到陳朝之后,他松了一口氣,直白道:“我險些要以為我得給你燒紙錢了。”
陳朝皮笑不笑地哼了一聲,“下要是不被大人拉來湊熱鬧,只怕今日不會幾次陷險境。”
宋斂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多虧有你,要不是你,我左衛今天可丟臉丟大了。”
陳朝拱拱手,笑道:“怎麼說我都是左衛的副指揮使,這種事,本就是我的職責,大人就不要為我請賞了!”
宋斂一怔,疑道:“我什麼時候說要給你請賞?”
看著他這個樣子,陳朝搖了搖頭,不上道啊!
他嘆了口氣,轉移話題說起之前那些事,最后指了指安靜站在一側的,說道:“我還要帶去書院,大人你還有什麼事?”
宋斂慨道:“那院長弟子果然不凡,居然這般年紀便踏足忘憂境界了,實在是了不起,我……你說什麼來著,圣?!”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這才注意到就在陳朝邊不遠還有個,宋斂一把拉過陳朝,低聲罵道:“你怎麼還敢把留在邊,那他娘的是什麼燙手山芋你不知道?”
陳朝聽著這話,有些疑道:“大人,當初第一次見面,我以為你是個智慧和實力并存的男人,但怎麼現在看來,大人你就只剩下實力了?”
宋斂問道:“你是說我沒有智慧?”
“不,我是說大人你蠢。”
陳朝看了一眼那個安靜站著的,語重心長說道:“且別說現在神都是不是已經安全了,就算是不安全,大人也不能讓人把帶走了,城,咱們左衛是接了圣旨的,要護著去禮部安排的住,如今遇襲正好是在路上,責任在什麼地方?難道不在我們左衛頭上?左衛已經丟臉了,要是最后還不是咱們左衛的人把安全護送到住,下敢保證,明日大朝,大人就肯定要被收拾一頓,至于收拾大人的是鎮守使大人還是陛下,那就不好說了。”
其實宋斂本和蠢不挨邊,之前在那婦人的事上他顯得有些笨,是因為他本來就不太明白這種男之間的事,如今他顯得有些木,是因為這樁事實在是太大,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如今聽陳朝這麼一說,宋斂贊賞道:“的確如此,這要是在咱們左衛的護送下出了問題,即便是被魏先生救走,咱們左衛肯定也有個失責之罪,如今既然要你送圣回書院,那左衛何來失責一說?再說了,你這之前殺了這麼好些想要對圣不利的人,那不是我左衛的功勞?”
眼見宋斂聰明起來,陳朝趕夸贊道:“大人明鑒!”
宋斂復而又擔心道:“如今神都不太平,要不我和你同去?”
陳朝想了想,搖頭道:“魏先生說現在神都很安全。”
聽到是魏序的看法,宋斂也就不再堅持,只是再度拍了拍陳朝肩膀,說道:“那就麻煩你把送去書院,在路上小心些,可千萬不要再出什麼事。”
……
……
和并肩走出小巷,陳朝看了一眼漸漸暗下去的神都,然后認真道謝道:“謝謝你了。”
要不是主開口要陳朝護送,那麼左衛就肯定要被定一個失責的罪名了。
陳朝倒是不太在意這種事,但左衛的其他吏不見得不在意。
看著他微笑道:“陳指揮使先救得我啊,我投桃報李,沒問題吧。”
說話的時候兩個酒窩很是明顯,陳朝看著,始終有一種燦爛的味道。
真像是盛夏。
“我朱夏。”
笑著開口,“朱是朱紅的朱,夏是盛夏的夏。”
陳朝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陳朝?”
噗呲一下笑了出聲,歡快道:“我知道你的名字,我來之前就聽說你在宴上勝過了何夷,所以我來神都,也想見見你。”
不等陳朝開口,就像是倒豆子一樣說道:“何夷的師門青云觀和我們萬天宮不對付,我早就想找機會打他一頓了!”
陳朝不合時宜地開口說道:“不容易吧?”
朱夏點點頭,說道:“我要修行幾年才行,要不然真打不過他。”
這話的意思很清楚,充滿自信,也很驕傲,但陳朝卻覺得沒有什麼問題,因為眼前的,本來也是潛龍榜上的天才,不過因為境界太低,排名有些靠后而已。
“我沒見到你的時候,一直在想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實在是沒想到今天見到了之后,你居然是這樣的人,很不錯!”
朱夏說道:“你打架的時候真的很快。”
陳朝皺眉道:“能不能換個說法。”
“你不喜歡?好吧,那我不說了。”
朱夏閉上,有些不高興,嘟起,兩個酒窩就越發明顯了,陳朝看著這個樣子,真想手一的臉頰,但他還是很快便忍住了,轉移問題問道:“你這次來神都,是要參加萬柳會文試的?”
朱夏點點頭,認真說道:“我聽說書院出了個很天才的,正好也要參加文試,我要看看我是不是比聰明。對了,那人是你的朋友?”
陳朝點點頭,說道:“對的,是我的朋友。”
朱夏忽然眼睛里有了些,很是期待道:“那我以后也是你的朋友了?”
陳朝聞言一怔,皺眉試探說道:“你這個樣子,很容易讓人覺著你沒有朋友。”
提起這個,朱夏有些傷心,輕聲道:“在山上,我是沒有朋友,我們應該能為朋友吧,你救過我,我也救過你,這樣都還不能為朋友嗎?”
陳朝想了想,一本正經道:“這好像真的是過命的。”
提起這個,陳朝忽然問道:“你之前說沒有保命的手段,為什麼最后又拿出一張符?”
自從救下這個開始,他便一直在問是不是還有什麼保命的手段沒有拿出來,但對方卻說沒有。
朱夏的臉有些紅,那樁事說起來是在騙人,但很快說道:“我就剩下那張符了,要是早早就拿出來了,那個老王八蛋出現的時候,咱們怎麼辦?”
聽著老王八蛋的稱呼,陳朝笑了笑,也想了想,說道:“這樣說起來,倒也有道理。”
“是嘛,我可沒騙你,我都是為了咱們好。”
朱夏有些歡快,忽然指了指街邊的小攤,問道:“那是什麼?”
陳朝打眼一看,是一家賣疙瘩湯的小攤。
“疙瘩湯。”
“疙瘩湯是什麼?”
“疙瘩湯嘛,就是疙瘩湯。”
“你是不是沒吃過?”
“啊,你怎麼知道?”
“那吃一碗?”
“可是我沒錢。”
“我請你吃。”
“好耶,你請我吃了疙瘩湯,是不是我們就是朋友了?”
“嗯,應該可以算了吧。”
……
……
坐在那張不算干凈的木桌前,兩碗熱氣騰騰的疙瘩湯被端了上來,陳朝沒有去筷子,只是看著眼前的。
朱夏有些興,拿起旁邊的辣椒罐便將一罐油辣椒都倒了進去。
疙瘩湯瞬間便變得極為鮮亮。
攤主是個中年漢子,看到這一幕,臉變得有些難看。
陳朝也有些震驚,“你不怕辣?”
一臉理所當然道:“我朱夏,當然不怕辣了!”
陳朝啞然失笑,這是什麼說法?
——
毫無疑問,朱夏肯定是個重慶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