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劍修在門之時,便有觀劍一說,通常各自師長便會將一些生出劍意的劍修之法給自己的弟子翻閱,然后記錄時間,看他們要翻閱多卷劍修之法,才能有所共鳴,不被那些劍意抵,期間所花的時間越,那麼此人的劍道之路便會越是順暢,也就代表此人越是適合練劍,若是花費時間太久,便證明此人是平庸之輩,或許終其一生都無法走到高。
至于到最后都不能被劍意認可的修士,便證明無法為一個劍修。
這便是觀劍之意。
在劍修的歷史里,天賦一流者,也就是讀第一卷劍修之法,便不被劍意排斥,這樣的存在在踏劍道修行之后,往往就極高,都是有忘憂的存在,若是一座宗門發現了此等天賦的劍修,一定會視若珍寶,好生栽培。
若是不出意外,這樣的劍修,有朝一日甚至會為一座宗門的頂梁柱,是真正重要的人。
觀劍之后,便是在滋生劍氣,這個階段也有快慢之說,但最一流的天賦,也要花上三五日時間。
能在觀劍當日便在生出劍氣的劍修,便是極為罕見的存在了。
這樣的人同代至多只有三五之數,很多時候則是也就只有他一人。
能夠在觀劍當日便在生出劍氣的劍修,往往會為那個時代最為璀璨的劍修之一。
像是謝南渡這樣,直接在翻閱第一卷劍修之法的時候便在生出劍氣的,只怕是在整個劍修的修行歷史上,的天賦也能排到前十,甚至是前五的存在。
這樣的劍修,會被人認為是天生適合練劍,是劍仙種子。
謝南渡不是劍修,今夜來到藏書樓,不過是為了看看劍修之法,本沒有想過去修行。
對劍修了解不多,顯得有些茫然,但今日的事流傳出去,或許明日便有劍道宗師進書院,要將帶走,將一劍道修為傾心相傳,那些傳承不算是太久遠的劍修宗門,只怕是能夠當場允諾以后的掌教之位便是。
在今日之前,謝南渡的天賦早已經展,當初在南湖湖心小亭,院長這樣的人認真的看過謝南渡一眼,便看出天賦極佳,故而要收門,而后魏序在湖畔為講課,也時常慨自己的小師妹是個天生適合修行的修士。
在更早之前,尚未來到神都,只是在白鹿的時候,其實便已經被發現修行天賦極佳,神都謝氏在很小的時候便去過白鹿謝氏,觀測之后,神都謝氏做出了十六歲之后便要神都求學的決定。
早已經被認為是一個修行的天才,這一點如今整個神都沒有誰會懷疑。
但誰又能想得到,除去修行道法之外,竟然在劍道一途上也有如此天賦……
這意味著以后不僅能在道法修行上走得極遠,而且還能為一個極為強大的劍修。
在修行的歷史里,像是這樣可以同時在兩條路上前行的修士不只一個,但是在兩條路上都有如此明的前景的,或許是整個修行歷史里的獨一份。
倘若能在兩條路上同時往前走去,也同時走到極遠的地方,那是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就。
只是今晚的事暫時沒有別人知曉,謝南渡也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或許即便知道了,依著這個的子,也只是會搖搖頭。
不會太在意。
心念撤去,那抹劍氣消散,謝南渡才收回手,將那卷劍修之法合攏,取下自己綁頭發的頭繩,將那卷竹簡重新綁。
一頭青,就這麼隨意的披在肩上,有淡淡的花香彌漫,宛如一朵春日的梨花。
沒有去看那卷劍修之法什麼,也沒有再次翻閱,因為看過便記住了,這是的本事。
放好那卷竹簡,轉下樓,此刻已是半夜,藏書樓并無學子,出了藏書樓,抬頭便能看到一明月高掛于天穹,月灑落人間,不至于讓看不清前路,月伴著,安靜的朝著湖畔走去,沒有那些尋常子會有的害怕緒。
……
……
如同白晝一般的藏書樓是整座書院夜里最為明亮的地方。
這種明亮,甚至還有些突兀,不過書院的學子們卻不這麼想。
院長白日里訓了自己的弟子一頓,頓覺無聊,便倒頭睡了一覺,在半夜幽幽醒來,念及自己那個小弟子白日里在湖畔對魏序那傻子說的那些話,院長翻而起,便朝著藏書樓而來。
他這個做先生的,雖然不會劍修之法,但既然門下弟子有此想法,他也是能做些什麼。
他準備藏書樓挑選一冊劍修之法,然后寫信告知那個在北境的短命鬼弟子,讓他好生寫上一修行心得回來,好讓自己的那個小弟子跟著也踏足劍道一途。
帶著如此想法,院長緩步上樓,只是片刻,便已經到了那放置劍修之法的書架前,他手一覽,很快便在眾多的竹簡里拿起一卷,正好是之前謝南渡翻閱的那一卷。
院長看著那竹簡上的子頭繩微微蹙眉,低頭一看,發現原本用來綁竹簡的那截繩子正安安靜靜的躺在地面。
上面的切口很是平整,就像是被誰用劍斬開的一樣。
院長沉思片刻,便想通了其中關節。
再度把目移到那頭繩之上,院長有些沉默。
然后他他的袍里有些清風涌出,一粒粒微塵在這里攪,整個藏書樓二樓變得有些玄妙。
一幅畫面漸漸出現。
正是之前那個在書架前翻閱的場景。
院長看著這一幕,自嘲道:“真是來遲了些。”
他原本是想著要來為尋一門劍修之法的,但沒有想到謝南渡比他來得更早,這個一向子沉穩,可這一次卻為什麼這麼著急?
白天才問起這些問題,才夜便忍不住了?
真是不喜歡道法修行,偏偏要去學那些劍修之法?
院長思索著這些問題,但卻是不怎麼在意,這本來就是小事,不是什麼值得去深思的問題。
謝南渡真要是喜歡劍修之法,那就讓去修行便是,難道了劍修,就不是自己的弟子了?
沒這個道理。
他揮揮手,將那卷竹簡放回書架,就要轉下樓。
只是在轉之時,他忽然有些失神,重新將視線落到那畫面之上。
此刻那個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指間。
院長也看了過去。
他到了一抹鋒芒。
這等溯源手段,其實只能重現當時的局面,但有些東西還是會缺失,不會那麼清晰明確。
但那鋒芒之意,其實是存在于如今的藏書樓之間的,尚未完全消散。
院長有些失神,即便是他這樣的人,在看到這樣的景象的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自己收的弟子是個天才他自然知曉。
可也他沒有想過,謝南渡居然在劍道一途上也有如此天賦。
一想到以后自己這個弟子或許會為歷史上獨有的一位道法劍氣雙修的絕世人,院長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很是暢快,很快便傳遍了整座藏書樓。
“什麼他娘的拳頭大才是道理,什麼他娘的讀書人講道理尚可,打架就不行,好嘛,你們且等幾年,我讓你們看看什麼道理在我手上,我想怎麼講,那就怎麼講!”
只是這笑聲,不太好聽。
……
……
清晨時分,天才蒙蒙亮,學子們齊聚湖畔,今日書院無課,所以今日湖畔的學子格外的多,只是如今這些學子,臉上都有些驚慌之意,更有不人頂著重重的黑眼圈,看起來是昨夜一晚上沒有睡好,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些什麼事。
相的人們在這里打著招呼,說了些閑話。
很快便有人開始著急開口問道:“你們也聽到了?”
聽著這句話,湖畔不學子都點了點頭,深有同道:“那道聲音,猶如厲鬼呼嘯,初聽便覺得恐怖,而后深思更是驚懼,讓人骨悚然!”
“陳兄所言對,當時我正在研讀一本圣人典籍,不怕諸位笑話,聞聽此聲,頓時嚇得書都掉了。”
“是極,只是書院乃是圣人求學之地,理應有浩然正氣千古不衰,為何會有鬼魅?”
“對,這很沒有道理,可是那聲音我們卻又當真聽到了,的確是惡鬼咆哮,真真不假!”
有學子很是不解,滿臉都是疑之。
“這誰說得清楚?”有學子輕聲道:“聽聲音方向,昨夜的鬼哭之聲,是藏書樓那邊傳來的……”
“我們得講此事告知各位夫子,他們是大儒,有浩然正氣,想來將鬼魅驅散也是小事,若是此事不解決,我們怎麼還敢去藏書樓觀書?”
“所言有理,鬼魅不去,我們的確無心看書。”
書院學子們在湖畔談及昨夜聽到的聲音,個個臉不太好看。
只是他們沒有注意到,此刻在人群之外,有個昨夜太過興,今日便早早起來在湖畔散步的男人臉變得越來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