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朝的反應,謝南渡說道:“書院有座樓,你要是進去看過,或許會更震驚。”
那是書院的藏書樓。
世間的修行之法,除去數各大宗門箱底的東西,其實大多數都在世間有流傳,那些著作更是如此,書院作為其中一脈的修士,自然也有無數拓本,萬柳會文試,大概便會在那些書里去提問題。
陳朝有些不敢相信,問道:“你才進書院多久?”
謝南渡看著他,平靜道:“世間又不止書院一有書讀。”
在十六歲之前,沒有踏足修行,在白鹿謝氏的祖祠里,做的最多的事便是讀書。
那些年,讀了很多書。
陳朝看著謝南渡的神,發現并不擔心這種事,于是自己也不再擔心,而是轉而問道:“那武試呢?打擂臺?”
謝南渡搖了搖頭,“那種方式太鄙,對于修士們來說,自然不喜歡。”
聽著鄙兩字,陳朝自嘲道:“我本來就鄙,打架才是我擅長的,說起來真要打架,剛才湖畔的那個家伙,我最多一刻鐘,就能把他打到南湖里去。”
“沒這麼容易。”
謝南渡倒也不去深究這個問題,而是繼續說道:“武試最后雖說是一戰而訣,但之前要顯得更為復雜一些,每次都不盡相同,但的容大概還是考驗一個人的心智和反應,最后決出兩人,一戰而分,決出勝負。”
“等些時候吧,大概還有一個多月,就會有消息傳出。”
謝南渡總結了一番,算是將這樁事給說清楚了。
陳朝說道:“也就是說,這萬柳會有兩個魁首,一文一武?”
謝南渡嗯了一聲。
陳朝從爐子上拿起一個紅薯,拍了拍上面的灰,有些期待說道:“那會是哪兩個幸運的家伙呢?”
謝南渡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接過紅薯,說道:“方外的修士里有很多了不起的人,雖然不見得全部都會來,但想要奪魁,不見得真的那麼容易。”
陳朝沒有回話,他只是仰起腦袋,看了看天上,兩人談話的時間不算短,如今已經是夜晚了,一明月高掛在天空,很是明亮。
看著月,陳朝忽然說道:“我什麼時候去謝氏一趟?”
謝南渡吃著紅薯,頭也不抬的問道:“為什麼要問我?”
陳朝理所當然道:“那自然是跟你一起,難道我自己一個人上門?”
謝南渡皺眉道:“你是小姑娘嗎?害?”
陳朝沒有說話,只是睜著一雙眼睛看著眼前的。
謝南渡看了他一眼,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節,輕聲道:“暫時別去。”
“那會不會給人留下我這個人太過自私,不知恩圖報的形象?”
陳朝有些擔憂。
謝南渡懶得去接他這樣的話,只是說道:“那里面有很多人不喜歡我,你現在去很麻煩。”
陳朝抬了抬頭,若有所思道:“總要去一趟。”
“其實……你不用對他們激什麼,激他們,倒不如激我。”
……
……
清晨的時候,晨微生,大理寺門外,一鮮紅袍的大理寺卿韓浦站在一架馬車前,看了一眼遠,才收回目,看著車廂里的三人,微笑道:“三位仙師,一路走好,本便不送了。”
說完這句話,韓浦好似本沒有想要目送幾人離去的打算,而是自顧自轉,朝著大理寺的衙門里走去,這位大理寺卿在想些什麼沒人知道,但是很顯然大理寺的事不會有那麼多,更不可能著急的連讓他出這點送行的時間都沒有。
馬蹄聲響了起來,車開始轉起來,這輛馬車開始緩慢的朝著城門而去。
清晨的長街兩邊沒有什麼行人,即便有,也不會有什麼人會去注意這架馬車,因為這架馬車當真和很多馬車一模一樣,太過普通,沒有人能看出什麼特別之來。
只是馬車里的三人卻不普通。
若是人們知道他們的份,定然會震驚不已,因為前些日子里那樁震驚神都的大案里,他們便是陪審,雖說最后他們從陪審變了犯人,讓他們丟盡了面,但此刻他們還是從大理寺里出來了,而且要不了多久,便會返回各自的宗門里。
中年道姑坐在馬車當中,此刻的比起來才神都之時,雙鬢已經生出白發,看著要憔悴了許多,之前的種種經歷,讓丟盡了面,如今從大理寺里走出來,一時間,竟然有些恍若再世的覺。
和比較起來,許玉便要顯得淡然太多,雖說在看向神都兩側的時候,他的眼中也充滿了厭惡,但至并未有太多別的表現。
余柯嘆氣道:“誰能想到那個賊子竟然真那麼一顆妖珠,而且心機如此深沉,到了那般時候才將那東西拿了出來。”
他們百一疏,之前已經派人在大理寺看著他了,卻沒有想到那個年最后還是將他們狠狠耍了一道。
許玉冷笑一聲,說道:“要不了多久,這次萬柳會若是他敢參加,必然讓他丟盡面,也嘗嘗被辱的滋味。”
余柯點頭附和道:“理應如此,我們這次回去,就將此事告知南方的各山道友,最好讓他死在萬柳會上。”
許玉沒有說話,雖說家丑不可外揚這個道理他們懂,可是如今神都已經將此事鬧得這麼大,他們即便想要瞞著也瞞不住了,既然如此,不如干脆將其事明明白白的攤開來說。
兩人對視一眼,對這般想法都是十分贊同,只是很快,他們便注意到那個中年道姑一直沒有開口,這才皺起眉頭看向那道姑,問道:“王道友你意下如何?”
中年道姑好似一直都有些失神,此刻聽著這話,才恍惚回神,此刻馬車已然快要到了城門,才后知后覺寒聲道:“那個賊子,我必然將其大卸八塊,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今日已經夏,可是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馬車里仿佛又變了寒冬時節一般,一道不知道從何而起寒風呼嘯而起,寒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