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溪此刻,也是自顧不暇了。
雖然他的境界不算低,但要面對池甘泉和言若水的聯手,即便是他,也不會見得有多好過。
控羅盤不斷攔下那披甲神人的一次次攻伐,郭溪探出頭來看著池甘泉,冷聲道:“池甘泉,你真當覺得殺了我能夠把此事遮掩?我告訴你,我要是真死在這里,你后那座宗門,必將為此付出代價!”
他的聲音很冷,抱著那塊銅鏡的池甘泉聽到后,心神幾乎有些失守。
最開始他所擔憂的事便是如此,殺了郭溪或許容易,但是殺了他之后,如何遮掩,卻是個大問題,畢竟郭溪作為三溪府的重要弟子,上定然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法寶,到時候說不定就能將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傳送到三溪府中,到時候他們即便殺了郭溪,也難逃三溪府的追責。
就在池甘泉有些惴惴不安的時候,言若水冷笑一聲,“我已經在此地布下天羅網,沒有什麼消息可以傳遞出去!”
聽到天羅網三個字,池甘泉瞬間便安心了,那是南天宗寶,一旦有此在,在此范圍,決計不可能有任何消息傳出去。
在南方煉氣士一脈里,這樁寶很多人知曉。
言若水此刻能將其帶出來,足以證明早在出門的時候,南天宗便已經預料到今日或許會有這樁事發生。
郭溪看了一眼那邊,陳朝此刻和那子手,局勢看起來無比兇險,但郭溪很清楚,那位年鎮守使明顯是在藏實力,并沒有傾力出手。
至于為什麼,很好解答。
郭溪搖了搖頭,將羅盤往前一推,而后順勢往前,在那披甲神人一拳砸向那羅盤之時,郭溪腳尖一點,便借著那披甲神人的軀往前一躍,越過神人,直面言若水。
言若水抬起頭,看向那宛如仙人飄然而來的郭溪,眼神中沒有半點慌,一條五彩帶瞬間從的袖里撞出,宛如一條靈蛇舞,瞬間便纏向郭溪。
郭溪微微皺眉,屈指一彈,一道白激而出,瞬間擊穿這條帶,但卻未能將帶的勢頭停滯片刻,仍舊朝他而來,郭溪陡然往上掠去,一腳踩在帶之上,只是尚未離去,反倒是被那帶纏住腳腕,郭溪低頭,微微蹙眉,整條帶瞬間繃直。
后的披甲神人已經轉頭,他早已經和言若水心意相通,故而轉頭之后,已經是一拳砸向,正中郭溪后背。
池甘泉也在此刻調轉銅鏡,籠罩住郭溪軀。
他這塊銅鏡看著尋常,但實際上也是極為不凡,不過由于自己的境界低微,并不能發揮這銅鏡的威力太多,此刻照在郭溪上,也只是想要困住郭溪片刻。
果不其然,當那些耀眼白落在郭溪上之時,這位三溪府的煉氣士,形頓時停滯。
就在這一剎那間,披甲神人一拳已經砸郭溪軀!
可言若水看到這一幕之后,臉突然便難看起來。
郭溪的軀果然在瞬間便化作一陣青煙,而后一張青符箓,緩慢飄落。
“傀儡符?!”
言若水心意一,讓那披甲神人來到前護衛,只是當披甲神人再度出現在自己前之時,言若水便猛然看向那邊池甘泉,一,便要吐出小心二字。
可惜還是遲了一分。
郭溪出現在了池甘泉后,這位三溪府的年輕弟子沒有任何猶豫,出現之后,一掌落在池甘泉的后背。
“師兄?!”
那和陳朝手的子瞬間分心,失神驚呼。
磅礴的氣機如同洪水奔流,此刻盡數傾瀉而出。
郭溪本就強大,要不然言若水也不會選擇聯合池甘泉和他一戰,此刻池甘泉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之前的那張傀儡符上,哪里能夠想得到,此刻的郭溪會出現在自己后。
恍然失神之間,便已經遭重擊。
煉氣士的軀本就不算堅韌,此刻被郭溪心積慮的一擊,池甘泉的魄自然承不住,氣機瞬間斷絕,流轉堵塞,那塊銅鏡的耀眼白瞬間熄滅,要不是池甘泉依舊死死握住銅鏡,只怕銅鏡都要跌落。
郭溪一擊得手,形驟散,而在他離開的同時,那披甲神人一拳已經砸向他之前出現的地方。
這一拳下去,地山搖。
就連池甘泉也被波及。
郭溪嘖嘖道:“你這個婆娘,果然是心狠手辣,自己的盟友,此刻都不在乎了?”
言若水默然無語。
郭溪轉頭看向陳朝,微笑道:“陳鎮守使,這會兒要是還不手,等會兒我可沒那麼好說話了。”
陳朝皺了皺眉頭,此刻那子關切自己師兄,心思早就沒在陳朝上了,此刻聽著郭溪說話,只是下意識轉頭,想要看看眼前這個鄙武夫到底是什麼反應,結果才剛轉頭,那襲黑便瞬間來到了自己前,而后沉肩,一拳砸出!
轟然一聲,子軀被重重擊飛,撞在一旁的石壁之上。
子被巨力撞到石壁上,那張還算是面容姣好的臉上,滿臉的不可置信。
之前一直被著打的年,為什麼能一拳便將自己重傷?
“你這個……鄙……武夫……”
子眼中滿是怨毒,那眼眸深的鄙夷,到了此刻,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只是在更深,多了一抹驚懼。
不等子站起來,陳朝已經再次來到的前,仍舊是一拳砸出,那看似瘦弱的軀里,不知道蘊含著什麼強大的力量。
之后那一拳,砸在子心口。
只是頃刻之間,子心口便瞬間凹陷,的那雙眼睛,瞬間變得滿是!
兩拳之后,子生機,已然斷絕!
池甘泉看著這一幕,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喃喃道:“師妹……”
他此刻,全無再戰之力。
郭溪則是放肆大笑,“好,殺得好!果然不是一般蠢人,就該如此,就該如此!”
陳朝沒有理會郭溪,而是轉頭,看向那邊的池甘泉,然后緩慢握住了刀柄。
……
……
沒了池甘泉在一旁,之后郭溪即便是對上那尊披甲神人,便沒了什麼力。
實際上即便是兩人聯手,對于郭溪來說,想要取勝,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不過更加麻煩而已。
而在另外一邊,陳朝已經來到池甘泉前。
如今這位年輕煉氣士已經重傷,想要自保都十分困難,更別說面對眼前這位境界不祥的年鎮守使。
此刻看到陳朝朝著他走來,他的臉有些難看,那雙眼睛里,倒是多了許多別的東西。
不再是之前的漠然。
陳朝看了他一眼,在他的眼中,有著更為復雜的緒。
下一刻,陳朝拔出了腰間的斷刀。
池甘泉努力調起上所剩不多的氣機。
可剎那之后,他便愣住了。
眼前的黑衫年,沒有在他前停留哪怕片刻,而是徑直一步踏出,掠向深淵之上的郭溪!
黑的斷刀在半空中掠出一道黑的刀。
黑衫年隨其后,撞向那個恍如仙人的年輕煉氣士。
言若水先是一驚,但很快便回過神來,指揮那披甲神人朝著郭溪攻伐而去,與此同時,甚至還祭出那條帶,去阻攔郭溪的退路。
此刻陳朝的刀已經到了郭溪前。
郭溪皺了皺眉,他沒有想到,事竟然會這樣發展,他原本以為陳朝會等到他和言若水分出高下之后,再出手的。
卻沒有想到他如此急不可耐,竟然不等他在這里和言若水分出高下,便已經悍然出手了。
如此來看,自己還是高看他了!
郭溪冷笑一聲,一只手做拂袖狀攔在自己前,另外一只手做攬水式,要在這里施展道法,將眼前的年一舉打殺。
只是當他攬水之時,忽然便覺氣機停滯,原來正是一口舊氣已盡,新氣未生之時。
微微蹙眉,他有些疑,眼前年是一直在等這個機會,還是誤打誤撞?
很快,他便不去想這些事,氣機流轉加速,另外一只手也放在前,他只需要扛過眼前黑衫年這一刀,那麼局面瞬間會落回到自己的掌控之中。
可是……事真的會如同他所想的那般去發展嗎?
來了!
極為短暫的時間里。
陳朝以一種狠厲決絕的姿態來到了他的前。
他如同一顆彗星,急速墜落。
郭溪臉凝重。
但當兩人相撞的事,郭溪還是發現自己想錯了。
那個黑衫年的軀之前,還有一柄刀。
一柄斷刀。
極為鋒利的刀鋒,最先到來。
刺啦一聲!
郭溪的袖袍碎了。
他攔在前的雙手被刀鋒抹開,鮮流出。
煉氣士的軀堅韌程度自然不及武夫,但也絕不可能會被輕易斬開,那柄看著尋常的刀,只怕不會尋常。
郭溪此刻沒時間去想那些。
他有些害怕。
因為他發現,眼前的年,境界太高,并不是第二境。
一個如此年輕的神藏武夫?!
郭溪臉微變,即便陳朝不是武夫,而是修士,這般年紀便是神藏境,也意味著眼前這個年是個絕對的天才。
這一時間,郭溪想了很多,但那些荒誕的想法并沒有在他的腦海里停留太久,他很快回過神來,眼前的年,已經遞出了第二刀。
他握刀的手很穩,他的神很認真。
郭溪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很多奇怪的緒。
他好像一個屠夫。
好像自己在他眼中,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待宰的獵。
他不知道的是,眼前的這個年,一直以來,便是以獵殺妖為生。
但他知道的是,自己好似落在這個年手里之后,便真的再沒有可能活下去了。
就在陳朝的第二刀尚未落下的時候,郭溪覺到了自己軀里的新氣已經開始流轉,他熬過了最為艱難的時刻,得到了一抹生機!
只是當他想要運轉氣機的時候,那柄斷刀已經釘他的心口!
噗……
那是利刺的聲音。
劇烈的疼痛打斷了郭溪的思緒,也阻斷了他的氣機運轉。
郭溪咬著牙,一掌落在陳朝膛。
并無多氣力。
郭溪跌深淵之中。
陳朝借力落到斷崖之上。
尚未站穩。
他借著刀勢,一刀斬向了池甘泉!
一顆淋淋的人頭,墜深淵。
無頭尸,就此倒下。
“你瘋了?!”
言若水后知后覺,有些失聲的起來,“你知道我們是誰嗎?你這個小賤種!”
出南天宗,從小便被無數人當作明珠捧在掌心,言若水哪里想過像是他們這樣的人,竟然有朝一日會被一個他們最看不起的武夫打殺!
站在斷崖旁。
陳朝看向這個子,手中的斷刀還在滴。
他不準備說話,但準備繼續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