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竟然有人?這大大超出了程相儒的預料。
他不知道車是敵是友,不敢貿然上前,于是躲在樹林中,借著濃的夜掩護,靜靜觀察著那輛車。
滾滾白煙從車后的雙排氣筒噴出,車微微,過了幾分鐘后,車子竟然緩緩了起來,向著一個方向駛離。
程相儒心急不已,想追又不敢,只能干瞪眼。
他不太理解,那輛車的四個子,不是都已經沒氣了嗎?到底是誰在什麼時候給胎補好了氣?他更想知道,車到底是誰?
又過了好一會,程相儒看到有個漆黑的人影出現了,從那人踉蹌的走姿可以大致猜到,那人應是陳尚可。
陳尚可應該也是看到了那輛車駛離,明顯有些慌了,他留在原地四張,不知在找著什麼。
程相儒重新確認了一下自己的穿戴已經換新,這才從黑暗中走出,緩緩向著那人影靠近。
陳尚可見有人來了,因為實在太黑,辨認不清楚來者是誰,轉就跑。
程相儒焦急追趕,邊跑邊喊:“陳哥!”
陳尚可聽到聲音悉,這才停了下來。他好似瞬間被空了力,一屁跌坐在地上,仰面朝上地躺在積雪中。
程相儒來到陳尚可旁邊,故作驚慌失措的模樣:“陳哥,你這是怎麼了?周叔他們呢?”
陳尚可掉了好幾顆牙,說話風,他口劇烈起伏,里含糊不清地不知說著什麼,像極了。
程相儒湊近去聽才聽清,陳尚可說的是:“高壯是叛徒,周老板他們被困在地下,我……我……”
說到這里,他竟是一口氣沒接上來,眼白一翻,又昏了過去。
程相儒大驚失,用力去推陳尚可,喚了好幾聲,都不見陳尚可有任何反應,頓時心如麻,完全沒了辦法。
陳尚可的呼吸已經非常微弱,如果再在這荒郊野外凍一夜,必死無疑!
可周老板他們現在生死未知,說不定也在等著人去救。
程相儒雙手抱頭緩緩蹲下,只恨自己太弱太無力。
忽然,“嗡嗡”響聲由遠及近傳來,程相儒扭頭看到兩個車燈打著晃眼的束,正向這邊駛來,驚得他腦中一片空白。
從陳尚可剛說的話可以知道,周老板他們還被困著,那之前把車開走的,極大可能是高壯為首的那伙亡命之徒。
如果是他們去而復返,程相儒自知兇多吉,但他現在又實在下不了狠心把陳尚可自己丟在這里。
正躊躇不決時,那輛車越來越近,除了聽到“嗡嗡”發機轟鳴,“嘩啦啦”防鏈撞,還能聽到“哐當哐當”的車響。
程相儒抬手擋眼,定睛一看,一下子就認出了來車正是冷螢那輛破面包車。
車到近,車門打開,已經重新換了一服的冷螢從車上跳了下來,驚呼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程相儒知道冷螢這是故意裝作不認識自己,于是配合道:“我和我哥被搶了,我哥了很重的傷。你能不能救救我們?”
冷螢走過來,沖程相儒眨了眨眼睛,低頭看向陳尚可,試探著問道:“你哥這是怎麼了?”
“昏過去了。”程相儒說著,在陳尚可胳膊上用力掐了一下,不見陳尚可有毫反應:“真的昏過去了。”
冷螢挑了挑眉:“沒死就行,趕把他抬車上去吧。”
兩人抬起沉重的陳尚可,將之丟進臭烘烘的車,關好門后,冷螢見程相儒沒有要上車的意思,警惕地上前一步抓住程相儒的胳膊:“你想干嘛?”
程相儒急道:“陳哥昏過去之前,告訴我,說周叔他們被困在地底下了。我得想辦法去救他們!”
“你冷靜點!就你現在這狀態,而且你還不知道他們在哪,你去哪救,拿什麼救?”
“我……”
程相儒啞口無言,但仍不甘心,站在原地始終不。
冷螢勸道:“咱們先帶怪笑變態回鎮上,先把他的命給保下來。最多不超過一夜,我相信他肯定能醒過來,到時候你搞清楚狀況,大不了我再陪你來一趟,總比你一個人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到撞要強吧?”
程相儒仔細想想,發現確實是這麼個理,這才勉強點頭,長嘆一口氣:“那好吧。”
回到車上,車那子惡臭味兒,對已經在地府門前走過一遭的程相儒起不到任何刺激,反而車緩緩升起的溫暖,讓他覺舒適和放松了不。他眼皮控制不住地上下打架,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程相儒緩緩醒來,扭頭看到冷螢眼神直勾勾地不停點頭,車子卻仍在行駛,把他頓時給嚇神了。
“喂!喂!”程相儒手去推冷螢。
冷螢一個激靈,猛地一腳剎車踩下,差點把程相儒給出去,也讓后面的陳尚可翻滾著撞到了椅背上,額頭上磕出來個油锃亮的半球形大包。
“換我開吧。”程相儒拉起手剎,催促冷螢讓出位置。
冷螢也確實太累了,沒有推辭,開門下車換到副駕駛來坐。
程相儒開車手法很生,在冷螢的耐心指導下,才終于重新發車子。
冷螢盯了一會前路,確認程相儒開車確實沒什麼問題,這才放下心來。扭頭看向后面臉椅背、雙膝半跪造型的陳尚可,皺了皺眉,轉向后,撥平陳尚可的子,“嘖嘖”嘆道:“這貨也忒慘了點。”
穿著得又非常注重言談的“嶺南”風水先生,現在哪還有個人樣?真是聞者容,見者落淚,最鐵石心腸的人見了他也會沉默。
“你別管他了,趕睡一會吧,等會再換我。”程相儒認真開車,仍不忘關心冷螢。
冷螢點頭,抱著雙臂,斜靠著車窗,雙眼沒閉上多一會,便沉沉睡去。
兩人流開車,替睡眠休息,一直開到后半夜,才終于回到縣城。
這個時間點,整個縣城除了路燈,全是黑的,家家戶戶門窗閉,一家仍在營業的旅館都找不到。
兩人商議過后,決定帶陳尚可先去縣醫院,看能不能混張病床。雖然這不是個很好的選擇,但總比宿街頭要強。
可是,當他們來到縣醫院停車場,卻猛然看到,周老板他們那輛黑的suv,正靜靜停在那里,還有人守在車頭著煙。
真是冤家路窄!
竟然,在這里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