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氣都不敢,小心翼翼將盒蓋取下。
待他倆看清盒的東西,都出困之。
盒是一個布包,塞滿了盒空間,難怪之前程相儒晃盒子時,沒聽到一點聲響。
那布包呈暗紅,表面好像有什麼圖案,但模糊不清,湊近了聞,還有一怪異的香味兒。
有多怪異?仔細聞,竟好像還參雜了某種惡臭。
程相儒皺眉取出布包,一層層展開,如開套娃般,連開了幾十層,最后只看到一塊環形玉佩,玉佩表面圓潤,沒有文字,也沒有圖案。
就這?
啥也不是!
兄妹倆相視一眼,都難掩失之。
程相儒將那塊玉佩隨手塞進兜里,和妹妹返回屋中。
鍋里“咕嘟咕嘟”滾著氣泡,水開了,粥好了。
兄妹倆喝粥,干凈碗,然后回到屋里床上在一起取暖。
雖然現在天已大亮,但他倆一夜沒睡,實在太累,也太困了。
小丫頭沒一會就打起輕微的呼氣聲,蜷團,像只小貓。
程相儒明明很困,但翻來覆去地睡不著,那塊環形玉佩他更是拿出來看了一遍又一遍,卻始終沒有任何新的發現。
算了,就當那賊爹死了吧!
程相儒在迷迷糊糊睡著前,已經有了決定:進城把這玉佩賣掉,給妹妹買可以寒的服,再買些蛋,給妹妹補補營養。
這塊玉佩就當是賊爹給妹妹的補償吧。
次日一早,程相儒抱著八角金屬盒,拉著妹妹的手,懷揣那塊環形玉佩,坐上了村里外出賣菜的三車,在顛簸中去往城里。
三個小時之后。
兄妹二人來到了位于蓉城仙人橋的古玩一條街。
此時已經臨近中午,仙人橋顯得有些冷清,擺地攤的散戶們湊在一起聊天、打牌,商戶里的伙計無聊地玩著手機,幾乎沒什麼人主招呼生意。
各種老錢幣、老票據以及一些看起來稀奇古怪的玩意滿地都是。
各商鋪里外都擺著沒啥亮點的瓷、漆及木雕。
“老板,收老件嗎?”
程相儒拉著妹妹走到一個攤位上,捧出那件浮雕八角盒試探問道。
攤主是個國字臉的中年人,此時正坐在一個小馬扎上,刷著短視頻,聽到程相儒的聲音,抬頭也不抬,隨口說道:“啥子都收噻!古幣、大洋、糧票還是其他啥子嘛?”
“這個!”程相儒將浮雕八角盒遞了過去。
國字臉男人這才抬起頭,一手揣起手機,一手接過八角盒,低頭擺弄了一會,疑問道:“恁個是啥子呦?嘛看著不像老件噻,不得幾個錢咯?”
程相儒有點失,但他還是拿回八角盒,將浮雕圓球歸位,展示了一番如何解鎖開盒。
“誒?你莫說,還怪有趣噻!”
國字臉男人臉上浮現出了興趣,重新接過八角盒,又擺弄了一會,然后起招手喊來不遠的幾個人,問這些人有沒有見過這東西。
“咦?這是啥子喲?”
“讓我看一下噻!”
“……”
這幾人圍過來,研究了一會后,紛紛搖頭,竟也都說這八角盒是現代工藝品,不值什麼錢。
不過有人都覺得這玩意好玩,說是三、五十塊的可以收回去哄孩子。
三、五十塊不算多,但對于程相儒兄妹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來說,那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就在他即將同意以四十五塊錢賣掉浮雕八角盒的時候,忽然后響起一個男人的輕咦聲。
“書匣?這是誰收的?”
程相儒聞聲回頭,正看到三個男人站在他后,其中一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正一臉驚訝地盯著國字臉男人手中那件浮雕八角盒。
“周老板兒!您曉得這個噻?給大家說一哈,讓大家開開眼噻。”一個尖猴腮的男人笑嘻嘻地問道。
周老板沒有接話,表異常凝重,眉頭鎖,反問道:“這是你們誰從哪兒收來的?”
國字臉男人笑呵呵道:“還沒得收哈,那個是這位小兄弟的噻。”
周老板此時才注意到程相儒和躲在后面的程以沫,他反復打量程相儒幾番,才試探著問道:“敢問小兄弟怎麼稱呼?”
“我程相儒。”
“果然姓程……”周老板看向程相儒的眼神越發古怪,竟是有點熾熱。
程相儒微微往后退了一步,面帶警惕地點了點頭,不易察覺地將妹妹擋在后。
周老板又將程相儒及程以沫上下打量一番,看得程相儒渾不自在。
他收回目,看向國字臉男人手中的浮雕八角盒,出手道:“我瞧瞧。”
這位周老板好像有份,國字臉男人一臉諂地笑著,將浮雕八角盒遞了過去。
周老板低頭擺弄了一會兒盒子上的球形浮雕,然后將八角盒還給程相儒,微笑著道:“小兄弟,誠心出嗎?”
程相儒點了點頭,問道:“你能給多?”
“這樣,你要是誠心出,咱們到我店里詳談吧。”
“行!”
程相儒懷抱浮雕八角盒,攥著妹妹的小手,滿心期待地跟著周老板,走向一家掛著“聚芳齋”牌匾的雙層小樓。
剛剛聚在一起的散戶們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頭接耳地低聲聊了起來,盡是各種不解和困。
程相儒和妹妹被請上了二樓,周老板熱地親自給兄妹倆沏茶,還讓伙計洗了些水果送上茶幾。
小丫頭看著新鮮發亮的水果,雙眼放,卻不敢主手去拿,只暗暗咽口水。
程相儒可不管那麼多,手拿過一個紅彤彤的大蘋果,塞進妹妹手里。
小丫頭沒舍得吃,只雙手捧著蘋果,怯生生地看向茶幾對面的周老板。
“老板,你要多錢收我這個盒子?”
程相儒沒啥彎彎繞繞,直接進主題。
周老板微微一笑,手扶杯蓋洗茶,頭也不抬地問道:“咱先不談這個,我想問一下,書匣里的東西,你們取出來了嗎?在哪里?”
程相儒今天本來計劃主要賣那塊玉,但現在有些犯嘀咕了,他搖了搖頭:“里面有塊玉,不過我今天沒帶來,你如果想收,價錢合理的話,我下次帶來。”
周老板手上作不易察覺地頓了頓,他微微搖頭苦笑:“這個我可不敢收。”
程相儒愣了愣:“啥意思?什麼不敢收?你跟我鬧著玩呢吧?”
周老板將兩杯冒著熱乎氣的清茶分別推到兄妹倆面前,他收斂起笑容,眼睛盯著程相儒,正問道:“你父母呢?”
這個問題犯了程相儒的忌諱,他咬牙道:“死了!”
周老板搖頭道:“不可能!你媽我不清楚,但我可以確定,你爸沒死。”
“你認識我爸?”程相儒驚訝得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