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次抵達萬道母地那一刻,他同樣以為真正的終極奧,便是掌控這萬道母地中的起源力量。
可當自己的河圖被剝奪走,當徹底失去了河圖,在那臨近死亡的一剎那,陳汐終于看見了自己的終極之路,看見了那遠遠超萬道母地之外,遠高于起源之力的一條無上之路!
那就是屬于他的路!
是屬于本我的路!
本我,便是我,沒有河圖力量,也沒有回力量,也沒有自己掌控的修為境界、劍道境界、神魂境界、悟道境界!
在臨死那一刻,這些力量都被剝奪,也正因為失去了這一切,讓陳汐一下子呈現出一個“空”的狀態,終于打破了眼前迷障,看見了迷障之外的風景。
這個過程,便是一場劫。
劫之一字。就是“去力”的過程。
去掉周萬般力,回歸空空本我心!
這便是陳汐的道途。
打破了世人所謂的終極、打破了起源,推開了位于萬道母地之外的另一扇大門!
這一扇門,超于三界混沌之外,超于諸天萬道之外,超于世人所能企及的范疇!
自古至今,未曾有人勘破,而此刻,陳汐便為了進這扇門中的古今第一人!
如果說把萬道母地比喻作一顆種子,那麼三界混沌便是種子發芽的時期,那諸天萬界、無盡大道,就是種子茁壯長出來的一株花,以及花上的枝葉,那花朵上的生機,便是蕓蕓眾生。
一花一世界,演繹無窮奧妙。
一葉一菩提,這菩提,便是萬道母地之起源。
可是,萬道母地若是一顆種子,那麼這世上是否還有其他種子存在?這種子又是誰播種下來?
沒有人能夠想象到。
而這一切不能想象的,便是一閃無形之“門”!
如今,陳汐推開了這一扇門,看見了屬于自己的本我道途。
這就是境界的不同。
太上教主自以為的終極盡頭,便是起源,伏羲、媧等人以為的終極道途,同樣是起源。
可唯有陳汐知道,那不是終極盡頭,真正的盡頭,在那一扇無形之“門”外!
當領悟到這一點,參破了這一點,掌控了這一點,境界之高低,一目便了然。
陳汐此刻,便是如斯境界。
只要他愿意,便可以化回,化河圖,化諸天萬界,化諸般大道,無所不化,故而無所不在。
同樣,這一切又無法為陳汐之阻礙,他本不需去掌控,那些力量便早已被他超!
本我之盡,不假于!
……
太上教主徹底崩潰了,披頭散發,面容鐵青而猙獰,無之正自遭七六之煎熬,最為重要的是,他的道心如今已徹底崩塌!
此刻的他,惶惶而不安,絕而癲狂,再無那無上的威嚴、睥睨的氣度,也再無那通天的智慧,超絕的手腕。
反而像被剝奪一切,貶凡塵的乞丐,甚至連乞丐也不如,因為他已經徹底迷失。
同樣,他渾然沒有察覺到,陳汐早已消失不見,連一痕跡都尋覓不到,猶如剛才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一般。
……
第一次相遇在萬道母地中相遇,陳汐為“義”二字,道心遭百般折磨,最終奪得河圖,執掌起源的太上教主,卻最終發瘋,以回。
第二次相遇,太上教主目睹幕上映現的第一次經歷,最終道心失守,再度發瘋,徹底崩潰。
如果,這第二次的遭遇也是一片幕所化,又會怎樣?
此刻的太上教主,就正看著眼前的兩道幕,第一道幕上,映現得是陳汐第一次進萬道母地。
第二道幕上,映現的是第二次相遇時,所經歷的一切,尤為令太上教主悚然的是,那第二道幕上的自己,同樣也在看著同樣的第一道幕……
太上教主在等陳汐,卻沒等來陳汐,只等來這兩道幕。
最終,他再度崩潰。
沒有敵人,但他已看不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道心徹底迷失。
這便是太上教主第三次的遭遇了。
如果,這第三次遭遇也是一片幕所化,又會怎樣?
只會一直如此循環下去,如此更迭下去,讓太上教主徹底迷失其中,經歷輕七六之折磨,經歷道心崩潰之痛苦,經歷癲狂絕之打擊……永生永世陷不斷的回中,無法解。
這便是陳汐對太上教主的懲罰!
其他一切手段,都不足以宣泄陳汐心中之恨!
……
此刻,在那萬道母地之外,不可知之地中。
命字長河依舊在永恒不息地流淌,而在命之長河之上,同樣有著一道幕映現。
那幕中所呈現的場景,便是太上教主一次次回,一次次飽經折磨最終崩潰迷失的場景。
陳汐隨意坐在一側,在他旁邊,伏羲、媧、第一任幽冥大帝、第二任幽冥大帝、蒼梧神樹、螞蟻至尊、莽古之主玄……等等一眾通天大人,目皆都凝視在那一道幕上。
他們的神變幻不定,時而嘆息連連,時而掌大笑,時而痛飲烈酒,時而唏噓慨,不一而足。
但他們都清楚,太上教主敗了!此生都無法解,注定要永恒遭到無盡之折磨。
這就是陳汐對他的懲罰。
最終,伏羲收回目,不再多看,而是看向了一側的陳汐,神頗為慨,道:“這次多虧你了。”
陳汐笑了笑,并未多言。
“小子,我們現在所看見的,該不會也是你所衍化出的一片幻境吧?我可不想像經歷太上教主那般的痛苦。”
媧突然出聲,略帶復雜地看著陳汐。
“不會,晚輩和以前一樣,不會在這天下中再施展此法。”
陳汐笑著說道。
他的確不會這麼做,那樣未免太無趣。
甚至,陳汐如今依舊保留著屬于從前的力量,至于在萬道母地中所掌控的一切,都被他藏了起來。
之所以這麼做,的確是為了不讓自己太無趣。
因為當他全力施展自己的力量時,過去、現在、未來的一切都會一一呈現在心中,這諸天萬界、蕓蕓眾生中的所有,都將在自己心中無所遁形,那樣的話,自然談不上多有趣。
所謂高不勝寒,便是如此了。
獨立萬界之外,超然于眾生之上,雖可以無所不有,無所不在,可終究太過寂寞和枯燥。
陳汐一直是個重義的人,他一直想過正常人的生活,和父母團聚,和親友重逢,閑來自己親手烹飪一番,何其逍遙快樂。
所以,有些力量,他已不打算用,除非這世上出現能夠威脅他的危險,但很顯然,這注定已經是不可能的。
現如今的他,儼然已可以稱之為永恒唯一之主宰,無上而不朽!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是離開前往萬道母地之外的地方,還是留在這里?”
伏羲問道。
這一刻,許多大人的目皆都看向了陳汐,不再關注那幕映現的有關太上教主的生與死。
“解決了太上教主,已等于卸掉了我心中最大一塊石頭,如今好不容易輕松了,自不會再自己去找無趣。”
陳汐笑道。
顯然,他是打算留下來。
眾人清楚這一點之后,如釋重負之余,又不有一的失落。
陳汐自然能夠看出這一點,當下就認真說道:“諸位前輩,陳某能夠擁有今日之就,斷然離不開諸位從前的照顧和厚,若諸位要尋覓那真正的終極奧,陳某自會為諸位指點一條路。”
登時,所有大人眼睛都是一亮!
他們一路修行至今,之所以進那萬道母地中,無不是為了尋覓真正的終極奧,至于這世間其他瑣屑之事,早已無法吸引他們的目。
如今聽得陳汐的保證,自然令他們欣振不已。
不過陳汐自己很清楚,這些大人想要看到那一扇無形的“門”,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
所謂知易行難,在參悟一事上,陳汐自然可以給與指點,但那一扇無形之“門”,涉及到終極的真正奧,就非陳汐能夠賜予。
就好比陳汐可以告訴他們,這世上必然有這樣一扇門存在,可這一扇門在哪里,陳汐只能去形容,去指引,卻無法代替他們親自去推開此門,走其中。
事不宜遲,許多大人都已按捺不住,陳汐也不再耽擱,分出一道意念,帶著這些大人重新進萬道母地中,然而他則準備返回神衍山。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伏羲和媧竟也都要留下來,探尋終極之奧,竟是沒有一個大人要返回的。
這讓陳汐不啞然,一瞬就清楚,若不尋覓到那終極真正的奧,恐怕這些大人注定不會離開了。
陳汐也不去勸阻,孤一人,悄然而去。
……
封神天秩序依舊覆蓋在諸天之上,只是如今在陳汐眼中,它已不再異,不再降臨浩劫,變得平靜起來。
陳汐沒有去毀滅它的心思,所謂封神天,終究是由秩序所化罷了,本來就沒有,之所以異變,完全是被太上教主所掌控而已。
就好比它是一把刀,本并無善惡,掌控在太上教主這等人手中,就了染的屠刀。
如今,陳汐也沒有掌控它的心思,就這樣讓封神天覆蓋天下,周而復始就足夠了,秩序的力量,就是維系天下的基石,誰也無法去染指,這才真正的秩序!
只不過,秩序注定也是有缺陷的,而陳汐已打算去修補一下封神天秩序中缺陷的一部分。
例如……
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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