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如此悉,卻令太上教主心中一突,旋即就恢復如初,目掃視四周。
這無垠歲月以來,他不知謀劃布下了多個局,每一個局都堪稱完,毫無破綻。
混沌神蓮的死,是因他而起。
陳靈鈞能夠順利從封神之山上奪取那第一塊河圖碎片,背后同樣有他的影子存在。
直至陳靈鈞回轉世,直至陳汐誕生,直至這一場謀劃持續至今,可以說,一切都在太上教主的掌控之下。
哪怕這中途出現了不變數,可并不妨礙這一切布局的進展。
例如現在,伏羲、媧他們早已被誅,而完整的河圖、起源之力、乃至于這萬道母地,也都被他順利掌控。
可以說,如今的他真正地實現了自己的大道,這諸天、這大道、這眾生、這一切的一切,都已臣服于自己腳下,為了無上永恒唯一的主宰!
這也從側面證明,太上教主的手腕何其恐怖,對一切事更有著一種絕對的掌控,從無紕!
然而此刻,原本被他破開道心,早已隕道消的陳汐,竟重新發出了一道聲音……
這個變故卻是太上教主始料不及的!
不過他并不驚慌,變故而已,抹除便是了。
太上教主對自己充滿自信,他已經為這萬道母地的主宰,掌控著起源和終極之力,放眼天下,眾生如螻蟻!
然而,僅僅剎那,太上教主眼瞳又是一瞇,以他如今的恐怖意志,竟是無法捕捉到,那一道聲音是從哪里傳達而來的!
這又是一個變故,對算無策、擁有絕對掌控力的太上教主而言,這是他絕對無法容忍的。
“哼!”
一聲冷哼,猶如無上主宰在表達不滿,整個大而無量,空而無垠的萬道母地驟然紊起來。
可怖的力量猶如颶風,震在每一寸空間中。
這是主宰之力,是起源和終極相融合的無上力量,哪怕這一刻伏羲、媧重生,都難以去抵擋!
然而——
這一刻太上教主依舊沒能窺伺到對方蹤跡!
這讓太上教主臉也是變得愈發淡漠,他可不會相信剛才那一道聲音是幻覺。
只是讓他疑的是,那陳汐明明已被抹除,為何又能發出聲音?難道他并沒有死?
太上教主皺眉不已,對于這種然離自己掌控的變故,他發自心地產生出一厭憎。
太上教主不再尋覓,沉默片刻,便冷漠出聲道:“在本座看來,終極之本質,便是起源,要掌控起源,便需擁有完整河圖,而今本座已經擁有一切,何須你一個臭小兒來質疑?”
無人應答。
大而空而無量的萬道母地中,死寂一片,唯有太上教主佇足。
見久久沒有人出聲,太上教主心中那一離掌控的覺越來越強烈,這讓他臉也是變得愈發淡漠。
太上教主深吸一口氣,心念一,那一片混沌云重新映現而出,億萬清瑩瑩的天道秩序覆蓋混沌云四周,而在混沌云部,諸天萬界都在其中映現循環。
很快,一暈沖出混沌云,映現而開,顯現出整個仙界四千九百洲的景象。
太上教主見此,仿似找回了之前的自信和睥睨,徐徐道:“小家伙,你若再不出來,可別怪本座抹除了這仙界,仙界一滅,道皇學院也必將隨之湮滅,而你那些棲居在道皇學院中的親朋好友……”
嘭!
不等他話音落下,那一代表著仙界的暈驟然碎,竟是被抹除得一干二凈!
而自始至終,太上教主竟都沒能夠去阻止!甚至,連反應似乎都來不及!
一瞬,太上教主眼瞳驟然一,心中那一不控制的覺已清晰無疑。
他也終于敢確定,這個變故已不僅僅只是變故那般簡單,更是超出了自己能夠掌控的范疇!
可如今,自己早已斬道心,掌回,執起源,踏終極,主宰天下!還有什麼變故是自己無法掌控的?
驀地,太上教主想起自己剛剛掌控起源之力,主宰這萬道母地時心中生出的那一怔然,仿佛……就像缺一些什麼般。
難道說,掌握萬道母地中的起源之力后,依舊不是真正的終極?
當這個念頭甫一生出,就被太上教主斷然抹除,不可能!
這諸天萬界、蕓蕓眾生皆都誕生于三界混沌中,過去、如今之紀元變遷,同樣源自三界混沌之周轉。
而這三界混沌則源自萬道母地之中,這一切都意味著,這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源自萬道母地!
這里也必然是起源之地無疑,只要掌控它,便等于掌握了終極之奧妙,為了唯一無上主宰!
這絕對不會有錯!
太上教主為了達到今日之一切,不知謀劃了多歲月,焉可能會不知道這終極之奧?
可是……
剛才發生的一切……
太上教主想不通,更想不通的是,若剛才出手之人是陳汐,為何竟如此干脆地抹除了那仙界?
要知道那仙界四千九百洲中,生活著不知多生靈,而在那道皇學院中,更有陳汐的諸多親友,如今竟說毀掉就毀掉,這還是那個將“義”二字烙印在骨頭上的陳汐?
莫名地,太上教主心中涌起一抹警惕。
“你還有什麼手段,盡管使出來,否則等我出手時,我會履行之前曾說過的諾言。”
陳汐那淡漠平靜的聲音再度響起。
諾言,便是要太上教主生不如死,盡陳汐之前所經之折磨,永生永世不得解!
太上教主沉默片刻,終于說道:“你……是如何辦到的?”
他突然發現,在無法查探到陳汐蹤跡的況下,自己哪怕擁有無上唯一主宰之力,可竟是對眼前局面無計可施!
如今的陳汐,連親友命都已不在乎,更親手毀去仙界,儼然不再“義”之累。
如此一來,已等于是毫無破綻可尋!
這一切對剛剛掌控起源之力的太上教主而言,無疑是一個壞消息,但還不足以讓他絕。
太上教主自信,只要陳汐出一馬腳,只要自己鎖定住陳汐的位置,他便必死無疑!
這是哪里?
萬道母地!
而自己,可是這萬道母地的唯一主宰!
當務之急,便是把陳汐出來!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這個?”
陳汐的聲音響起,讓太上教主一瞬就確定,單憑聲音,是斷無法鎖定對方蹤跡的。
“你覺得藏起來本座就奈何你不得?”
太上教主忽然輕輕一笑,中輕輕吐出兩個字:“回!”
轉瞬之間,萬道母地中的一切并沒有任何改變,唯獨那一片混沌云四周,產生出一奇異而晦的波。
那原本被抹除的仙界,重新出現,恢復如初。
不僅如此,隨著回之力映現,一切都在回溯,在倒流……
太上教主并未改變,他掌控回,自不會被回之力侵襲。
按照他的計算,再過片刻,就會映現出自己出手抹除陳汐尸骸的景象……
然而,這一幕的確發生了,可場中卻本沒有陳汐的尸骸!
這怎麼可能?
難道這世上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其他人能夠不回之擾?
太上教主眼瞳一瞇。
之前的一幕,他同樣也牽扯其中,但他早已將那一幕中有關自己的氣息破除掉,可哪能想到,陳汐的那一尸骸竟也不在回中了?
太上教主沉默,變數越來越多了,這一切都已離了他的掌控,讓他開始產生一不安。
太上教主沒有住手,繼續縱回,回溯從前,映現之前一幕幕發生的景象。
很快,就回溯到了之前一個個通天大人被鎮殺在陳汐面前的場景,可那些場景中唯獨沒有陳汐的存在。
這讓太上教主神已帶上一抹郁。
回流轉,不斷回溯,之前發生的場景也一幅幅重新映現,很快就映現出蒼梧神樹的影,可場中依舊沒有陳汐……
映現出了媧的影,映現出了伏羲的影……任憑太上教主查探,竟都找不出一有關陳汐的痕跡。
就宛如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虛幻的夢,又像一場戲,只有太上教主自己在自娛自樂。
自始至終,本就沒有陳汐,也本沒有發生那一場場言辭鋒!
這讓太上教主臉變得愈發淡漠、愈發凝重、愈發沉,這的確跟做夢一樣,可唯有他清楚,這本不是夢!
可他兀自想不明白,陳汐究竟是如何把有關自己的一切從回之中抹除掉的,竟是沒有留下一的痕跡?
很快,在回之力的重塑下,場景已經重新恢復到萬道母地中,卻是空的,什麼也沒有。
太上教主記得,那時候,陳汐剛抵達萬道母地,自己正在和對方在言辭上進行鋒,最終得對方不得不選擇進混沌云中所開辟的區域中,去和伏羲等人見面。
只是如今,卻都已什麼也沒有!
這讓太上教主差點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深呼吸一口氣,太上教主收起了回,將一切場景重新恢復到過來,不再追溯過去。
此刻,他心中的不安已是越來越強烈,這種離掌控的覺讓他本難以接,臉變得沉如水。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那小子明明已經被自己破開道心,奪走河圖,徹底被抹除當場,怎會找不出有關他的一痕跡?
過去、現在統統沒有!
這本就不可能!
嗯?
不對,如今自己只是追溯過往和現在,那未來又會發生何等場景?
太上教主心中一,再度施展回,開始演繹未來……
噗!
然而,僅僅剎那,他心中就如遭雷擊,神魂粟,不住咳出一口來!
未來……
自己竟然看不到!
太上教主渾都粟起來,眼瞳中燃燒著可怖的,駭人無匹,再忍不住喃喃道:“這是……怎麼回事?”
聲音中,著驚疑和一惶恐。
再不像之前那般漠然冷酷,漣漪叢生。
“不對!本座早已斬斷七六之障,無無,為何……為何會惶恐?”
太上教主又發出一聲大,臉終于無法保持平靜,開始變換不定。
無!
是他的大道,一旦有,簡直等于和在他道基上鑿開一道隙般,是最恐怖的打擊。
之一字,有喜也有怒,有哀也有怨、有也有恨、有絕也有希……
所謂七六、概莫如是。
之前,太上教主以“無”對陳汐之“有”,勢如破竹,用一場完的布局順利將陳汐抹除。
而今,太上教主“無”之心中,卻產生出“有”之漣漪,這樣的突然變故,讓太上教主都難以接。
無,是他最強大的依仗,而今這種依仗卻開始出現裂痕,簡直和自我毀滅也沒什麼區別!
“為什麼會這樣?”
太上教主發出一聲怒吼,整個萬道母地中陷紊,恐怖的起源力量席卷八方,將那覆蓋于混沌云四周的天道秩序都毀滅,將那混沌云都齏,連同那混沌云中所蘊生的諸天萬界,也都隨之湮滅。
這一刻,太上教主徹底慌了、了,甚至到了恐懼和害怕。
無之輩,突然多出了緒之變,那對太上教主而言,不亞于由生轉死!
沒有人回答他,在這大而無垠、空而無量的萬道母地中,此刻的他就像褪去王冠,被貶凡塵的乞丐,沒有了威嚴、沒有了睥睨、沒有了那屬于無上主宰的環,只剩下了惶恐、驚、疑。
他是如此狼狽,孑然一人在大吼大,披頭散發,卻無人應答,一切都仿佛自己在懲罰自己。
太上教主是一個擁有無上智慧的恐怖存在,他的手腕之強橫,放眼天下堪稱無人可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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