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更好的建議談不上，就是……”府尹了，“楚大人，依我看啊，這件事總歸是證據不足。”

“又何必得罪姚家這麼一個龐然大呢？”

最后一句話，府尹說得很小聲。

楚肖的神一瞬間就變了，“陳大人。”

暗沉的聲音幾乎是從楚肖的牙齒間出來的。

“陳大人，這可是好幾條人命！我們是要負責把案子查清楚的，如此重案，輕描淡寫地掠過，你我哪里對得起頭頂上的烏紗帽？！”

“如果人人都如此，那百姓豈不是沒有了活路？！”

府尹干笑兩聲，“楚大人言重了，何至于沒有活路？”

“呵，有什麼活路？人人都只知維護世家大族，朝中員的利益，那還需要什麼父母？”

楚肖沒有半聲客氣，直接嗆了府尹一通。

府尹的臉極為難看，楚肖只差沒有指著他的鼻子罵了，這里的能算得上父母的，可不就只有他這個汴州城的府尹？

偏偏他又無反駁！

“楚大人，本看，我們還是商議一下怎麼查崔農這個案子吧。”府尹明智地沒有再提方才的話，直接岔開了話題。

崔農手上沒有證，最好的選擇，便是派人去取人證。

楚肖再次下令時，府尹沒有再反對，手指挲著另一只手的手背，目中微閃。

希姚家已經辦妥了吧。

……

前去崔家村的，不僅僅有汴州府衙的衙衛，還有楚肖自己在刑部的下屬。

府衙的衙衛沒敢什麼歪心思，不說楚肖的那些下屬，都是一些武吏，死死盯著他們，再說楚肖乃是刑部侍郎，看起來也不是好糊弄的。

給他們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再這種況下糊弄楚肖。

一行人剛剛來到崔家村的村頭，有在外面游的小孩看到穿著服的衙衛和武吏，頓時嚇得四奔逃。

“爹，娘！有府的人！”

這一下，他們人還在村頭，整條村的人都已經知曉了。

一名武吏冷笑了一聲，“這服可真是出名。”

那些衙衛自然聽出了武吏的嘲諷之意。

平日里與百姓接最多的，自然是府衙和這些衙衛，這會小孩看到穿著服的人就嚇這樣，不用問都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雖然顧忌這些武吏背后的楚肖，捕頭的臉卻也變得難看，“不過是些小孩子，看到生人害怕不是很正常？”

這話生生無視了方才小孩奔逃時口中喊的“府的人”。

武吏也懶得與這些人計較，這府衙在普通百姓心中，與那地流氓和惡霸，想來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走吧，先去崔農家附近問問。”

他們來之前就已經打探清楚了崔農原本家所在的地方。

而且，這一地方很好找。

為首的武吏瞇著眼睛看著這座與整條崔家村格格不的宅子。

這里的位置很好，雖然在村子里，但是與其余不房子都有些距離，且傍山臨水，景也好看，難怪姚期然會搶了這塊地方，建了這麼一座宅子。

想來，崔農原本家里的條件應該也還算不賴。

“這附近怎麼連一戶人家都沒有？”捕頭不悅地皺起眉，“難不當初崔農的家建得離人群這麼遠？”

“是原來就沒有，還是后來沒有可都還說不準。”

為首的武吏嗆了一句，然后帶著在場的七八個武吏，去離這里最近的一戶農戶家中走去。

十來名衙衛有的不忿，有的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面不忍。

捕頭忍了又忍，面容甚至有幾分扭曲，好半響才咬著牙，領著衙衛跟在這些武吏的后。

一行人走了將近一刻鐘，才終于來到離這里最近的農戶。

走到此，四周的房屋都多了起來，雖然雜無章，也不全然都是挨著的，但是距離都較近，一嗓子就能聽到。

此時，崔家村的人大多都躲在家里，不敢出來。

一個武吏選了一家看起來環境稍稍好些的農戶，敲門喊人，“有人在家嗎？”

武吏大聲喊道。

里面卻沒有人出聲。

“大人，好像沒人。”武吏喊了一會，沒有得到回復，撓著腦袋扭頭對為首的武吏的道。

對方瞇起眼睛，沒有應答，而是抬腳走了過去，“我是刑部的武吏，我們調查一個案子，想要問你們一些事，沒有惡意。”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此案關系到好幾條人命。”

里面忽然傳來了一些靜，武吏和衙衛面面相覷。

半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個腦袋小心翼翼地探出來，是一個中年男子，“你們，你們只是問些事？”

為首的武吏出一抹笑容，盡量放緩了聲音道：“對，我們只是想問一些事，你們不用害怕。”

然而，他本就長得有些兇神惡煞，這樣出一抹笑容，看起來反而更加恐怖。

他眼睜睜看到，自己話音落下后，對面的男子打了一個寒，因為害怕不敢關門，眼底已經流出了后悔。

像是在后悔自己為什麼要開門。

為首的武吏狠狠抹了一把自己的臉，看來他真的不適合干這事。

一個長得比較和善一些武吏忍著笑，走了過來，“你真的不用擔心，他就只是長得兇了一點。”

中年男子咽了咽口水，打量了他們半響，才巍巍地將門徹底打開，“那，那你們進來問吧。”

眾人舒出一口氣，陸陸續續走了進去。

衙衛和武吏加起來將近二十人，一進去后，整個房子都變得狹窄。

房子里還有一對老人，他們拘謹地坐在椅子上，看到一大群穿著服的人走進來，巍巍地起，想要將椅子讓給他們。

為首的武吏快步走過去，將他們按在椅子上，“不必客氣，你們坐著就好。”

最后進來的是中年男子，他沒敢關門，站到自己父母旁邊，“你們，你們想問什麼？”

那名長得比較和善的武吏輕聲問道：“你們可知道崔農？”

其余幾名武吏盯著這三人，一直注意著他們的神。

三人的神有一瞬間的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