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晚”四個字似乎激起了趙乾心底的愧疚，他嘆了聲，“吧，明日辰時，朕再派人去接。”

“你就不用來回跑了，今晚就在偏殿歇下。”

趙晉沒有拒絕，低頭應了一聲，長睫垂下，遮掩住星眸的冷意。

趙乾無非是怕他們跑了罷了。

沒有再多留在趙乾的寢宮，趙晉怕自己一不小心，泄了真實緒，反倒是功虧一簣。

趙晉進了偏殿后，宮人們立刻給他準備一切所需的品。

暗盯著趙晉的，是趙乾手下的暗衛首領。

他看著趙晉一如既往的作，理公務，洗漱，找不到任何有問題的地方。

然而他心中卻總有一種不安的覺。

“看了這麼久，不出來見見？”趙晉批閱完一份折子，將手中的折子放下后，沒有再繼續看下一份。

他邊問，邊將筆不不慢地放回筆架上。

暗暗衛首領渾繃，沒有應答趙晉，呼吸卻不由自主地放得更輕。

沒有回答，趙晉輕笑了一聲，“孤知道你在暗，是趙乾的暗衛吧？”

這一次，趙晉沒有毫的掩飾，直呼趙乾的姓名，還藏有顯而易見的厭惡。

暗衛首領目微凜，屏住呼吸，一點點往外挪，他需要告訴陛下。

趙晉半斂著眉，權當沒有察覺到對方的作。

然而，當門口近在咫尺，暗衛首領即將溜出去時，趙晉隨手拾起一支筆，手腕一轉，筆從他手中直而出！

筆桿的頂端，直直對著暗衛首領所在的地方。

對方迫不得已，只能閃躲避，這一作，頓時將自己暴在趙晉的眼中。

“出來了？”

筆“啪嗒”地掉落在地，與趙晉的聲音一同響起。

暗衛首領知曉，今日想要從這里出去，只怕是難了，但是無論如何，他都要想辦法將消息遞給陛下！

他正再次朝門口沖去，趙晉眸一冷，以極快的速度擋在了暗衛首領的面前。

瞬息之間，兩人起手來。

偏殿的隔音很是不錯，趙晉與暗衛首領兩人的打斗聲并未傳到外面去，也沒有惹起旁人的注意。

暗衛首領這才知曉，方才趙晉為何要讓宮人們退出去，并且離門口遠一點。

他咬了咬牙，沒有與趙晉戰，邊打邊朝門口退去。

星眸眸凌厲，趙晉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暗衛首領出去。

既然他有意暴，那麼，他也有十足的把握，將對方留在這里。

眨眼間，趙晉手上的作愈發狠厲，得對手本分不出心神來想起其他的事。

“嘭！”拳頭狠狠地砸在暗衛首領的腹部，趁對方因為痛，腰腹微微彎曲時，趙晉一提膝蓋，再次砸在傷口上。

手上抓住暗衛首領的胳膊一扭！

劇烈的疼痛傳來，暗衛首領咬牙關，另一只完好的手想要從側面朝趙晉的臉孔襲去！

下一刻，趙晉迅速卸掉暗衛首領的下，然后在對方的拳風到來之前，一腳將人踹飛了出去。

暗衛首領砸在柱子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這一下的靜有些大了，似乎有宮人察覺到異常，走近了問道：“殿下？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趙晉平復下有些急促的聲音，“無事。”

簡單兩個字，讓宮人有些不太相信，但是在門口站了一會，似乎又沒有聽到什麼旁的聲音。

半響，又退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

暗衛首領的下頜被卸掉，本無法出聲。

他左手撐著地面，想要爬起來，手臂剛剛直一些，卻又猛然失力，再次砸了下去。

趙晉一步步朝人靠近，走到暗衛首領的面前，將對方的另一條胳膊也給卸了，“別想通風報信了。”

“他既然要對我下手，就該料到，我會下手為強。”

暗衛首領擰著眉，恨恨地盯著趙晉。

“你們應該不是趙乾訓練出來的吧？”趙晉忽然問道。

暗衛首領神微僵，但因為下頜被卸掉，半聲都沒有出。

趙晉愈發肯定，“趙乾雖然也有點馬上功夫，可始終是一個文人，狠手辣，自私冷漠是有了，但是訓練出這樣的暗衛。”

趙晉嘲諷地嗤笑了一聲，“他還沒有這個本事。”

能夠訓練出此等暗衛，需要的，可還有魄力，趙乾沒有這個本事，也沒有這個魄力。

“所以，”趙晉猜測道：“你們應該是歷任帝王的暗衛，只忠心于皇帝，而非趙乾。”

暗衛首領撇開頭，沒有說話。

趙晉笑了笑，“可如今孤為太子，本就是下一任皇帝，何必在意早一點投誠？”

話音落下的同時，趙晉手將對方的下頜裝了回去。

“我只忠心于龍椅上的人。”暗衛首領沙啞的聲音響起。

聞言，趙晉的聲音不免帶了幾分好奇，“如此一來，難道你們以前沒有暗衛得罪了還為皇子的未來皇帝，最后被斬殺嗎？”

一瞬間，暗衛首領的呼吸聲急促起來。

趙晉揚起眉梢，頓時了然，看來是有了。

“何必呢？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凡事給自己留一手。”

趙晉站起，居高臨下地看著暗衛首領，聲音既有勸告的意味，又有警告威脅，“你覺得，現在趙乾還有能力掌管朝堂？”

“在他眼里，長生不老已經變最為重要的了，既然事已經是鐵板釘釘，何必如此迂腐？”

暗衛首領沒有回應趙晉，而趙晉也沒有繼續勸說的意思。

他守著暗衛首領，似乎在等待什麼。

對方抬頭看了一眼趙晉，頓時明白，趙晉已經派人去下手了。

其實，只要他大喊一聲，惹來了外面的人的注意，就能有機會跑出去，或者將消息傳出去。

趙晉一定也明白這個道理。

可他們二人，一人猶豫踟躇半響，沒有開口，一人沒有再將對方的下頜卸掉。

像是一場試探與暗中的對決，最后以趙晉的勝利而告終。

一側的窗戶傳來些許聲音，“篤篤。”

趙晉與暗衛首領的目都看向發出聲音的窗戶。

一塊圓形的東西朝趙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