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長寧？”趙晉困地抬起頭，略有些不解，樂長寧來找他有何事？

事實上，捉拿假皇后時，趙晉本只打算找衛軍幫忙，但是花文彥提議最好上林軍。

宮中的守衛是衛軍與林軍一同負責，二者一同前往，更有威懾力。

趙晉便與樂長寧提了一，結果對方竟然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讓他進來吧。”趙晉松了松骨頭，慢悠悠地道。

樂長寧穿著一勁袍，眉目有些沉冷，朝趙晉一抱拳，“下參見太子殿下。”

“樂統領不必多禮，不知前來東宮，所為何事？”

樂長寧沉默了片刻后道：“殿下坐上太子之位，究竟有什麼？”

趙晉是寧歡的兒子，他很清楚。

他也知曉，趙乾明白趙晉究竟是誰的兒子。

在樂長寧的話音落下時，趙晉的眉心一，目變得冷凝。

因為東宮眼線太多，所以趙晉在殿辦公時，一般不會讓東宮的宮人在場，大多是獨自一人，或者是自己從宣王府帶來的，能信任之人。

樂長寧這一番話，他不怕被旁人聽到，而是……

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樂統領這是在說什麼？孤為二皇子，本便有資格坐這東宮之主的位置。”趙晉的聲音很淡。

“殿下當然有資格，可陛下不會……”樂長寧的聲音帶了些許激，他甚至想直接問趙晉，這件事是不是與那所謂的仙丹有關。

話出口一半，樂長寧生生止住了聲音。

“樂統領。”

趙晉擰起眉頭，他不知樂長寧是從哪里知道的，但是顯然，他不能承認。

太子的聲音冷淡又帶著濃重的威脅與警告，“樂統領，孤是父皇親自冊封的太子，名正言順。”

“怎麼，樂統領是要質疑孤，質疑父皇的圣旨？”

樂長寧沉默了半響，隨即出一抹很淡的苦笑，“是下失言了。”

盯著他片刻，趙晉收回目，拿起筆，“希樂統領明白，禍從口出的道理。”

言罷，趙晉沒打算再理會他，拎起一本折子，準備先將這些公務理完。

“殿下如果有需要，只管吩咐。”

趙晉的折子剛剛打開，又被樂長寧此話驚得抬起頭，“樂統領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是真不明白樂長寧究竟是何用意，又究竟站在哪邊。

林軍應該是趙乾的人，花文彥只不過是與他較為相，所以才會冒險幫忙，可樂長寧……

“殿下的母親，不是皇后娘娘。”樂長寧深吸一口氣，按捺不下心中的沖，“是寧夫人吧。”

趙晉放在桌案上的手指微微蜷，面上不聲，“樂統領是想說，孤不是嫡皇子？”

他笑了笑，“可這是父皇查出來的，父皇查出整件事后，將此事告知我。”

“所以，樂統領應該去與父皇說此事。”

話已經說出，樂長寧也沒有打算收回去，索將所有事全部挑明，“寧夫人是下的表姑。”

趙晉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聲音冷淡，“你說什麼？”

“殿下興許不知曉此事。”樂長寧與趙晉對視，“寧夫人的母親姓樂，當初爺爺他們不同意姑嫁寧家。”

“事鬧得大的，最后姑和樂家斷了關系。”

樂長寧苦笑一聲，“所以，算起來，下與殿下，應該是表兄弟的關系。”

“當初寧家出事，爺爺和爹他們想要幫忙，奈何……”樂長寧的聲音頓了頓，著趙晉，淺吸了一口氣。

“殿下也清楚，寧家是陛下與梁王博弈的犧牲品，樂家雖然不至于沒落，可也不過是一個二等世家，自然是救不回寧家的。”

趙晉斂下眼睫，沒有回應樂長寧，沉默不語。

見狀，樂長寧也沒有再說話。

任誰突然知道自己多了一個表哥，多了一門親戚，兩家的關系還如此復雜，怕是都無法淡然之。

或者說，如果趙晉直接接，樂長寧反而要擔心，趙晉是不是對樂家另有所圖了。

“殿下放心，下只是憋不住了，不吐不快。”

當日在宮里聽到的事，他至今耿耿于懷，這些時日以來，心頭一直堵著一口氣，如果不是趙晉功坐上太子之位。

看樣子，對方也有后手。

樂長寧早就忍不住了。

現在所有事都說了出來，樂長寧反而輕松了許多，樂家一直覺得，如果當年他們強一點，如果當年他們沒有與姑斷絕關系。

或者說，寧家出事的時候，他們更強大一些，后來也沒有害怕退的話，姑姑和殿下的境興許就會好一點。

這些年來，愧疚不安，一直沉甸甸地在樂家人的頭上。

“樂家對不起你們母子，殿下也不必因為發現自己緣上多了一門親戚而覺得負擔。”

樂長寧自嘲地扯了扯角，“當年爺爺他們與姑斷了關系，認真算起來，樂家與寧夫人，也沒有關系了。”

他雙手抱拳，彎下腰，“殿下若有吩咐，單憑差遣。”

“你先下去吧。”趙晉沒有多說其余的，只是淡聲地道了這麼一句。

“是，下告退。”

樂長寧離開后，趙晉還有些恍惚，難怪第一次見到樂長寧的時候，總覺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他抬手了眉心，淺嘆了一聲，剩下的都是一些不打的公務，趙晉沒了理的心思，了章信紙，提筆在上面落字。

寧歡在云州郡，他現在想要知道這件事的真假，也只有傳信給了。

……

皇宮。

趙乾有種渾酸痛的覺，使不上力氣，眼睛像是被什麼黏住了，怎麼樣都掙不開。

耳邊傳來約約的窸窣聲，有腳步聲、東西擱下撞的聲音，不難察覺，對方已經刻意放輕了聲音。

趙乾用盡所有力氣，終于睜開了眼，眼一片模糊暈眩，只有晃眼的黃。

“陛下？！”壽全驚愕的聲音傳來，接著，帝王寢宮一片混。

宮人們又是去請醫，又是照料趙乾。

壽全接過宮人遞來的溫水，幫趙乾潤了潤嗓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