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晉神微，“本王知曉了，我們這就宮吧，免得陛下久等了。”

“誒！好好！”

太監在前面開路，趙晉走在后頭。

對方轉過后，趙晉路過管家時，朝他使了一個眼，管家會意地點點頭。

見管家明白他的意思后，趙晉收回視線，星眸微冷，不不慢地走在太監的后。

宣王府離皇宮不遠，兩人又是乘轎子，很快便到了皇宮。

一路走到書房，趙晉已經收斂起眼底的冷意，恢復了與平常無異的神。

“臣參見陛下。”

趙乾語氣溫和，“快起來吧。”

趙晉直起，眼瞼垂下，等著趙乾開口。

“你們都先下去吧。”趙乾定定地看著趙晉，半響后，才將書房的宮人全部揮退。

壽全低著頭走出去時，趙乾卻忽然住了他，“壽全，將唐道長來。”

“是。”

趙晉垂落在側的手指蜷了一下，不過因為袖袍的遮擋，趙乾并未看見。

他著趙晉，沉沉地嘆了一聲，“晉兒。”

“陛下。”

接著，趙晉便聽到了趙乾有些無奈的聲音，“朕知道，你已經知曉了此事，你的父王不是梁王，而是朕。”

“你是朕和歡兒的孩子。”

此時，趙晉能夠確定，趙乾的確是了這個心思，而且看來，他的運氣，還算好。

現在就看，他的演技，能不能騙過趙乾，讓對方相信他了。

斂下所有思緒，趙晉抿了，雙手猛地握拳頭，作幅度太大，趙乾注意到了他的作。

視線從趙晉的臉上，轉移到趙晉握的雙拳。

忽然！

趙晉膝蓋一彎，“嘭”的一聲砸了下來，聲音艱甚至有些發抖，“父皇。”

著這個流落在外的兒子，趙乾心復雜不已。

既為趙晉的卓越而自豪，又為趙晉母子倆了這麼多苦，現在還要犧牲他們而愧疚。

許是因為愧疚，趙乾并不想對趙晉母子瞞此事。

趙乾拍了拍趙晉的肩膀，嘆道：“這些年，你們苦了。”

趙晉眼圈發紅，“此事，父皇也不想，兒臣明白。”

“好孩子。”趙乾的手搭在趙晉肩膀上沒有挪開，猶豫了片刻，終于將今日找趙晉來此的目的道出。

“晉兒，父皇現在的太差了，幾乎是靠丹藥吊著。”

聽聞此言，趙晉猛地抬起頭，眼的急切和擔憂顯而易見，讓趙乾看得頗為欣。

“父皇，醫會有辦法的。”趙晉有些著急地道：“再不然，民間也肯定會有大夫有辦法的。”

趙乾臉一沉，冷哼了一聲，“醫？半點用都沒有。”

他下腔因為那些醫而升騰起的怒火，再次放緩了語氣，“晉兒，父皇這是年紀大了。”

“可……”趙晉張了張，出了一個音節，又頹然地閉上了，整個人沮喪不已，腦袋低垂下去。

趙乾心中有些訝異，他沒料到趙晉對自己的竟然這般深。

不過，自從趙晉了汴州以來，他一直榮寵不斷，再加上趙晉此前在梁王府飽屈辱磨難，從未會過父。

乍然之下到如此恩寵，對他的依賴也會深上幾分。

“別擔心，唐道長前不久想到了一個丹藥，甚至能夠讓父皇返老還，只是，還缺了兩位藥材。”

趙晉眉頭微擰，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接著道：“父皇，缺什麼藥材？兒臣赴湯蹈火，也定會給父皇取回來！”

“哈哈哈！”趙乾高興地拍著肩膀大笑，連聲道：“好孩子，好孩子！”

趙晉依舊抿直了角，沉聲道：“還請父皇告訴兒臣。”

趙乾沉沉嘆了口氣，“按照唐道長的說法，需要朕至之人與至親之人的心頭，這至親之人，還必須是朕與至的孩子。”

“哎！晉兒，朕心里，一直喜歡的，只有你娘親。”

說到此，趙乾沒有再說話。

趙晉有些茫然地仰起腦袋，神迷茫，實則心里恨不能直接將趙乾打一頓。

至？

得虧趙乾說得出口，他的至，恐怕不是寧歡，而是他自己吧。

一年多前，因為聽信了許攸，以為有厲鬼索命，為了自己的命和所謂的龍脈，趙乾要取他的命，拿去搗鼓所謂的陣法。

現在，又為了自己能夠返老還，延長自己的壽命，要取他和寧歡的命。

陣法、返老還、長生不老，這些在從現代而來的趙晉眼里，簡直是無稽之談。

但是古人卻素來聽信這些，敬鬼神而遠之，意味著他們依舊相信神鬼之說，追求仙與長生不老。

趙乾沒有再說話，手要將趙晉拉起來。

已經呆愣住的趙晉，順著趙乾的力道起，一副沒有回過神來的樣子。

這時，唐昧也來到了書房。

“陛下，唐道長來了。”壽全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因為這道聲音，趙晉似乎被拉回了神，他張了張，“兒，臣想要問問唐道長一些事。”

趙晉至今沒有答應，讓趙乾的臉淡了幾分，沉沉地應了一聲，“行。”

“傳進來吧。”

唐昧微垂著頭，快步從外面走，“貧道見過陛下。”

“起來吧。”

“唐道長，”唐昧起后，趙晉率先問道：“那丹藥，當真有返老還之效？”

“古籍上如此記載，先人也曾試驗過，不會有假。”唐昧沉著臉，對趙晉的質疑有些不滿。

“好。”趙晉點點頭，又問道：“能夠回到多歲？有沒有時限？”

“約莫是而立之年……”

趙晉將此丹藥細細地問了一遍。

越是了解，他越是不相信世上當真有這種丹藥。

如果真的有這玩意，這世界不早就套了？

可一旦相信了的人，卻難免會抵不住。

趙晉眼簾半耷拉下來，“臣想要單獨與陛下相談。”

“好。”

趙乾從趙晉的神態中看出了他已經有了決斷，心里急切，“唐昧，你先下去。”

剛剛來又被支使下去，唐昧不滿，卻也不敢表出來，“是。”

然而經過趙晉邊時，他目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