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是壽全值班,日落下,夜幕升起時,壽全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書房。
“壽全公公。”
前來接的是另一個太監,對方很是恭敬,臉上堆積著笑意,笑出了滿臉的褶子,“公公辛苦了。”
壽全瞇起眼睛笑道:“待會就給你了,陛下今日的心,可能不是那麼妙。”
一聽此話,對方神微凝,連忙道:“多謝公公提醒。”
壽全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些便好。”
等接的太監進去后,壽全才微微收斂了笑意,步履平穩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為趙乾邊的大太監,壽全的特權不,譬如,雖然是奴才,他卻能有間帶院子的獨立房子。
他回到房間不久,房門就被敲響了。
藏在暗的暗衛打起神,眼睛直直盯著前來尋壽全的小太監。
是壽全一直帶著的干兒子。
“干爹。”
半響,房門被打開,壽全有些嗔怪地道:“你小子怎麼來了?”
“剛剛兒子做了點吃的,知道干爹今晚不用值班,特意拿過來給干爹的。”小太監手里捧著一個碟子,里面是一些小點心,還冒著熱氣。
壽全哼笑一聲,“算你小子有心,沒白對你好,進來吧。”
“誒,好!”
小太監將點心拿進來,壽全走在他后面,沒有將房門關上,外面的暗衛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干爹,你嘗嘗?”
壽全應了一聲,起一塊點心,先好好地打量一番。
小太監見狀,又發現房門沒有關上,干脆先去將房門合上。
在對方轉去關門時,壽全垂著的眼睛目微閃,左手捋了捋袖子,然后將點心送到自己邊,咬了一個小口。
下一刻,他立刻皺起眉,將點心重重地放回了盤子里。
在點心放下的一瞬間,垂落的袖口中掉落一張折疊好的小紙條,接著,點心牢牢地了上去,將紙條完地蓋住。
小太監還沒將門合上,壽全帶著嫌棄的聲音響起,“你這做的都是些什麼東西?難吃得死,”
“啊?”小太監一怔,也顧不上還沒關上的門了,扭頭快步朝壽全走去。
“干爹,這,這很難吃嗎?”
壽全沉沉地應了一聲,借著小太監形的阻擋,小幅度地打了一下他的手,然后目不著痕跡地落在自己咬過一口的糕點上。
上卻尖酸地道:“難吃,難吃得要死!我看啊,你下次還是別做這些點心了,平白浪費了材料。”
小太監在宮里的日子不斷,頓時明白了壽全的暗示,接過話,“干爹,這,哎!那兒子下次再用點其他的孝敬你吧!”
聞言,壽全有些不耐煩地將盤子重重地放在小太監的手上,“都行都行,但可別再弄什麼吃的了。”
“好,都聽干爹的,兒子下回再琢磨點別的東西。”
說著小太監端著盤子準備離開,壽全了一下他的腦門道:“天天琢磨這些東西,有這心思,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討好貴人!”
不等小太監說話,壽全擺了擺手,“趕走,看到你就來氣。”
小太監只好干笑了兩聲,端著盤子出去,愁眉苦臉的,走出門口時還小聲嘀咕,“怎麼就會難吃呢?”
藏在暗的暗衛的視線從壽全上挪到了小太監上,尤其是他端著的盤子。
想了想,暗衛跟在小太監后離開。
小太監端著盤子,本想看看,這糕點下面著的究竟是什麼,但是他還沒來得及有所作,忽然有種骨悚然的覺。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盯著自己一樣。
小太監的作一頓,沒敢再翻糕點,雙手有些發麻。
這種覺來得頗沒有道理,可剛剛干爹的樣子,明顯是有人在盯著干爹。
他端著東西從干爹那里出來,哪怕他們演了一場戲,難免對方還會懷疑。
小太監的額頭逐漸冒出了些許細汗,幸好并不明顯,沒有人發現。
走了半刻鐘,小太監終于微微冷靜了下來,他低著頭,佯裝不解的樣子,又嘀咕了一句,“真的這麼難吃?”
他皺著一張臉,手住了一塊糕點,袖子垂到了壽全方才吃過的那塊糕點上。
將糕點起來,小太監嘗了一口,頓時皺起了眉,艱難地將糕點咽了下去,“這玩意還真的那麼難吃。”
他將糕點扔回了盤子里。
“那臭小子騙我,還說這是貴人賞的,很好吃,鬧得我嘗都沒敢嘗,直接將糕點端給干爹了,還被罵了一頓。”
小太監自言自語地罵著給糕點他的那個人。
聲音不大不小,但足夠暗衛將其收耳中。
似乎被氣到了,小太監尋了一地方,直接將糕點全部倒在了一角落里,里還不停地小聲罵著。
顯然是氣得不清,單手拎著盤子,氣勢洶洶地走了。
在小太監離開后,暗衛確定旁邊沒有人后,便現了,彎腰查看了一番地面上的糕點,沒有發現什麼。
沒有多耽擱,他迅速回到壽全的房間外,在窗紙上了一個守著。
另一邊,小太監回到自己房間,坐下時,覺心頭劇烈的跳。
他緩了好一會,才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張小紙條,小心翼翼地打開,看清上面的容后,小太監猛地睜大了眼睛,手指搐了一下,紙條直接掉了下去。
小太監咽了咽口水,半響才彎下腰去將紙條撿起來,仿佛靈魂出竅一般,呆愣愣地將紙條湊近蠟燭給燒掉了。
“這……”他想說這怎麼可能,可突然想起,上一回國師許攸的時候……
小太監頓時閉上了。
翌日,小太監特意和別人換了活,負責出宮去采購。
出宮后,他特意繞了一大圈,然后去了宣王府。
“你是什麼人?”
小太監直接被攔在了宣王府門口。
“我是宮里的人,有急事要找宣王。”
王府門后的守衛打量了他一番后,皺眉道:“你先等一下。”
約莫半刻鐘后,方才進去的守衛出來后,沉聲道:“跟我進去吧。”
小太監忙不迭地跟在守衛后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