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梟輕嗤了一聲，倒是沒有再說話。

趙晉掃了一眼神不大好看的幾人，轉繼續朝軍營走去。

沒走幾步，趙晉張合，道了一句話，“不到最后一步，絕不能棄城而逃，如此只會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而且，這滿城百姓，誰不心寒？”

馬彥的臉了一下，沒有說話，旁邊的徐巖倒是愧得腦袋都低了不。

來到軍營，趙晉讓三軍下去休整，自己卻沒有去休息，直接讓一眾將領去主帥的營帳議事。

原本主帥的營帳乃是徐巖的營帳，但趙晉來了之后，便理所當然地換了趙晉。

只不過趙晉的營帳尚且沒有搭建好，所以如今暫且還是用徐巖的營帳。

趙晉大致了解了一番況后，還不等他將自己來時路上琢磨的想法道出來，馬灝鄙夷的聲音就先行響起。

“方才陳將軍夸夸其談，且看不上馬將軍和徐將軍，想必心中是已經有了好法子，不如說出來讓大家高興高興？”

陳梟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并未接他的話，而是看向趙晉，抱拳行禮道：“澧現在是強弩之末，想必叛軍也很清楚。”

趙晉點了點頭。

何其是清楚澧現在的困境，他們率領軍隊前來的消息，現在應該已經被趙行宇獲知。

不論是為了一舉擊潰澧，還是為了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這兩日，趙行宇的攻勢一定會非常猛烈。

“在城門外挖一條壕。”

趙晉眼神驟然亮起，猛地掌站起，“好主意！”

有巨大的壕在，趙行宇的人想要攻城，是頗為艱難的。

攻城需要云梯，或者專門的巨木，而這些都需要平地，中間乍然出現一條壕，這些攻城械都無法過去。

哪怕是士兵，也得要在壕前駐足。

換而言之，縱使趙行宇用炸藥轟開了城門，他的士兵也沒辦法過來。

想要城，就要先填壕。

用士兵的命去填？趙行宇可沒有這麼多人，且一旦他這般做了，趙行宇的民心，也就散了。

那麼，趙行宇唯有派遣士兵前去解決這條壕，他們理壕的時間，足夠他們將炸藥扔下去，將人炸得人仰馬翻。

“好！”徐巖也忍不住了一聲“好”。

他們之前怎麼就沒想到這壕？

雖然不能完全阻隔叛軍，但是至能夠拖延他們一段時間。

“晚上再去挖壕。”

趙晉瞇了瞇眼，他不是第一回讓人挖壕了，故而囑咐起來駕輕就。

“……按照我說的去做，今夜一晚，便能夠挖出一條足以暫時阻攔叛軍的壕出來。”

馬灝心有不服，小聲嘀咕了一句，“這也只不過是暫時的，叛軍遲早會攻進來，能有什麼用？”

只要一想到這條被宣平國公和徐將軍稱贊的主意是陳梟所出，馬灝心中便又嫉又妒，一個雜種，憑什麼？

“馬灝！”趙晉的臉霎時冷了下來。

營帳一些本想看好戲的將領，連忙將視線收回來，垂著腦袋一聲不敢吭。

連與此事無關的將領都如此，更不要說直接被呵斥的馬灝了。

馬灝抬頭對上冰冷的星眸，被嚇得一抖，“末將，末將剛剛只是在胡言語。”

此話一出，馬灝更是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胡言論語？”

趙晉擰起眉，有些厭惡，“現在是在商議大事，此等嚴肅場合胡言語？看來馬校尉當真是拎不清！”

“宣平國公，小兒只是年紀小，故而不懂事，還請國公爺看在他還小的份上，饒過他一回。”

馬彥站出來微微彎腰抱拳，為馬灝求。

說是求，馬彥的話中卻沒有多懇切之意，似乎篤定了趙晉不會發落馬灝。

事實上，這營帳有一半將領都是如此以為的，除了此次跟隨趙晉前來，即戚家軍中的將領知道，馬彥這會，可是踢到了鐵板。

他仗著自己是大將軍，現在又是監軍，而且資歷頗深，以為趙晉會賣他面子。

馬彥的確以為趙晉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己兒子，他當然清楚，剛剛馬灝暗自嘀咕那一句，的確不妥當。

可也不過是暗自嘀咕罷了，訓斥一頓即可，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不過，因為城之后，與陳梟爭執時，趙晉初時并未幫忙勸解，甚至有站在陳梟這邊，以至于馬彥此時的語氣也頗為生。

趙晉忽然笑了，瞇著眼睛看向馬彥。

這馬將軍是在不滿呢，故意借此提醒他，他是監軍。

“年紀小？”

趙晉反問了一句。

聞言，馬彥皺著眉，有些不解，但還是答道：“小兒雖然為校尉，但也不過是二十又三歲……”

話音剛剛落下，馬彥猛然察覺到不對的地方。

這一番話，換對任何一個統帥來說，都沒有問題。

因為能夠坐在統帥這個位置，大多經百戰，換而言之，大多是年紀已大之人，至也過了而立之年。

二十三歲的青年，的確只是一個小子。

可他面前這一位，比他兒子還要小！

不人也想到了這一點，面帶著幾分怪異。

“馬將軍，本將軍與令郎，誰大誰小？”

馬彥嚅了一下，緩緩吐出幾個字，“國公爺小。”

“所以，馬灝這還是年紀小不懂事？”

趙晉問了一句，接著寒聲道：“這是軍營中，每一句話，每一道命令，都關系每個將士的命！”

“軍中討論大事，甚至每一個字都與澧的存亡息息相關，馬灝將個人緒帶進來也就罷了，卻還敢在此狡辯？！”

馬灝額頭頓時冒出細的汗水，“撲通”一聲跪下，“國公爺！末將知錯，以后一定引以為戒！”

趙晉站著，冷冷地睨著馬灝，“押下去，按照軍令罰。”

聽聞此言，馬灝心頭的巨石落了下來，呼吸急促，大口著氣，“多謝國公爺！”

幸好，幸好只是按照軍令罰。

軍中商議大事時，他暗自嘀咕一句，雖違反了軍令，卻并不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