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趙晉再次一戎裝從國公府出來，這一回后跟著白五。

他回頭看了一眼國公府，恍然發現，自從來了汴州之后，他一直在不停地奔走。

趙晉淺淺舒出一口氣，苦笑道：“希這一戰后，能夠安定下來，好好地歇一歇。”

“會的。”白五攥著韁繩，跟在趙晉后道。

“但愿吧。”

時間還很早，趙晉不想待會離開的時候，與所有人告別，特意早早出門。

所以他們現在時間充足，可以慢慢去城門口會合。

趙晉左手攥著韁繩，指尖點在韁繩上，星眸沉肅。

馬彥等人節節敗退的一個重要原因，乃是因為趙行宇手中也有炸藥。

自從他將炸藥的配方遞給趙乾后，便由趙乾任命人負責制作，雖然趙晉頭上掛了個負責人的名頭，但是基本不參與進此事中。

如今趙行宇究竟是如何拿到這炸藥的配方，趙晉并不知曉，但這的確是一件頗為頭疼之事。

趙行宇手中也有炸藥，那當真是變了熱兵的鋒，則千上萬條命。

趙晉目微，他需要想辦法避免此事才。

數日后，趙晉擔任鎮國大將軍，率領二十萬大軍，抵達澧。

城門口，馬彥等人已經在等候趙晉。

趙晉走在馬彥旁，眾人一同城。

只是，剛剛走城門，趙晉便忍不住皺起眉頭，目的街道一片蕭索，零星的百姓也是滿臉疲憊頹廢。

似乎已經不對這一戰抱有希。

“澧現在是什麼況？”趙晉本想等抵達軍營再詢問詳細況，看見此此景，卻是等不及了。

趙晉左側是徐巖，他面有愧，“澧現在，撐不了多久了。”

不等趙晉接著詢問，他就一五一十代清楚。

“我們在澧與叛軍鋒了許多回，八都是輸的，損傷士兵近半，還有不百姓直接逃了。”

“能稱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馬彥在旁邊也搖頭道：“國公爺再來晚兩天，恐怕我們已經又要朝后退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現在滿目滄桑的澧，目有些恍惚，“哪怕是現在，叛軍再進攻幾回，怕是也得要后撤。”

“后撤？馬將軍是已經了棄城而逃的念頭吧？一直聽聞馬將軍的威名，現在看來，也不過爾爾。”

陳梟嘲諷的聲音在趙晉后響起。

其實，在聽到陳梟的第一個字音時，趙晉就眼皮不斷跳，果不其然，陳梟里沒吐出什麼好話來。

剛剛在城門口，陳梟對馬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這會聽到陳梟的嘲諷，趙晉竟然是半點都不意外。

馬彥的臉難看了許多，瞥了一眼陳梟，閉上了，沒有說什麼。

只是當事人沒有出聲，有人卻忍不了。

今日澧的所有將領都出城來迎接大軍，大大小小的將領都有，走在較后面的一個青年，漲紅著臉，直接嗆道：“陳梟，你以為自己有多厲害？！”

趙晉詫異地揚了一下眉峰，循聲看去。

對方正滿臉怒容地瞪著陳梟，眼中還有清晰可見的恨意。

“馬灝，你們父子兩個沒本事，就不要以為別人也沒本事。”陳梟連神都沒有變一下，視線半點沒有分給對方。

“再說了。”陳梟似笑非笑地看著馬彥，“我能力再不濟，也不會放棄一城百姓，棄城而逃！”

這一番話，讓徐巖也漲紅了臉，他又是驚愕疑，又是愧。

軍隊的真正統帥，其實是他，馬彥因為舊疾，無法擔任統帥，所以，況淪落至今，他才是需要負最大責任的。

可是，怎麼陳將軍話里話外都是在刺馬彥？

馬灝重重地著氣，雙目瞪大，“你又沒有和叛軍打過，你怎麼知道他們又多麼難搞？”

“再說了，明明知道打不過，不走，難不你要所有將士和百姓都與敵軍同歸于盡嗎？”

“馬灝！”一直沉默不語的馬彥厲聲呵斥道。

趙晉環著手臂，收起了原先想要勸阻的念頭。

在留在汴州城休息的那兩三日，趙晉將南邊傳來的所有戰報都看了一遍，發現了里面的一些問題。

誠然，同歸于盡不實際，畢竟他們的后還有這麼多座城池，可是，他們棄城而逃，已經快要變習慣了。

想到此，趙晉便在旁邊看著，由陳梟罵醒他們也好。

“你們真的到了必須要棄城而逃那一步嗎？已經打到沒有可能抵擋敵軍了嗎？”陳梟掀起眼皮，明明是回答馬灝，眼睛卻一直盯著馬彥。

馬彥與陳梟四目對視，他除了方才厲喝那一聲，沒有再開口，神間約能夠窺見其中的難堪之意。

現在所有人都停了下來，陳梟與馬彥面對面站著，故而馬灝等著陳梟時，也能看清馬彥的神。

在看到馬彥臉上的難堪之時，馬灝的目更是嫉恨，近乎尖聲道：“怎麼不是？而且，陳梟，你區區一個四品的游擊將軍，也敢與監軍大人這般說話？！”

這一回，陳梟的視線終于從馬彥的臉上挪開，偏頭落在了馬灝的臉上。

“怎麼不敢，一個連自己妻子都能拋棄，兒子都不認的人，我陳梟，怎麼不敢這麼與他說話？”

陳梟提高了一些音調，反問道。

接著，語氣中的嘲諷愈發明顯，“畢竟我再怎麼以下犯上，好歹也不是一個人渣。”

趙晉被這驚天大瓜砸得都有些懵了，腦海中思緒飛快轉。

馬彥，馬灝，陳梟，拋妻棄子？

趙晉的目在三人之間來回徘徊，不知道是不是先為主，他現在居然覺得這三人長得，當真有些相像。

本心里正愧不安的徐巖，也忍不住將視線落在這三人上。

馬彥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豎子休要胡言論語！”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馬灝抬起手，氣得指尖都在發抖，“陳梟，你不要太過分！”

“夠了！”

這番吵鬧越來越偏離了邊際，趙晉怒喝了一聲，可算是讓眾人安靜下來。